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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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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衍道:「卑職斗膽,以卑職看,君武之死跟少爵所說的文件事無關,少爵剛才說過,少爵到鄭州來之後偵查行動直很小心,並沒有被人發覺,既是這樣,他們怎麼能殺君武滅口?」 齊玉飛道:「蕭大人不覺得君武死得時候太巧了麼?」 蕭衍道:「或許是巧合,少爵請想,要是有殺君武滅口,他進屋行兇,這女子怎麼可能還在梳粧檯上裡面坐著……」 齊玉飛道:「蕭大人,會武的人身手是相當快速的,那兇手既是存心殺人而來,他進來的時候自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 蕭衍道:「少爵,外頭還有個君武,君武不會隨便放他進入內室的,要說那人是在制君武以後才闖進來的,君武身手不錯,雙方必得經一番打鬥,那麼屋裡這個女子豈有穩坐妝台不動的道理?」 齊玉飛道:「蕭大人,來人一定跟君武很熟,君武不會懷疑,他要出其意制住君武,那只消舉手之勞。」 蕭衍道:「君武身上並沒有傷痕。」 齊玉飛道:「蕭大人,以指點人死穴,身上是看不出任何傷痕的。」 蕭衍呆了一呆道:「這個卑職就外行了,少爵可以查看下君武的身上。」 齊玉飛點了點頭道:「蕭大人說得是。」 他轉身行了出去。 他一出來,蕭衍等自然也跟著行了出來。 到了外頭,蕭衍當即命衙役解開了君武的衣裳,齊玉飛查得很詳細,把君武前後幾處致命的要穴全看了,沒有,一點毛病都沒有。 蕭衍在一旁問道:「少爵看出什麼來了麼?」 齊玉飛搖了搖頭道:「看來是多慮了……」 「爺,」海明一旁說道:「會武的人要想死,辦法多得是,怎麼君武偏偏會挑上吊?」 蕭衍道:「或者他起先不想死,殺了那女子出來之後,越想越覺著人生乏味,這才萌了死念,要是用刀自絕,他還得到屋去拔起那把匕首……」 海明道:「他可以自點心窩,或者自碎天靈蓋,一個會武的人上吊自殺,這種事還沒見過。」 齊玉飛搖頭道:「不管怎麼說,君武身上沒有傷痕,嘴裡也沒有滲血,從這兩點看,他是自殺而非他殺是不會錯的,既然是自殺,那就該如蕭大人的說法……」 蕭衍道:「少爵是沒有什麼懷疑了,卑職是否可以下令貼封……」 齊玉飛道:「蕭大人儘管下令就是。」 蕭衍一欠身道:「少爵請。」 齊玉飛轉身就要往外走。 廉英忽然說道:「爺!慢著。」 齊玉飛停步回身,只見廉英一雙目光落在剛才君武腳下那張小凳子道:「爺,這張凳子上有腳印,可是不是君武的腳印。」 齊玉飛忙向前一步俯下身凝目看去,的確凳子上有一雙不大清晰的腳印還帶點兒泥,任何人一看都可以看出這是一雙薄底快靴留下來的痕印。 而如今君武腳上穿的,卻是一雙千層底的布鞋。 幸虧廉英眼尖,要不還真錯過了。 齊玉飛直起腰跟蕭衍說話。 蕭衍已然說道:「少爵,這雙腳印透許是衙役們剛才抱君武時留下來的。」 齊玉飛道:「不,蕭大人記錯了,剛才衙役們放下君武時,腳並沒有踩凳子。」 蕭衍臉色一變道:「要是這樣,案情就有了新發現了。卑職剛才的分析也要被推翻了,只是少爵,君武要是他殺,身上為什麼沒有傷痕?」 齊玉飛揚了揚眉道:「我要再看看君武身上。」 