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獨孤紅 > 恩怨情天 | 上頁 下頁 |
六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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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至近前,目光炯炯一掃眾人,又一泡拳,和氣地道:「老朽馬鑫武此店店主,昔日在江湖上有個外號,人稱鐵算盤便是,尊駕高姓大名,因何與這兩位相公發生衝突!可否見告?」 黃面大漢似也聽過鐵算盤大名,微「哦」地一聲:「我道是誰有這麼俊的指上功夫,原來是鐵算盤馬大爺,這就難怪啦!」 這句話不知是捧是損,馬鑫武聽起來心裡倒覺得滿受用的,咧嘴一笑,連稱不敢。 黃面錦衣大漢面色倏然一沉,冷冷又道:「我兄妹人稱邛崍一狐二虎便是,想馬大爺也該有個耳聞!」。 馬鑫武暗自一震,嘿嘿一笑,道:「原來是三位駕臨,真使小店生輝,三位俱是名滿江湖的大俠客,何必與他們兩個後生晚輩生氣,走,咱們裡面暢飲一杯去!」 說著,挽起黃面大漢左臂就要走。 突聽青衣書生冷冷喝道:「馬鑫武,你給我站住!」 馬鑫武聞言一愕,暗忖道:有誰如此大膽,竟敢直呼老夫姓名! 抬眼一看,原來竟是适才與黃面大漢發生衝突,不知死活的年輕書生,不由大怒,倏地面色一沉,怒喝道:「大膽小……」 「狗」字尚未出口,突然看見青衣書生腰上系了一面小巧的銀牌,心中狂震,面色大變,忙不迭地鬆開黃面大漢,躬身顫聲道:「馬鑫武該死,不知是姑……」 「住口!」青衣書生一聲斷喝,冷冷又道:「你給我站在一邊,此間事用不著你管!」 堂堂一個名震西南的鐵算盤馬鑫武,此時面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竟似老鼠遇見貓一般,呆立一旁。 整個酒樓也為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齊齊震住。 黃面大漢一見情形不對,一打眼色,三人並作一排,閃電般將兵刃抄在手中,嚴陣以待,他們似也為青衣書生這份威風所震,遲遲不敢出手。 青衣書生面帶不屑冷笑,一步一步地邊向三人。 眼看一場流血戰鬥即將展開。 白衣書生,突然伸手一拉青衣書生,指著街心脫口急呼道:「雁妹,快看,是他,是他,快追!」 等到青衣書生回首看時,一個淡白身影已隱人街道拐角處不見。 黃面錦衣大漢見機不可失,一聲獰笑,手上一緊,劍尖去勢更疾,閃電般向前遞出。 另一位白衣書生,與退立一旁的鐵算盤馬鑫武,援救不及,各自揚起一聲驚呼,眼看青衣書生就要血濺當場。 驀聞青衣書生冷哼一聲:「找死!」 頭也不回,一隻右臂竟如靈蛇般向後一甩,一圈,眾人連看都未看清,黃面大漢掌中一柄長劍已到了青衣書生手中,緊接著,寒芒一閃,黃面大漢慘呼一聲,揚手掩著右耳蹌踉暴退。 青衣書生此時方緩緩轉過身子,冠玉般面上布起一片寒霜,冷冰冰地道:「以你這等卑鄙行徑,本該劍下喪生,姑娘不為己甚,削去你一隻右耳以示薄懲,下次如再說話不乾淨讓我遇上,小心你那條狗舌,長劍是你仗以為惡之物,待我替你毀了吧!」 