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獨孤紅 > 飄香名劍斷腸花 | 上頁 下頁 |
九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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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實情,一點也不誇張,一點也不危言聳聽。 枯心臉色又變,遲疑了一下,道:「幾位不急著走吧?」 西門飛霜道:「我們是不急著走,端看妹妹。」 枯心道:「那麼幾位坐會兒,讓我考慮一下。」 說完了話,她站起來行了出去。 幾個人沒動,也沒攔。 小紅道:「姑娘,您看東方姑娘會幫這個忙嗎?」 西門飛霜道:「難說!」 池映紅道:「依我看,她會幫這個忙。」 西門飛霜道:「何以見得?」 池映紅道:「儘管她已剃度出家,皈依三寶,但是真正能做到斬斷塵緣與七情六欲的人,畢竟不多,她不會不為東方家著想的。」 西門飛霜道:「她要是會這麼想,西門家對她就更虧欠,更歉疚。」 池映紅道:「姐姐是說——」 西門飛霜道:「儘管禍由東方玉琪起,畢竟我哥哥也有一半責任,而且,到頭來吃了虧的是她東方家,尤其她對我有恩。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我不希望把事情鬧僵。」 池映紅道:「姐姐太仁厚了!」 幾個人又說了不到幾句,枯心進來了,手裡多了一封信,道:「我修行得還不夠,不能完全斬斷塵緣,所以我寫了這一封信,請你們帶交給我爹娘,我所能做到的,也只有這點了。」 幾個人站了起來。 西門飛霜道:「這麼說,妹妹是決心不回去了?」 枯心道:「姐姐請替我想想,我能這樣回去見兩位老人家麼?」 西門飛霜一向會替人著想,何況限前這位東方玉瑤又對她有恩,她也明知道東方玉瑤有苦衷。 於是,伸手接過了那封信,道:「既然如此,我們就不多打擾了!」 枯心道:「幾位這就走?」 「越早見到老人家越好。」 「可是綠姑娘還沒有完全復原?」 小綠忙道:「不,姑娘,婢子已經好了,能見列我家姑娘平安無恙,婢子就好了。」 西門飛霜道:「小綠,你真能走?」 小絲忙道:「當然能,不信咱們走走就知道了。」 西門飛霜轉向枯心道:「既然如此,咱們就告辭了——」 枯心道:「那我也不多留了。」 西門飛霜道:「妹妹,你對我的恩情,容後報答——」 枯心道:「姐姐言重了,三寶弟子出家人,對人無所謂恩,也無所謂怨,上秉佛旨,慈悲方便為懷,對誰都是一樣。」 西門飛霜沒再多說,一行五人行了出去。 枯心送出了水月庵外,道:「願幾位一路順風,事事如意!」 西門飛霜握住枯心的手,道:「謝謝妹妹!」 小紅、小綠通情達禮,深諳世故,雙雙道:「婢子們拜別!」兩個人矮身拜了下去。 枯心伸手扶住,道:「不敢當,西門姑娘忠心為主,令人敬佩,已積無窮後福。」 小紅、小綠雙雙站起道:「謝謝姑娘!」 雙方都沒再說什麼,西門飛霜偕同個郎兄妹,帶著小紅、小綠行去。 枯心站立看著,一直望到幾個人出林不見,她合什閉目低聲道:「阿彌陀佛,我佛保佑!」 保佑什麼?她沒說,只有她自己知道。 水月庵就在濟南附近,其實就在「千佛山」下。 山東到山西,中間隔了河北一部份,而河北與山西,中間又隔了一脈太行山,所以取直徑,走近路,非得翻越太行山,出「倒馬開」不可。 這一段路,不算近。 在山東境內,一路無事。 而進入河北,剛到「子牙河」邊,有事了——一行五人來到「子牙河」邊,想找船渡河。 就在這時候,破空傅來一聲長嘯,緊接著,不遠處響起了兩聲應合。 小綠道:「這是什麼人?」 池映紅道:「哥,恐怕是八大門派——」 小紅道:「八大門派?他們還不死心?」 池映紅道:「令符掌握在別人手裡,他們是身不由己啊——」 話聲方落,只見遠處出現幾條人影,賽過奔馬的飛馳而來。 西門飛霜道:「李郎,咱們避一避吧——」 李玉樓道:「也好。」 西門飛霜道:「咱們往上游走,乾脆到楊柳青雇船走水路。」 走水路既不勞累,行蹤也較為隱秘,尤其更可以飽覽水路風光。 西門飛霜這個主意好,池映紅也立郎點頭表示同意,於是一行五人立郎沿河往上游飛馳而去。 這一飛馳,立即與遠處奔來的幾條人影拉遠了距離,只聽那幾條人影短嘯連連,似乎是通知別人追趕,或是前面攔截。 但,不知道是百人身法過於快速,抑或是前面沒人,轉眼之間出去百丈,卻並未過到攔截。 也可能八大門派高手只是散佈在山東、河北交界處的那一帶搜索,五人自擺脫了追趕,賓士出幾十裡之後,再也不見任何追趕攔截。 到了楊柳青,已離天津衛不遠,五人雇了一艘船,逆流直上。 逆水行舟,暈慢了點兒,不過天順人意,一帆風滿,倒也慢不到那兒去。 幾個人坐船走水路的機會不多,對於水路風光倍覺新鮮,但為了免惹事生非,耽誤行程,起先只好在艙內憑窗外望。 等船經「東澱」過「西澱」二湖,轉入唐河之後,再也在艙裡坐不住了,先後出艙到了船頭甲板上。 日頭偏了西,霞光萬道,河水一片金紅,遠眺近視,黃昏美景盡收眼底,五人不由為之心曠神怡。 西門飛霜這個主意的確好,唐河源出於恒山之下,只要坐著船逆水而上,不必再有任何轉折,便可一直抵達目的地。 這一日,船穿過太行,經「倒馬關」,進入山西,晌午剛過,船靠了岸,再往上去,水淺難以行船,也就是說,這條唐河將要到頭了。 將要到頭了,也就是將要到恒山了。 可不,五個人下了船,北嶽已然在望。 靠岸處是個小村落,十來戶人家,幾乎全是靠在這兒上下船的客商維生,所以十來戶人家除了一兩戶打漁的之外,不是開個簡陋的小客棧,供人打尖歇息,住上一夜的,就是賣吃賣喝的。 五個人挑了一家乾淨點兒,門面大點兒的,隨便吃了點東西,略作歇息,便動身往恒山行去。 剛離那家店沒多遠,一隻雪翎信鴿掠過頭頂,振翅往恒山方面飛去,轉眼間成了一個小白點。 小紅道:「原來那家店是東方家開的。」 池映紅道:「我原就覺得那家店不大對,本來嘛!已在恒山世家勢力範圍之內,水旱兩路焉能不派駐眼線,監視往來。」 西門飛霜道:「也好,這麼一來有人接了,可省去不少麻煩。」 李玉樓始終沒說話,但是他神色平靜安祥,卻看不出什麼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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