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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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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 處處驚魂 再說在那個峰頂石山上,清淨深洞中的北神龍天翔,雙眉皺合,頭上,白氣騰捏,分明是在運功調息。 這時萬籟靜寂,龍天翔,台淨明之極,猛然間洞處響起一陣英嗚長嗥的響聲,其音嘹亮之極,天色已經破曉了。 他疾蓋一掃石床,空蕩蕩闃,無人,那有龍野的身影? 心叫一跳,他抖了抖衣袖,雙手輕按石床,身形疾快神妙地飛出洞外。 洞外豔日麗天,朝霧絲絲如釜上蒸氣,他四下大聲喊叫:「野兒——野兒——」聲如洪鐘,十裡之內畏皆清晰可聞。 然而回答的只僅是山谷的連綿迴響。 龍天翔忽感到一種不祥的兆頭,不禁心驚肉顫,趕忙閃身回到洞中。 果然不出意料,洞壁只剩著自己的佩劍,迎著旭光,閃著萬縷銀光,那柄蜈蚣劍已不翼而飛。 他猶如失足想道:「這孩子,也太草莽了,叫我何能放心呢?萬一落入敵手,豈不……」 想著,一定神,目光橫掃,四下搜望了一下,忽見案上紛條翻飛,墨蹟斑斑。 龍天翔心中一喜,疾步上去,只見上面寫道:「冥島道世門出山,野兒暗跟探察。」 這一點發現,一陣陰影罩過龍天翔的心扉,情況為之緊張起來。 據龍野以前所述,遁世門匿居息影幽冥鳥的緣故,乃在秘密磨練活地獄中的絕世高手,令遁世門突然現跡海岸,證明他們已練成了「潛毒勁」的奪世勁功紫。 不過這位神劍震乾坤,所向披靡的北神龍天翔,並不怕恨這種邪門伎倆,也不是緊張地和冷雲站的決戰期到了,而目同因為劍鷹幫已傾巢而出的跡象,他擔心武林中實力不足為敵,加上通世門勁敵,中原情勢之惡劣,他的兩眼猶如的擾起,木然望著紙上字跡。 山峰澎湃湧上潮,聲如萬馬奔騰,在這靜寂的早晨,聽來是那般的雄壯兇猛…… 龍天翔深吸了口氣,髯發拂肩,蒼眉軒動,奮然一躍,取下壁上的紫龍劍,疾飄出洞。 海風迎面吹拂,予人一種清新的感覺…… 龍天翔毫不思索,向北淩空猛撲而出—— 然而龍野的影子,宛如泥牛入海,一去不見影,一天,二天,三天…… 一個月的日子已然逝去,但是宙間就好像失去了吟嘯劍影。 相反的。武林中這短暫的時間內,已鬧得滿城風雨,沸沸揚揚。 遒世門的氣氛,已閃電似地攻破了祁山天柱峰的太陽官陣,活擒妙算老。 之後,又轉而指向東南方面蔓延,所過之處,只要讓他們知道擺藏有異寶的武林人物,不論正邪黑白,無一能逃得地魔掌的奪取殘殺,遍案累累,血染中原半壁,比之三年前劍鷹幫出世江湖時猖獗毒辣何止十倍。 但是在這逝世門魔氛猖熾之期,劍鷹幫那一方面反而偃旗息鼓,悄無聲響宛似劍鷹幫的凶鋒淫威,已為逾世門的聲勢所懾服! 不過,武林道人物對於劍鷹幫這等不尋常的舉止,反倒升起怯懼的戎心,只因他們見識過劍鷹幫狂妄蠻魯的真相,絕不會這般不戰而退示怯於敵,目前這等一反常態的靜息,只是暴風雨欲來的前北! 