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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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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右手牽著龍天翔衣袖,右掌輕執龍野的健腕,天足抬處,落入「卒」位…… 同時口中微微吟哦:「車先河上車,馬在後遮攔……」三人方位登時一變,紅紅帶頭領先,直行如「車」,龍天翔祖孫兩人互為「鴛鴦馬」,緊隨跟上。 所過之處,四際景物如彤雲幻化,忽見山明景麗,氣致恰人,忽而又誨暗陰森,如履陰府…… 龍野目睹其景,驚歎不已,曾聞諸葛孔明按八封布成八陣圖,變幻莫測,千軍難敵,只道是神話傳奇,後人過份絢染,那知今日一見幽冥島這種陣法,始信所傳不虛! 紅紅臉色一片虛穆,聚精會神的計算方位,她雖精通奇門神算之術,複得乃父精解此陣奧妙,但仍然絲毫不敢大意,否則一步走錯,全盤盡散。 祖孫倆又聞紅紅銀鈴般的嬌聲喃喃吟道:「……相恨深方塞,心中卒莫行……攻敵兩河邊,提將又何難!」 說罷,突然加快腳步,斜斜狂奔,縱是山崗巨石,都逕自淩空一跨而過,摸約行了裡把路光景,嬌軀倏地捷如鷹隼般橫裡撲出,二人緊隨其後,身形雙雙電射而出。 紅紅足尖剛要粘實「中宮」,忽然哈嗆郎郎往後直退,竟然退入中心「卒位」。 龍天翔身在空中,看得人感迷惑,只因他雖非擅攻神算之術,但久曆江湖,是何等精練之人,剛才明明聽她吟念:「中心率莫行,現在明知故犯,」正想啟齒相詢,紅紅已跌入「卒」位,當下無可奈何,連忙猛直氣,身勢殷急變,斜斜劃成一道弦形落在她的身側。 龍野沾地之際,只聽龍天翔驚問道:「姑娘難道發覺中它各位有什麼異狀麼?……」 卻見紅紅朱唇懸掛得意的盈盈微笑,星眸斜盼,臉上了無絲毫驚異之色,不由心中大感奇怪,隨目瞧去。 但出十丈之外,一片青紅相間,鮮綠長絲的柳林,其下奇花遍野,萬紫嫣紅,生氣映然,為這座鬼氣陰森的孤島上,僅有的燦爛綺旎景色。 龍天翔目力奇銳,瞧出四周景色並非幻化,忽聽紅紅得意地笑道。 「原來過陣圖不但按象棋局法,輪回衍陣以及九宮六法三奇之數,綜合配置,並且還多了兩儀四象之數,陰中有陽活中埋死,剛才幾乎受騙了,要是一踩入中宮,咱們一行三人,無一能存,幸而我們見出異狀,及時退出。」 頓了一頓,換了口氣,又道:「按照機變越俞之法推算,此地已是總教壇的背面。此路已無奇門陣法,大任意而行,大過應該小心埋伏才是。 說罷!足下迅如星馳電閃奔去。 祖孫二人雙雙一端足,身形即沖霄而起,緊隨而去…… 忽然,破空嘯聲驟起,一條白影急如強駑飛矢,搶先墜落柳林梢上。 說時慢,那時快,林中驀然沖起一片疾勁的銀灰,勢如銀龍飛瀑,千丈怒濤,由那滿空嘶嘯,山谷蕩應的聲勢中,可揣測這些銀灰均俠有裂石開碑之勁。 龍野眼力銳利,看清那條白影卻是一位身著麻衫的弱冠少年,五官端正,中堂生著一顆指頭大的紅痣,不由替他擔心。 