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獨孤紅 > 飄香名劍斷腸花 | 上頁 下頁
八三


  這個人,年紀近卅,是位軒昂人物,唇上還留著兩撇小鬍子,益增其威武,還帶著幾分瀟灑。

  李玉樓入目來人,脫口道:「於堡主!」

  來的可不正是『震天堡』的於奇威?

  只見他臉色凝重,向著池映紅、趙秀嵐、董天香分別一抱拳,道:「池姑娘,趙少主,董姑娘!」

  池映紅、趙秀嵐、董天香分別答禮。

  李玉樓道:「小妹,趙少主,董姑娘,這位是三堡之中『震天堡』的於堡主。」

  趙秀嵐、董天香齊聲道:「久仰!」

  這不是客套,還真是仰名已久。

  池映紅道:「於堡主此來是——」

  於奇威道:「于某的來意,和『威遠堡』雷少堡主一樣。」

  趙秀嵐、董天香臉色大變。

  池映紅違:「我倒是想到了。」

  李玉樓道:「我也想到了,可也沒想到。」

  於奇威道:「那都無關緊要。」

  池映紅道:「于堡主,雷少鵬跟他的人剛走。」

  於奇威道:「于某自知不是對手,可是于某不惜流血五步。」

  他聽懂了池映紅的話意。

  池映紅道:「為什麼?」

  於奇威道:「於某的答覆,跟雷少鵬完全一樣。」

  連於奇威也不肯說。

  幾個人都怔了一怔。

  就在幾個人一怔神之際,於奇威又開了口,話聲忽轉嚴肅,道:「在沒有動手之前,於某要先罵你一聲不仁不義。」

  李玉樓道:「於堡主,我怎麼不仁不義?」

  於奇威道:「衡陽世家聲名狼藉,為天下武林所不齒,但是冷面素心玉羅利西門姑娘,卻是位令人欽敬的好姑娘。她是怎麼對你的,你也應該明白,而如今你卻攜美遨遊大明湖,在濟南世家作客,把位多情多義的西門姑娘完全拋諸腦後——」

  李玉樓道:「於堡主是為了這件事殺我?」

  池映紅道:「如果是為了這件事,我想於堡主是誤會了,儘管是誤會,但於堡主的俠義肝膽,仍然令人敬佩。西門姑娘的事我知道,我也應該讓於堡主知道一下,他是我的兄長,我是他的親胞妹。」

  於奇威猛一怔,詫聲道:「他是池姑娘的兄長,池姑娘是他胞妹?」

  池映紅道:「趙少主跟董姑娘可以作證。」

  趙秀嵐、董天香齊聲道:「不錯,這是實情。」

  於奇威瞪圓了一雙虎目:「怎麼會?怎麼可能?普天之下誰不知道,池姑娘是九華宮主的掌珠,而他,儘管所學不凡,但至今沒人知道他來歷——」

  趙秀嵐截口道:「於堡主又錯了,這位的來歷,到現在為止,已有不少人知道,包括東西兩個世家,濟南、華山在內。」

  於奇威「呃」了一聲道:「濟南、華山兩世家已經知道了他的來歷?」

  趙秀嵐道:「於堡主,這位姓李、名玉樓,是中原『一府』李家的後人。」

  於奇威一怔,脫口叫道:「怎麼說,他是『一府』李家的後人?」

  李玉樓道:「於堡主或許比我們大幾歲,但仍不足以參與當年百花谷盛會,可是總該從先人的口中聽說過。當年百花谷驚變之後,『一府』主人夫婦慘死,他們的獨子,那繈褓中的嬰兒失蹤,李玉樓就是當年那名嬰兒。」

  於奇威道:「可是,池姑娘又怎麼成了你的胞妹,你又怎麼成了她兄長?」

  李玉樓還沒有說話。

  池映紅已然說道:「哥哥,你沒有我清楚,讓我來說吧!」

  話鋒微頓,她把地怎麼會成為李玉樓的胞妹,李玉樓又怎麼會成為地兄長的原因,絲毫未加隱瞞的說出。

  於奇威靜聽之際,臉色連變,等到池映紅把話說完,他立即目射奇光,道:「原來如此,於某明白了——」

  話聲一頓,凝目望李玉樓:「怎麼也沒有想到,你會是『一府』李家的後人,『一府』李家領袖武林,何等威望,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普天之下,沒有任何一個人有理由殺你,除非是當年謀害『一府』主人夫婦的殘凶。於奇威不能殺你,但又不能不動手,而沖著西門姑娘,于某有一個法子,這恐怕是唯一的法子了。」

  話落,他忽然左手出劍,劍光一閃,疾向他的右臂砍去。

  誰也沒想到竟是這麼個法子。

  誰也沒想到他竟會是這樣?

