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獨孤紅 > 美人如玉劍如虹 | 上頁 下頁 |
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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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姑娘道:「怎麼說,他沒在『宛平』落腳?」 右邊的忽克道:「是的,以我跟巴爾紮看,他不是有急事非趕著進京不可,就是不服氣您說他騎的那匹馬,絕走不到『永定門』。」 玉珠眉梢兒微揚。 「恐怕是後者,他挺倔的。」 霜姑娘道:「那麼他在京裡什麼地方落了腳?」 忽克道:「回霜姑娘,這就不知道了。」 玉珠道:「怎麼說不知道?你們兩個沒跟著他進京來,給他安排照應?」 忽克微怔。 巴爾紮道:「爺沒多交代,我們倆沒敢擅做主張。」 玉珠呆了一呆,說道:「你們兩個真笨,難道每一樣事都得要我交代清楚,就不知道通權達變。」 忽克和巴爾紮低著頭沒說話。 霜姑娘嬌靨上浮現起焦慮神色。 玉珠瞪了他們一眼道:「往後來,你們倆沒敢擅做主張,但是確知他是進京來了,是不是?」 忽克、巴爾紮齊聲答著。 「回爺,是的。」 玉珠轉臉望向霜姑娘。 「霜姐,你放心,只要確實他進京來了就好辦,初更以前,我把那個人的落腳處找出來給你!」 照他神力王統率大內禁衛、帝都鐵騎的這份權勢,在「北京城」裡找那麼個馬瘦人弱的病客,是不難。 玉珠話鋒一頓,立即轉過臉去輕喝。 「傳我的令諭,叫『九門提督』轄下的幾個營,統統給我去找,在初更以前回報。」 「是!」 恭應聲中,忽克、巴爾紮飛步而去。 霜姑娘站著沒動。 她目送著他倆遠去,目光令人莫測。 玉珠轉過來望向霜姑娘,入目霜姑娘的神態,玉面之上浮現一種令人難以言論的異樣神色—— *** 天色已經昏暗了! 城裡,有些地方已經上了燈。 南城根兒,離「永定門」不遠的地方,地處偏僻,不見燈火,暮色相當的濃,到處是一片灰濛濛的。 偌大一片地方,只有一戶人家,破舊的茅屋,俟著城牆根,右邊是片白楊樹林,左邊是片菜園子。 就這麼個地方,不見燈火,聽不見任何聲息,也瞧不見有人影。 不,有人。不過這個人是外來的。 這個人不是別人,赫然竟是那位病客。 病客是病客,只他一個人,那匹瘦弱的老馬不見了,他左手裡只提著他那個長長的,很簡單的行囊。 看看座落在暮色裡的那座破舊茅屋,病客舉步維艱地走了過去,但是離門前還有十幾步的時候,他突然停住了。 病客抬眼望望那兩扇緊閉著的柴扉,有氣無力的發話叫道:「我找玉匠邊老,請開開門呀……」 兩扇柴扉呀然而開。 但是,卻只開了一半。 從門裡露出了一張清秀的臉孔,是個大姑娘,大姑娘上下打量著病客一會,才輕輕問他道:「你是——」 病客道:「我姓董,是甘肅酒泉威遠鏢局的。」 大姑娘猛然驚喜,卻又忽然一怔。 「你姓董?是甘肅酒泉『威遠鏢局』的?」 病客微微的點頭。 「不錯。」 「不!」 大姑娘忙說道:「你不姓董,你不是甘肅酒泉『威遠鏢局』的,威遠鏢局的董鏢頭,我見過。」 病客呆了一呆道:「姑娘,我是不姓董,也不是甘肅酒泉『威遠鏢局』的,『威遠鏢局』那一位董鏢頭已經死了,我受他重托,把他保的這趟鏢,送到京裡來。」 大姑娘驚叫道:「怎麼說,董鏢頭已經死了怎麼死的?」 「他在半路上遭人劫鏢,重傷而死。」 「他死在什麼地方?」 「河南境內。」 「你跟他是——」 「素不相識。」 「那你為什麼——」 「他臨時也沒人好托,只好托給了我。」 「那麼你又是——」 「姑娘,你只知道我是受董鏢頭重托,把他保的那趟鏢給送到京裡來面交邊老,這就夠了,何必問那麼多。」 「那麼他讓你送的東西——」 「就在我的行囊裡。」 「你可知道那是什麼?」 「董鏢頭告訴我了,是一塊玉,上好的和闐玉。」 「錯是沒有錯,只是——」 大姑娘清秀的臉上,泛起了猶豫之色。 病客道:「姑娘,我是個有病的人,病得這麼重,走路都艱難,還能怎麼樣?姑娘要是信不過,我不進去也可以,只讓我見著邊老,我放下東西就走。」 大姑娘又打量了病客幾眼,看得出病客的病不是裝出來的,似乎有些不忍,道:「你進來吧!」 她打開了門,白底紅花的粗布衣褲,乾乾淨淨,一排整齊的劉海,一條烏油油的大發辮子,也一根亂絲兒沒有。 病客走了過去,進了茅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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