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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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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客道:「你不信麼?」 銀衫客搖頭道:「我不信世上有這種人,我要置你於死地,而你有反擊的能力卻不反擊……」 白衣客道:「從現在起,你算是碰見這麼一個人,你耽誤了我不少時間,你若沒有別的事,我可要走了。」 銀衫客忽一抬手道:「別忙,讓我再問你一句。」 白衣客道:「你還要問我什麼?」 銀衫客道:「你真的不反擊,不還手?」 白衣客道:「剛才你先後對我出過一指一抓,我可曾還手反擊?」 銀衫客道:「往後呢,假如我再對你出手的話?」 白衣客道:「對跟我無怨無仇的人,我的這身所學,永遠只限於自衛。」 銀衫客忽然獰聲一笑,道:「那好,我再試試。」 抬手輕飄飄的一掌拍向白衣客。 白衣客倏揚雙眉,而刹那間他又斂去威態,道:「世上竟有你這種人,我要不是怕傷……」 倏地住口不言,抬掌便要拍出。 這時,東北方夜空中突然騰起一點金光,那點金光就像夜空中的另一彎鉤月一樣,雖然不及那彎鉤月高,但形狀一樣,也閃閃發光,老遠便能瞧得見。 天上怎麼會多了一個月亮。 白衣客入目這點騰起夜空的金光剛一怔,銀衫客卻已一驚,忙不迭地收回了右掌。 只聽那名佩劍黑衣壯漢道:「少主,冷……」 銀衫客忙驚喝說道:「噤聲。」 兩名黑衣壯漢一哆嗦,立即住口不言。 白衣客詫異地道:「怎麼回事?」 銀衫客臉色為之一白,忙輕喝道:「你也閉上嘴……」 話聲未落,東北方夜空的那點金光突然移動,劃空流星一般地向這邊疾射而來,緊接著東北方傳來一聲異嘯。 銀衫客一跺腳,既驚又氣,懊惱無限地狠聲說道:「都是你……」 他突出一指,向著白衣客虛空欲點,而忽然他這一指又轉了方向,手指一偏指向那兩名黑衣壯漢。 那兩名旱衣壯漢暮然一聲跪了下去,顫聲說道:「少主開恩。」 話聲方落,曠野中,百丈外出現兩點金黃色的燈光,這兩點金黃色的燈光似隨風飄動,向著這座小亭飛一般地射了過來,速度不下夜空中的那一點。 銀衫客臉色大變,一擰身,收手抖袖,便要騰身。 驀地,那兩點燈光處傳來一個清脆話聲:「姑娘有話,溫少主停步。」 白衣客聽得情楚,這話聲赫然竟是那幕叫小翠的青衣姑娘的話聲,他立即明白了,心頭一震,也泛起一絲異味,不聲不響也要來個悄然而去。 而那清脆話聲又傳來過來:「姑娘有話,也請那位不知名的朋友留一步。」 白衣客想走,不知怎地,他那兩條腿硬是不聽話,倒不是誰制住了他,而是他自己—— 這後一句話聲很近,已經是到了小亭邊,只聽那永遠讓人無法忘懷的轎中人話聲傳了過來:「只道相見無期,不料夜來又相逢,你好。」 白衣客明知這話是對他說的,只得轉過身來向著軟轎微一拱手道:「謝謝姑娘,姑娘也好。」 等他這時候轉過身來,兩點黃色燈光猶在,那是掛在軟轎前的兩盞琉璃風燈,而夜空中的那一點卻不見了。 轎中人道:「怎麼半日不見,顯得那麼生份,別對我這樣,好麼?」 她就沒理那站在一旁臉色既難看、又顯得很不安的銀衫客。 白衣客窘迫而不安地笑了笑,沒說話。 轎中人又道:「你不是說要走麼,怎麼沒走呀,是騙我麼,是不願意見我麼?」 白衣客道:「姑娘誤會了,我本來是要走的,臨出城的時候碰上了一件事耽誤了……」 銀衫客忙向白衣客遞過一個眼色,這眼色帶著懇求,也帶著威脅,其實他不自量力,他能威脅誰? 白衣客視若無睹,道:「姑娘,我能不說麼?」 銀衫客神情為之一松,唇邊飛快掠過一絲笑意。 轎中人道:「可以,對你,無論什麼事,我絕不勉強,也都願意順著你,依你……」 銀衫客臉色為之一變。 白衣客道:「謝謝姑娘,我急著趕路,姑娘要沒有別的事,我要……」 轎中人道:「怎麼,你要走?」 白衣客道:「是的,姑娘,我不得已……」 ▼第八章 情所獨鐘 「不行,」轎中人道:「唯有這一點我不能順你,依你,從晌午到現在,那麼久都耽誤了,就不能再多耽誤一會兒麼?我不來你也不走,我剛來你就要走……」 白衣客急忙說道:「姑娘誤會了,我本來剛才就要走的。」 轎中人道:「我知道,那是因為你聽見小翠說話,知道我來了,我一直盼望著再見你,我人雖然跟別人在一起,心卻……你忍心麼?」 白衣客沒說話,他不安地低了頭。 轎中人又道:「我不管,說什麼你都得多留一會兒,我求你,這是我生平頭一回求人……」 白衣客突然抬頭,道:「姑娘,我遵命就是。」 轎中人幽幽地道:「跟我說什麼遵命,只要你說聲不走,我就……」 突然住口不言,而旋即她又開口說道:「溫少主怎麼也在這兒呀?」 這聲「溫少主」聽得銀衫客似乎很難受,他強笑說道:「校好……」 轎中人冷冷說道:「我可不敢當溫少主這個稱呼。」 銀衫客苦笑說道:「校好,你這是……」 轎中人冷冷說道:「溫少主,你可知道我的脾氣?」 銀衫客臉色一變,住口不言。 轎中人又道:「溫少主還沒有答我問話。」 銀衫客忙道:「我在這兒碰見了你這位朋友……」 「巧啊,」轎中人冷冷一笑道:「我想見他都見不著,溫少主竟然能在這兒跟他不期而遇,看來溫少主跟他比我跟他還有緣分。」 白衣客心想:這位冷月姑娘怎麼是這麼個人,當著自己的未婚夫,居然這般隨便,說話毫無顧忌……」 只聽銀衫客道:「小……我說的是實話,你要是不信,盡可問問你這位朋友。」 白衣客心念一轉,暗忖道:「這位溫少主人也夠卑鄙的。」 他沒等問,當即說道:「姑娘,這位溫少主說的是實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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