隨即,平伸右臂,手腕微震,一陣龍吟響處,一柄百煉精鋼長劍,頓時變為段段碎鐵,落了一地。 玄衣少婦一聽青衣書生與她一樣,只不過是個西貝男子,陡然升起一股被欺辱之感,怒叱一聲就要撲上。 黃面錦衣大漢痛得面無人色,急得輕喝一聲:「三妹不可妄動!」 倏地伸出一隻沾滿血污的右掌將玄衣少婦一把拉回,然後目射凶芒,盯著青衣書生惡狠狠地道:「郝某走眼,竟未看出尊駕是位喬裝高人,可否將大名示下以謀後會!」 原來這青衣書生就是路雁喬裝,那白衣書生不用說就是仲孫雙成啦! 路雁仰天一陣銀鈴長笑,笑聲一落,扮面倏沉,秀眉雙挑地冷冷說道:「憑你們一狐二虎還不配問姑娘姓名,不過我可以告訴爾等,不要說邛崍一狐二虎,就是貴掌門邛崍一鶴無為老道親下邛崍崍奈何姑娘不得!」 微微一頓,伸手一拉白衣書生,冷冷又道:「今日姑娘有急事在身,無暇與爾等囉嗦,如不服氣,姑娘浪跡江湖,隨時候教!」 「江湖」二字市出,二人身形已騰空而起,及至「教」字一落,人已在樓外數十丈外,瞬間消失於大街拐角中。 黃面錦衣大漢,邛崍一狐二虎中的黃虎郝元甲目射凶芒地望著二女身形消失後,慌忙自懷中掏出一包刀傷藥在已失的右耳處一陣塗抹,然後對黑面大漢黑虎孫天風,玄衣少婦九尾玄狐武媚娘道:「老二、三妹,我們追!」 黑虎孫天風向他微一打眼色,輕聲道:「大哥,這條線索……」 黃虎郝元甲微一搖頭,冷冷地道:「冤有頭,債有主,馬大爺名重西南,咱們犯不著找他,走!」向馬鑫武略一抱拳,大踏步向樓梯口走去。 孫天風心知自己這位大師哥不願招惹這個背後有靠山的人物,狠狠地盯了馬鑫武一眼,一揮手與武媚娘跟著郝元甲身後下樓而去。 兩位西貝書生仲孫雙成與路雁二人一下樓,便往剛才仲孫雙成在酒樓上所看到的那條淡白人影隱沒街道追去。 她二人剛才那一手驚世駭俗的身法已引得街道上行人一陣騷動,齊齊注目,但是她二人心急如焚,顧不了這許多,腳下一緊,一青一白兩條人影頓如脫弩之矢般在街道上閃電飛馳追去。 二人身法何等迅捷,轉眼已追了五六道街,但是仍不見剛才那條淡白身影。 「對方剛才分明是緩步而行,難道就這幾句話的耽擱,他就會飛了不成?」 路雁暗忖至此,心中一動,自責一聲:糊塗! 微一提氣,拉著仲孫雙成躍上街道邊一所最高的屋頂。 仲孫雙成居高臨下,向四外略一眺望。 目力所及,穿白衣者倒是不少,只是未見到适才那熟悉的身影。 失望之余一瞥路雁,就要下屋。 突然瞥見距二人立身的屋頂約有半裡的城西角,一座破廟之前,适才那條淡白身影一閃沒入廟內。 仲孫雙成不由精神一振,拉著路雁將那高低不平的片片屋頂,竟視為康莊大道,展開身法,飛馳趕去。 仲孫雙成一面飛馳,一面卻將一雙妙目眨也不眨地緊緊凝注那座破廟。 路雁飛進中一見身旁仲孫雙成神色,心中瞭解,微微一笑道:「姐姐若是怕他在我們未趕到前突然逃去,小妹先行一步趕去纏住他,等姐姐趕到再做道理如何?」 仲孫雙成略一遲疑,道:「好是好,不過……」 路雁冰雪聰明,聞弦歌而知雅意,不等她把話說完,便秀眉微挑地笑接道:「姐姐放心,小妹雖無力將他擒下交與姐姐,但是自保己足有餘,姐姐快來,小妹先行一步啦!」 話聲一落,也不待仲孫雙成答話,儒袖微揮,飛馳間身形較先更疾,恍若一顆流星般向前電射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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