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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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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手把那顆鋼丸塞進了瘦高中年漢子懷裡。 瘦高中年漢子遲疑著道:「我信,可是,可是……」 俊美青衫客接口說道:「『寒星』主人未必跟你一樣,是不是?」 瘦高中年漢子忙點頭說道:「是的,是的!我正是……」 俊美青衫客淡然一笑,截口說道:「那容易,他不信你讓他到江湖路上來找我。」 瘦高中年漢子道:「你閣下是……」 俊美青衫客道:「我已經用指甲在那顆鋼丸剔下了我的名號,你回去把它呈交『寒星』主人,他一看就知道了。」 瘦高中年漢子應了兩聲,但沒動。 俊美青衫客詫異地道:「你還等什麼?」 瘦高中年漢子似哭又像笑地咧了咧嘴道:「我……我不能動。」 俊美青衫客「哦」地一聲,失笑說道:「我忘了。」 他話剛說完,瘦高中年漢子便已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沒敢多停留,沒敢說一句話,也沒敢看張遠亭一眼,轉身搖晃著匆忙地走了。 張遠亭一看瘦高中年漢子走路的姿態,猛地吃了一驚,急道:「您這位把他廢了……」 俊美青衫客看了他一眼,笑道:「張老闆畢竟是位大行家。」 張遠亭強笑說道:「您過獎了,我只是略涉皮毛……為我父女,讓您惹上這身大麻煩,我很不安。」 俊美青衫客道:「大麻煩?『寒星』主人那麼可怕麼?」 張遠亭面有悸色地抬頭說道:「您不知道,『寒星』主人一身武學高不可測,行事神秘詭異,為人兇殘毒辣,『追魂寒星』之下無人能夠倖免,真稱得上威震天下,使黑白二道聞風喪膽。」 ▼第四章 神秘白衣客 張遠亭道:「什麼路,什麼法子,大妞兒?」 張悠蘭道:「拼!」 張遠亭悲慘苦笑:「拼!對,拼吧。」 這條街越走人越少,越走越僻靜,耳邊雖然還可以聽見遠處大街上熱鬧喧囂,但眼前這條街卻靜得這個人聲都沒有。 往前看,張遠亭看得清清楚楚,這條街的盡頭正對著高高的城牆,城牆根下,是一大片野草老高的水塘。 張遠亭的心直往下沉,道:「大妞兒,路到頭了,你準備準備吧。」 張悠蘭臉色木然,道:「我早準備好了,咱們根本沒回家,身上哪有別個東西。」 張遠亭哼地笑道:「也好,碰碰運氣吧,運氣碰得好也許能傷他一兩個的……」 說話間盡頭已到,整片大水塘立即呈現在眼前。在大水塘塘邊上,面對城牆,背向張遠亭父女,站著個身材瘦高黑袍人,混身透著黑陰森冷邃,看他一眼就能讓人不寒而慄。 張遠亭道:「走吧,大妞兒,往前去,再想回頭卻不行了。」 果然,他父女剛往前走沒幾步,身左、身右各出現了一個中等身材,臉色慘白陰森的黑袍人。 不用回頭看,背後也必然還有一個。 這不是一個結紮了的布袋是什麼? 張遠亭拉著張悠蘭到了那瘦高黑袍人背後兩三丈處便停了步,沒再往前走,他剛停步,一個冰冷陰森語聲傳入耳中:「你就是有『鐵嘴神蔔』之稱的張遠亭?」 這話聲來自對面,顯然出自那瘦高黑袍人之口。 張遠亭點點頭說道:「不錯,幾位是……」 只聽一聲冷叱:「還不跪下領死。」 這話剛完,張遠亭只覺背後兩縷指風襲向自己膝彎,要躲為時已晚,兩處膝彎一陣酸痛,站立不住,砰地一聲跪了下去。 張悠蘭大驚,心中更是悲怒,曆叱說道:「你們欺人太甚。」 一手去扶乃父,另一隻手一抖,滿天青光罩向那瘦高黑袍人,張悠蘭背後響起一聲冷哼,緊接著聽到那瘦高黑袍人喝道:「不許動她,區區幾根針兒也敢在我的面前賣弄。」 說話間那一蓬青光全部打在瘦高黑袍人背上,只見他身子一抖,那片青光全落了地,是一根根細如牛毛,青芒閃動的鋼針。 張悠蘭剛一驚,那瘦高黑袍人霍然轉了過來,好像是,死板板、冷冰冰,一節一絲血色的馬臉,目眶深陷,鼻樑高聳,薄薄的一副嘴唇,看上去既陰狠又奸詐。 他陰陰一笑,道:「小姑娘還有什麼稀奇玩藝兒?」 張悠蘭悲忿說道:「恨只恨我沒有一把劍兒……」 瘦高黑袍人笑道:「我也沒有,我四個從來不帶寸鐵,要不然我一定借給你用用。」 張悠蘭道:「我父女什麼地方得罪了『寒星』主人……」 瘦高黑袍人一抬頭道:「小姑娘,你沒有,『寒星』主人絕不動你。」 張悠蘭道:「他要殺家父,那有什麼兩樣。」 瘦高黑袍人笑道:「當然不同,你可以活著,他得死,這分別不是很大麼。」 張悠蘭道:「家父又什麼地方得罪了……」 瘦高黑袍人道:「小姑娘,有許多事情,你不會明白。」 張悠蘭道:「但我知道『寒星』主人兇暴殘忍,仗勢強人所難,欺人太甚?」 瘦高黑袍人臉色一變:「姑娘人沒多大,膽子卻不小,競敢瀆冒『寒星』主人。」 張悠蘭說道:「橫豎都是死,遲早也是死,有什麼不敢?」 瘦高黑袍人道:「你想死,『寒星』主人卻不讓你死,小姑娘,你別在這兒多耽擱了,跟你背後那個走吧。」 他話聲剛落,張遠亭陡然大喝:「且慢!」 瘦高黑袍人向張悠蘭身後一抬手,寒著臉道:「張遠亭,你還有什麼未了之事?」 張遠亭說道:「我欲任憑『寒星』主人處置,但要請四位高抬貴手,網開一面,放了我這個女兒。」 瘦高黑袍人冷然搖頭,道:「我一句話,你最好死了心,那辦不到。」 張遠亭道:「要是不放我這個女兒,『寒星』主人永遠別想找到那只紫檀木盒!」 瘦高黑袍人咧嘴一笑,笑得睜獰,道:「死到臨頭你還敢對『寒星』主人不敬。」 一揚手,「叭」地一聲,張遠亭臉上五道指痕鮮紅,一縷鮮血即順著嘴角流了出來。 張悠蘭見狀,剛一聲悲叫,那瘦高黑袍人已冷然喝道:「帶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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