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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


  梅劍秋低低說道:「姑娘別出手,讓我應付。」

  一句話工夫那高大黃衣人已然撲近,他在一丈外停身,深深看兩人一眼,冷笑一聲道:「你兩個是幹什麼的?」

  梅劍秋道:「閣下這話問得對,閣下又是幹什麼的?」

  高大黃衣人飛快掃了洞口那堆枯枝一眼,冷笑一聲道:我是幹什麼的不用你管……」

  梅劍秋道:「看閣下這身打扮,似乎是苗疆人物。」

  高大黃衣人臉色一變道:「你的眼力不差,是又怎麼樣?」

  梅劍秋倏然一笑道:「那太好了,我正愁找你們不著,沒想到你卻自己送上門來,你倒楣倒定了。」

  他舉步逼了過去。

  高大黃衣人抬手往腰間摸了一把,道:「你是什麼人?」

  梅劍秋道:「梅劍秋你聽說過麼?」

  高大黃衣人勃然色變,道:「原來你就是那個梅劍秋,好極了,我們也正愁找你不著,且看看咱們是誰倒楣吧。」

  他右手一揚,一線紅光向著梅劍秋飛了過來。

  梅劍秋一眼便看出那是「蠱」,他身上藏有半顆避蠱藥,他可不怕,可是躲在洞裡的金婆婆卻不知道他身上有避蠱藥,唳嘯一聲衝開洞口那枯枝掠了出來,她手一揚,那線紅光忽然改變了方向向她飛了過去,一閃沒入她袍袖之中。

  高大黃衣人一怔,臉色大變,轉身就要跑。

  金婆婆雙手齊抬,十指箕張,跟剛才對梅劍秋一樣,向著高大黃衣人一抓一帶,高大黃衣人一個高大身軀立即後仰,摔倒滾了過來。

  金婆婆揚起雙手,那白森森的十根手指就要插下。

  梅劍秋忙道:「老人家,留他活口!」

  金婆婆冷哼一聲,收手退後。

  高大黃衣人臉色如土,翻身跪倒,兩手抱頭爬在地上嘰哩咕嚕直叫。

  金婆婆滿頭白髮根根豎起,也嘰哩咕嚕說了一陣。

  那高大黃衣人馬上不叫了。

  金婆婆一抖手,一線金光沒入高大黃衣人頭髮裡。

  高大黃衣人機靈一顫,馬上又嘰哩咕嚕說了一陣。

  金婆婆威態倏斂,轉望梅劍秋道:「梅少爺,老身問過他了:他們現在不叫苗疆八峒了,叫『百靈門』。他不是從百靈門總壇來的,他是從附近一處分壇來的,他不知道總壇的所在,主持分壇的是金花娘的二徒弟跟五徒弟。他說金花娘的兩個徒弟可能知道百靈門總壇所在,咱們現在就跟他到附近這處分壇去吧。」

  梅劍秋道:「多虧老人家了。」

  金婆婆當即轉過臉去,抖手喝了一聲。

  那高大黃衣人爬起來往外跑去。

  金婆婆轉望梅劍秋道:「老身讓他前行帶路,老身已在他身上下了蠱,他絕不敢耍花招的。梅少爺,咱們走吧。」

  一行人出了裂縫,那高大黃衣人果然在外頭等著,垂手恭立,凶態俱斂,一見眾人出來,又翻身繞山往西奔去。

  ▼第十九章 快樂門主

  一行人跟在那高大黃衣人身後,一會兒東,一會西,一會上,一會下,足足跑了半個時辰才見前面高大黃衣人停下不動了。

  這時候暮色低垂,山裡比外頭黑得早,眼前濃濃的暮色一片,只知道已在深山裡,卻什麼也看不見。

  只見那高大黃衣人抬手往前指點,嘴裡嘰哩咕嚕地對金婆婆說了一陣。

  金婆婆目光一凝,直望著幾十丈外一片林木濃密處,道:「梅少爺,他說分壇的入口就在那片濃密的林木後,那兒也有一處山洞,苗疆八峒的人永遠住在洞裡。」

  梅劍秋道:「老人家,咱們是不是就這麼進去?」

  金婆婆道:「用不著進去,老身自有辦法叫他們出來,為防他們上報總壇說老身已經脫困,老身要佈置一下,梅少爺請往後站站。」

  梅劍秋當即往後退了幾步。

  金婆婆雙手往上一舉,滿頭白髮根根豎起,那模樣好怕人,陡見五線金光從她口鼻及兩耳之中飛出,直上半空,然後分作幾個方向斜下投,沒入四下林木之中。

  梅劍秋默察那幾線光投的方位,恰好圍住了那片濃密的林木,他知道,百靈門這處分壇就是只螞蟻也走不掉了。

  高大黃衣人面如死灰,低著頭不敢看。

  他是苗疆八峒的人,他知道這位總峒主蠱術的厲害。

  梅劍秋心念轉動間,金婆婆兩隻袍袖中又飛出兩線金光直往數十丈外那片濃密林木叢中投去,一閃不見。

  轉眼工夫之後,梅劍秋聽得清清楚楚,适才從金婆婆口鼻兩耳之中飛出的金光,沒入林木中的那幾個地方,突然響起了一陣吱吱異響,但是很快地就趨於沉寂了。

  金婆婆冷哼一聲道:「果然,幸虧我事先想到防著了,要不然豈不讓他倆把蠱放出去了。」

  一聲淒唳慘呼,右前方一片林木內劃空響起,旋就枝葉嘩啦幾聲,然後又歸於沉寂。

  金婆婆冰冷說道:「你這不是逞能麼,蠱都出不去,你出得去?」

  那高大黃衣人頭垂得更低了,身軀都泛起了顫抖。

  金婆婆話聲落後不久,那片濃密的林木中,一前一後踉蹌著跑出兩個人來,大夥都看見了前面一個是個黃衣人,後頭跟一個黃衣女子。

  金婆婆冷哼一聲道:「我還以為你兩個能撐多久呢!」

  那黃衣一男一女踉蹌著沖出那片濃密林木之後,一直往這邊跑,跑著跑著摔了下去,摔下去之後又支撐著爬起來往這邊跑,跑沒多遠又摔了下去,摔下去,又爬起來,等到跑到金婆婆跟前的時候,衣裳破了,手也破了,好不狼狽。

  不過幾十丈遠近,兩個人像跑了千里路途,虛弱,疲累直喘,身子軟綿綿的,喘著喘著就跪在地上趴下去。

  這時候大夥兒都看清這一男一女的面貌了,男的三十多歲,長得很白淨,女的二十多歲,有一副很誘人的身材,一張千嬌百媚的臉,只是這當兒兩個人都夠狼狽的,而且臉色都跟金紙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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