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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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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衣婦人卻柔聲說道:「瑤璣,你有沒有想想你自己,有沒有想想世人會怎麼……」 令狐瑤璣道:「伯母,我根本不願意去想,將相無種,英雄不論出身,人都一樣,不過運道好壞有差別而已,家大,業大、衣朱紫、食美味者又如何,全玉其外,敗絮其中者比比皆是,再說仗先人,靠家業,那也沒有什麼……」 溫少卿臉色倏變,道:「你說誰……」 銀衣婦人叱道:「敢對你瑤璣妹妹無禮,後退。」 溫少卿頭一低,當真退向後去。 銀衣婦人轉過了臉來道:「瑤璣,你少卿哥有什麼不好……」 令狐瑤璣道:「伯母明鑒,我並沒有說少卿有什麼不好,再說我也不敢,我只是跟少卿合不來而已。」 銀衣婦人道:「我看這不過是暫時的,年輕人脾氣都剛了些,在一起難免有,像我跟你伯父當年還不是一樣,日子一久……」 令狐瑤璣道:「伯母,恕我直言一句,感情一事絲毫不能勉強,伯母是位賢明長者,應該知道……」 銀衣婦人道:「這麼說你是對你這個朋友……」 令狐瑤璣毫無羞澀忸怩態,道:「伯母,我不願否認。」 銀衣婦人道:「這麼說,你也打算……」 令狐瑤璣道:「實告伯母,我也有這個打算。」 ▼第十一章 香車行 銀衣婦人道:「你可曾稟知奶奶,考慮世情……」 令狐瑤璣道:「我自會稟知奶奶,後者我不願考慮。我只要認為自己做得對,毀譽褒貶,一任世人。」 銀衣覆人顫聲說道:「遙璣,你,你,你……兩家幾代的交情,你竟然不顧,我也不再替你攔,替你擋,你,你,你太讓人傷心了,既如此,我就無能為力,愛莫能助了!」 令狐瑤璣道:「對伯母的疼愛與好意,瑤璣仍然感激。」 銀袍人突然冰冷說道:「現在該我管了,兩家是世交,我夫婦等於你的父母,這種任性胡為,敗壞門風的事我不能不管。否則我無以對你奶奶……」 令狐瑤璣黛眉一揚,道:「伯父說誰任性胡為,敗壞門風?」 銀袍人大聲說道:「你!」 令狐遙璣冷然說道:「我敬伯父為長者,也請伯父自重。」 銀袍人激怒說道:「你……你……你……來人!」 他抖手剛一聲沉喝,那銀衣婦人忽一抬皓腕說道:「慢點兒,讓我跟瑤璣再說句話。」 銀袍人怒聲說道:「還有什麼好說的……」 銀衣婦人道:「那你別管,他兩個的事兒我做得一大半主。」 銀袍人道:「都是你把她縱容壞了……」 銀衣婦人沒理會銀袍人,凝目望著令狐遙璣問道:「瑤璣,你真忍心把兩家幾代的交情毀於一旦?」 令狐瑤璣道:「你明鑒,錯不在我。」 銀袍人怒聲說道:「你聽聽,她還嘴硬……」 銀衣婦人冷然說道:「你等一下再插嘴行麼?」 銀袍人大概有季常之癖,哼了一聲沒再說話。 銀衣婦人轉望令狐遙璣,微一點頭道:「遙璣,不管錯在誰,今日之事我這做伯母的不能再容忍,不能再退讓……」 令狐瑤璣道:「那任憑您就是。」 銀衣婦人那覆面紗後閃過兩道寒芒,旋聽她道:「好吧,兩家從此絕交,今天我不難為你這位朋友,錯過今天那可就……你把這個帶回去交給奶奶……」 一抖皓腕,一點銀光直奔令狐遙璣身前。 令狐遙璣輕抬皓腕,玉手一抬已把那點銀光接在手中,她看了看,那是一明亮四射的銀色鋼丸,她抬眼問道:「這是……」 銀衣婦人道:「鋼丸裡有一個小紙卷,是當年奶奶託付給我的,我不知道那是什麼,你可以看看那小紙卷還在不在……」 令狐瑤璣水蔥般兩根玉指輕輕一捏,那顆鋼丸立即由中一分為二,鋼丸裡空空的,哪有什麼小紙卷,令狐瑤璣抬眼剛要問,忽然嬌軀一晃,倒在了地上。 李存孝大吃一驚剛要動,那銀衣婦人已揚起格格嬌笑揮了玉手,溫少卿與俊美青衫客聯掠出直落李存孝面前,『寒星四使』動作如電,已把令狐瑤璣架到了軟榻之旁。 小翠花容失色,叫道:「溫夫人,你這是……」 銀衣婦人帶笑說道:「小翠不要驚慌,也別誤會,遙璣生性剛烈,我不得不如此,我只是要把她送交奶奶管教,別無惡意,叫他們抬著轎子跟我們走吧。」話落,兩頂軟榻起,她偕同那銀袍人帶著架著令狐瑤璣的『寒星四使』折向了來路。 小翠可顧不得李存孝了,慌忙命四名黃農壯漢抬起軟轎飛一般地跟了過去。 李存孝情急之餘,閃身欲動。 俊美青衫客陡地冷然喝道:「站住,溫夫人帶走了溫家未過門的媳婦,關你什麼事?」 李存孝說道,「令狐站浪,她不是溫家未過門的媳婦……」 俊美青衫客道:「可是人家兩家世交,總比你近得多。」 李存孝眼看兩頂軟轎已走出十幾丈,顧不得再多說,一提氣,拔身而起,想從後面青衫客跟溫少卿頭上掠過去追趕。 他快,俊美青衫客居然也不慢,身形跟著拔起,雙袖一抖,直向李存孝當胸撞去。 李存孝不願跟他動手,也怕多耽誤,半空裡身形橫移,輕易地避過了俊美青衫客這一擊。 無如,溫少卿已挾帶陰笑擋上來,手抬處,幾絲淩厲指風直指他胸前要穴。 與此同時,那沒有走的八名長髮披散銀衫怪人也撲了過來,身騰半空,一起撲向了李存孝。 李存孝雙眉一揚,右掌左指,一掌封住了溫少卿的指風,那幾指也立即迫退了八名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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