蕭衍當即又派人解開了君武的衣裳,這回甚至連褲子也脫了,脫得光光的。 齊玉飛從頭到腳又在君武身上查了一遍,這回比剛才還仔細,可是一點毛病也查不出來。 齊玉飛皺了眉。 海明忽然說道:「爺,他是不是中了什麼迷藥昏過去了,然後被人踩著凳子放了上去?」 齊玉飛道:「門敞開著,不可能是……」 一頓忽道:「找找看有沒有茶水……」 海明走到茶几邊拿起了茶壺道:「爺,壺裡的茶是昨兒上剩的,今兒個還沒沏茶呢,看情形他們連早飯都沒有吃呢。」 齊玉飛眉鋒皺深了三分,道:「這就怪了,要說是他殺,怎麼什麼也找不到,要說他是自縊,凳子上這對腳印又是哪兒來的……」 蕭衍苦笑一聲道:「事到如今,卑職也不敢妄加推測了。」 齊玉飛沒再說話,一雙目光凝注在君武身上,從頭到腳,然後又從腳到頭,緩慢異常的來回看著。 看了一會兒之後,他忽然伸一指往君武右太陽穴摸去,君武的太陽穴上有著紫色一點,跟顆痣似的。 齊玉飛手指一摸,那顆看似紫色小痣般的東西沒了,倒是齊玉飛那根手指上添了一些淡淡的紫色濃液。 齊玉飛臉色一變,道:「在這兒了。」 蕭衍臉上也變了色,急道:「少爵,這是……」 齊玉飛道:「蕭大人請看,君武右太陽穴上有個小孔般大小的小洞,要不是從那小洞裡滲出這麼一點血來,任誰也不會留意他太陽穴才是致傷所在。」 蕭衍退回來道:「少爵,這是什麼東西傷的?」 齊玉飛道:「也許是梅花針一類的暗器,淬過毒,現在還在太陽穴裡!」 蕭衍往外看了看,道:「這麼說兇手是從外頭……」 齊玉飛搖頭說道:「不,這種暗器過於細小,遠距離力道不夠,近距離一定會被君武發現,以我看,來人是挨近君武身側下的手。」 蕭衍道:「挨近身側君武不更會……」 齊玉飛道:「蕭大人,來人是君武的熟朋,君武沒有防備他會下毒手,而且這類暗器打出時候只能用甩手之力,不能用彈,抬手甩手之間,君武也可能會驚慌,尤其它淬過毒使用的時候非戴手套不可,要是我沒有猜錯,射進君武太陽穴裡這個細小的針狀暗器,應該是裝在特製的射筒裡,藉彈簧之力打出去,他射中君武之後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撲進了內室。」 蕭衍道:「這麼說來倒讓少爵懷疑對了,君武果然是遭人滅口的,卑職轄區裡一向清靜,如今竟發生了這種事,君武罪不容誅,死不足惜,可是卑職身為本區的法司主管,不能不追查這件事,卑職這就派人……」 齊玉飛一抬手,道:「蕭大人,不是我小視你轄下的執法力量,趙德正遭人劫虜這件案子牽涉很廣,這裡頭沒有一個不是好手,眼下殺君武滅口的這個人既然也是一流身手,你轄下的這些人手難以對付,還是由我來慢慢偵查吧。」 蕭衍道:「多謝少爵,只是卑職職責所在……」 齊玉飛道:「趙德正被人劫虜這件事已驚動朝廷,錦衣衛跟東廠都派有人偵查這件事,省裡要是責怪下來,自有我替蕭大人你說話!」 蕭衍道:「既是這樣,卑職敢不遵命,只是勞動少爵……」 齊玉飛道:「沐家跟蕭大人都是食用明朝俸祿,蕭大人你就不必跟我客氣了,別為這件事耽誤了別的事,蕭大人請回衙吧,我還要留在這兒看看,只要留下幾個人看守凶宅,候人收屍就行了。」 蕭衍躬身領命,當即派出幾個衙役留守凶宅,之後又施禮帶著其他的人出屋而去。 海明拉過一把椅子想叫齊玉飛坐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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