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刃刀(126)_獨孤紅

一二六

　　梅劍秋微一搖頭道：「不敢說，長白路遠，出來一趟不容易；再說家父母年紀又很大了，我們幾兄弟不好老往外跑。」

　　蒙面黑衣人兒點了點頭，道：「三少的意思我懂，人世間的事就是這樣，緣分到的時候會見面，一且緣分盡了也是不能強求的。不管怎麼說，我這趟出來能認識三少，尤其能跟三少並肩除邪，這一段日子在我一生之中彌足珍貴，日後也可以成為一段美好的回憶！」

　　梅劍秋道：「謝謝姑娘，我深感榮幸。」

　　蒙面黑衣人兒道：「三少心裡有什麼話，為什麼不說出來。」

　　梅劍秋搖頭說道：「我沒有什麼話說。」

　　蒙面黑衣人兒道：「說了也是白說，反而更讓人受不了，是不？」

　　梅劍秋忽然目光一凝，道：「姑娘，殘缺門在什麼地方可不可以告訴我？」

　　蒙面黑衣人兒一怔說道：「三少忽然問這，是……」

　　梅劍秋的雙目微揚道：「我打算等這件事完了之後回一趟長白，然後到殘缺門去一趟，問問姑娘的長輩，殘缺門門規中這個情戒是誰立下的，有什麼理由，順便也讓姑娘的長輩看看，梅劍秋這個人怎麼樣？他能不能讓人相信？」

　　蒙面黑衣人兒身軀泛起了輕顫，道：「三少這是幹什麼？」

　　梅劍秋道：「不幹什麼，為天下有情人盡點心力而已！」

　　蒙面黑衣人兒顫聲說道：「三少真有這意思？」

　　梅劍秋道：「是真是假，只在姑娘方寸之中！」

　　蒙面黑衣人兒微一點頭說道：「我相信三少，那麼三少不必上殘缺門去，我跟三少上長白山去就是，只要三少的長輩能容我。」

　　梅劍秋道：「梅家的人沒有不容人的，只是我認為殘缺門這條門規不合理。」

　　蒙面黑衣人兒道：「那麼三少的意思是……」

　　梅劍秋道：「這件事完了之後，姑娘請回殘缺門等我，我定會到殘缺門去把這件事作個合理解決。」

　　蒙面黑衣人兒突然垂下螓首，道：「我知足了，三少，不管三少將來會不會到殘缺門去。三少，殘缺門在梵淨山『凝翠谷』裡。」

　　梅劍秋道：「我記下了。」

　　蒙面黑衣人兒忽然抬起了頭，道：「三少，萬一……」

　　梅劍秋雙眉一揚，道：「沒有萬一，即使有，姑娘的長輩持理在先，也就不能怪我越理在後。」

　　蒙面黑衣人兒沒說話，又把一顆烏雲螓首垂了下去，呆了一會之後，她揚起頭說道：「你歇著吧，明天還要累一天呢！」

　　她站起來走了。

　　梅劍秋又躺了下去，他覺得胸口悶悶的。

　　他想起了往昔事，可又不知道到底想了些什麼。

　　不知道什麼時侯他睡著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又醒了，醒來的時候東方已然發白，他剛坐起，高大龍就跑過來遞給他一張折疊著的紙道：「三少，殘缺門的那位姑娘帶著她的人走了，臨走時把這個交給我，讓我交給您。」

　　梅劍秋心頭一震，劈手抓過了那張紙，打開一看，上頭寫了幾行潦草的字跡，是用樹枝燒焦了寫的：「我找我的生身父親去了，請勿以我為念。

　　「除魔救人，我未能盡一份綿薄，至感羞愧，然有三少領導群倫，加以金婆婆為輔，必能克竟全功，掃蕩群醜。

　　「昨夜所談事，請三少長白候我，若能求得長輩點頭，當儘快赴長白相聚。若半年不至，則你我緣分已盡，不敢再行強求，盼三少也別來『梵淨』相等，薄命人將長伴『凝翠』，永不復出。」

　　沒上款，也沒署名，當然，上款、署名都是多餘的。

　　梅劍秋靜靜看完，默默無語。

　　高大龍道：「三少，她不讓我叫醒你！……」

　　梅劍秋淡然一笑道：「大龍哥，難不成我還會怪你？」

　　高大龍道：「好好的，她怎麼突然走了？」

　　梅劍秋道：「她還有別的要緊事……」

　　忽聽高天龍的話聲傳了過來：「大龍，誰走了？」

　　高大龍扭過頭去道：「殘缺門那位姑娘。」

　　聽這麼一說，高天龍幾個兄弟都圍了過來。

　　高天龍道：「怎麼回事，三少？」

　　梅劍秋疊起那封信放入懷中，道：「她還有別的要緊事兒……」

　　他把蒙面黑衣人兒找尋生身父事說了個大概，別的隻字未提。

　　他這話兒剛說完，兩條黃影一前一後飛掠而至，是金婆婆和小青回來了，小青手裡多了兩個布口袋。

　　梅劍秋等慌忙站起來相迎，當然，梅劍秋又得費一番口舌，告訴金婆婆殘缺門主走了，為什麼走的。

　　金婆婆沒在意，道：「不要緊，咱們的人手夠了，老身費了一夜工夫準備了些東西，有了這些東西，咱們就十拿九穩了！」

　　梅劍秋道：「老人家跟青姑娘忙了一夜了，坐下來歇會兒再動身吧。」

　　金婆婆微一點頭道：「也好，反正不怕他們逃出咱們的手掌心去。」

　　大夥兒當即又坐了下來，高大龍看見小青提的那兩個布口袋裡在動，不禁好奇地問道：「老人家，兩個布口袋裡裝的是什麼？」

　　金婆婆沖他一咧嘴道：「小夥子，你想看看麼？」

　　她從小青手裡接過一個口袋，手向裡一探抓出一樣東西，那是一條雪白的小蛇，長短約摸一尺，金睛紅信，身子繞在金婆婆的手腕上，不住地吐信。

　　高大龍嚇了一跳，道：「乖乖，長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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