  池映紅、趙秀嵐、董天香都驚得脫口大喊:「於堡主——」

  只有李玉樓沒吭聲,他飛起一指點了出去。

  只聽得「錚」地一聲,寒光激蕩,劍鋒走偏,於奇威那一劍立即落了空,他臉色一變道:「李少主,你這是什麼意思?」

  李玉樓正色道:「於堡主甫掌『震天堡』門戶,接下了先人基業,先人之期望所系,『震天堡』之千秋萬世在你一身,怎麼可以如此輕賤自己,難道不怕愧對先人?」

  於奇威臉上掠過一陣抽搐道:「誰叫于某學藝不精,不是李少主的對手!」

  ▼第二十五章

  董天香道:「雷少鵬也不是李少主的對手——」

  於奇威肅然道:「董姑娘萬勿以於奇威比雷少鵬,我跟他不一樣,于奇威寧落個坦然而死,也不願屈辱求全。」

  池映紅正色道:「於堡主,你不肯說,我們也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殺我哥哥,但是想見得你有你的不得已。

  不管什麼不得已,為了表現剛烈,表現英雄,而置甫接的先人基業於不顧,任何人都不會認為那是明智之舉。」

  於奇威臉色變了變:「多謝姑娘明教,但是人各有志,于某自小學到大,就是這種家教,這種立身處世的原則。」

  李玉樓道:「這麼說,不是我血濺屍橫,就是於堡主得自殘一臂。」

  於奇威道:「不錯。」

  李玉樓道:「於堡主,你為的究竟是誰?」

  於奇威道:「於某不能說,事實上於某也不知道,不過至遲明天早上,李少主你就應該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李玉樓微一怔:「明天早上?」

  「不錯。」

  「為什麼是明天早上,為什麼非等明天早上不可?」

  「明天早上,李少主自然知道了。」

  李玉樓沉默了一下,一點頭:「好吧,我助於堡主一臂之力。」

  話落,他拂手拂了出去。

  只這麼隔空一拂。

  于奇威的左臂似遭重擊,悶哼聲中踉嗆後退幾步,踉艙後退之中,左手中的長劍落了地。

  他猛一怔,抬眼望李玉樓。

  李玉樓道:「於堡主,這樣應該可以了!」

  於奇威傑深一眼,道:「西門姑娘好眼光,於奇威自歎不如,而且差你太遠。」

  話落,騰身掠起,橫空疾射,一閃不見。

  池映紅道:「哥,你斷了他的左臂?」

  李玉樓道:「只有這樣才能保全他,左臂要比右臂好,而且骨折幾個月之後也就好了!」

  董天香道:「李少主不但高明,而且用心良苦。」

  李玉樓道:「董姑娘好說!」

  趙秀嵐舉手肅客,道:「李少主、池姑娘,回去吧!」

  李玉樓答禮道:「驚擾處,再次跟二位致歉!」

  一行幾人回到了濟南世家,夜太深了,也就各自歇息了。

  進了住處的小客廳,池映紅道:「哥,于奇威說明天早上咱們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究竟是什麼意思?」

  李玉樓道:「我一時還想不通。」

  池映紅道:「會不會是到時候還會有什麼變故?」

  李玉樓道:「怎麼見得?」

  池映紅道:「要不是還會有什麼變故,我們怎麼會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李王樓皺眉未語。

  池映紅又道:「以濟南、華山兩世家的事件看,『震天』『威遠』二堡的行動,很可能也是出諸於遭人脅迫。若果真如此,斷不會只這四世家,這四家之後,定還有別人,這些別人來的時候也一定是明天早上,所以於奇威說,明天早上咱們就會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李玉樓皺眉道:「小妹,難道又是無影之毒?那神秘的殘凶,究竟有多大能耐,能一舉制住這麼多家?」

  池映紅道:「我不知道是不是又是無影之毒,不過,要是以濟南、華山二世家為例,他預布伏兵於二十年前來看,能一舉制住這麼多家,不是沒有可能。」

  李玉樓道:「小昧,走,咱們去見趙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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