凡是遒世門行兇之地,北神龍天翔一得消息,總是不放過機會的兼程趕去,可是遁世門行動迅快神秘無倫,有若鬼魅,當他跟著到達時,慘案已經結束了,留下的只是那些修不忍睹的現場。 血案一件一件的增加撐起了龍天翔憤怒的火焰,同時日期一天一天的過去,好像漸漸加添失蹤的龍野之危機,他便盡了數十年老江湖閱歷的全身解數,弄得精疲力盡,還摸不到遁世人物的衣袂和龍野的蹤影,於是這位剛烈倔強,自尊心極重的老劍神,儀容日益憔悴。 精神也漸崇靡。 是日,龍天翔已循蹤追到湖北古道上的一個市集,這集鎮雖則規模甚小,但想是當道中重要地位,倒是人馬擁擠,熱鬧非凡。 龍天翔拖著疲備心情上前,只見街道兩邊,貼滿了新春門聯,但見顧客如雲,市聲盈目,一派喜氣洋洋的景象,敢情過三天就是除夕大節。 龍天翔忽然心中一動,退出市鎮,直轉向三十裡外嵩山賓士過去。 他自忖道:「看來年歲老了,神智已不如當年英明,連一火刺激也不能受意,過三天便是除夕年節,也即是少林寺迎新掌門就位大典! 「適時天下英雄,名門豪俠,必然雲集於此,只要趕到那裡調查,到龍兒一點行蹤蛛絲馬痕,也許,野兒也是賀客之一也未可知!」 北神龍天翔雖然一身輕功深奧無比,但日近中午,行人如雲,可也不能過分驚世駭俗,因而費了大半天的工夫,方始趕到。 這時黃昏已近,天顯得很朦朧,那一望無際的荒涼山嶺,都被蒼色的風煙罩著,處處都使人生出一種寂寞的感想。 他忽然停止腳步,側耳細聽。 前面傳來一連五響鐘,那鐘聲在暮色中,聽來是這般的低沉宛轉,有如高僧圓技,群僧享受佛號,如夢如幻,無限淒切。 龍野翔忽然感到是不祥,只因這種鐘聲發自少林寺,若非寺中發生重大悲事,絕不輕打的,數十年來也只有天心排師的靈骨送回時,才敲過一回。 於是他急急施展輕功,疾馳上去,見他的身形有如星拋似的在蒼芒群山中起落,眨眼間已翻越十幾座山,那少柱峰已遙遙在望。 只聽當,當……又是五聲沉重的鐘響,那沉沉的鐘聲,宛如長著翅膀的鳥兒向群山飛去。 整座嵩山數以百計的廟宇,都聽到這五下鐘嗚,紛紛敲鐘回應,登時黑壓壓的山峰中,充滿了沉重的鐘鳴,令人神魂飛起,情懷悲愴。 在那少柱峰左側下一條幽徑中兩位少俠疾駛而上之上,只見左邊是位目光淳樸,端正莊重,背掛長劍的黑衣少年。右邊是位面目清秀,豐質瀟灑的儒衣書生。 鐘聲緩緩飛人幽徑中,兩人驀地一驚,俱皆收住腳步,傾耳細聽。 那儒生細聲數著:「一,二,三……五,噫五聲?」面色不由勃然慘變。 那黑衣少年神色也隨之大變,顫聲道:「孫兄,有沒有算錯?」 儒生激動地道:「不錯,五響,黃見你聽,全山的廟宇都敲鐘回應了——」 鐘聲四處俱鳴,此起彼伏,環應不絕,每一嗚響,便是五下,毫不紊亂,那低沉的鐘聲,宛似在冥冥地府中幽幽傳出來。 那少年正是黃勇和孫大真,急急由塞外趕回赴掌門人就職大典,此際驟聞鐘聲,頓時感到一種不祥的兆頭襲上心頭,不禁大急。 黃勇沉著氣道:「我們還是快趕回去要緊,也許不會如我們想像的那麼悲觀。」 孫大真慘笑道:「但原如此——」 說著,身形已疾馳上去。 黃勇不敢怠慢,緊跟其後而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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