那麻衫少年似是有戒備,不慌不忙地雙掌連環劈出數股,隱挾風雷的飛流,劇烈的勁風將身側的銀灰全數擠落。 龍天翔目睹那少年劈山的掌勢,濃眉登時豎立,敢情正是北神獨步天下的絕藝「雷霆掌」,數掌僅是真力實學,顯然不是偷招之流可比! 思顧間,麻衫少年疾如電輪急轉,颼地拔起三四丈高,疾變身形,輕舒猿臂,撤出背上那根孝幡,盤頂掄施,宛如飛輪,緩緩降落林外,輕翔而深灑,卻是北神本派龍門獨藝「波光十三劍」之第三式「波光掠星」。 北神龍天翔這一驚非同小可,心情異常激動。 龍野,紅紅亦都對眼下意外的變故震驚不已,俱皆停止前進,直等那少年飛躍出險,才徐徐舒了口長氣。 那麻衫少年眼含深意的凝視這邊一眼,道:「隨我來!」,伏身貼地平飛,捷如夜鷹疾掠,身法之快亦是一等高手。 紅紅自作聰明的道:「他故意示露柳林裡機關密佈,再出言引誘咱們,大概欲用詭計暗算,因為他也是通世門的教徒用!」 龍天翔心情異常沉重,龍門一派武學,當世之內只他一人碩果僅存,這少年素來面生,怎的也會龍門武學,忽然心頭一震,忖道:「莫不是田一虎的徒弟?他豈能不聲不響,沒經我許可就私傳弟子!」思念及此,頭髮豎起如戟,喝道:「追」語音如碧空焦雷,巨靈般的背影飛速騰起,淩空超越十多丈。龍野舒臂輕技紅紅,拋星擲彈地緊迫而去。 這三人輕功,都已達上乘境界,這一放腿急奔,直似流矢劃空一般,數十丈外的麻衫少年,雖是輕車熟路,快步如飛,但也不消片刻已被追上。 那少年面露驚喜之容,腳下益發加勁狂奔,淩空再度躍起,兩轉三彎之間,忽然失去形影。 龍天翔三人一驚,停准腳步,迎面是一片碧波清澈的小湖,岸旁揚柳隨風微微地吹拂著,湖內蓮藕爍豔,泛出陣陣馨香,景色宜人簡直似天上人間。紅紅年方及核,天性愛俏,目睹周圍綺豔景色,櫻唇深情地微微一笑,默念:「柳念人感。」龍野卻眉頭微微作皺,敢情他一目便已瞧出湖中潛藏極劇烈的毒物,是故湖水在碧綠中微帶赤色。 龍天翔暗感奇怪,馳目四下尋那少年,忽然朔風刮過,揚柳籟簌引曳飄舞,婆婆柔態中,對岸露出巨府一偶,心中一動,繞岸而過,破柳越人。 但見一座古堡,盤延南向,牆色墨黑,四周盡是銅牆鐵壁,雖在光天化日下,亦覺鬼氣陰森,望之心膽俱寒,似有面臨陰間地府之感,與那小湖景色,極不相襯。 突然裡面傳出一聲:「帶罪犯陸步深進殿聽判」其聲宛如鬼梟啼嗚,響繞穀彎,聽來若雨夜勾魂使者的嘶號,聞之怕不頭皮炸,滿身起雞皮疙瘩。 餘音甫落,左側跟著步聲紛踏而至,龍天翔下意很的猜忖來人是誰?當下微一振臂,宛如一縷輕煙,飛身上了樹梢。 步聲刹那間已進人林內,果真是兩個身披麻衫,手執孝幡的教徒領頭,跟著後面的可不是南魔陸步深?領頭教徒執禮甚恭地站在門前,報導:「傳令人已將叛徒帶來。」跟前保門緩緩開啟,轆轆之聲直似悶雷一般,衝破靜寂,蕩人心弦。 那兩個教徒回望了一眼,邁步進去,白衫老者乘他們不注意時,反手拋出一團紙球,龍天翔靈機一動,右掌使出粘勁一帶,那線團穩穩落在掌中。 此際堡得又複緩緩關閉…… 龍天翔急忙打開紙團一看,墨蹟斑斑,字筆了草,顯然他執筆時間匆促,只見上面寫道:「幽冥之島,非等閒可比,輕惹不得,速離為善。餘雖險而為凶,暫此一別,數年之後,另而謀面。」 「一歸的返中原後盡速設法開掘洛一穀遺墓,以求明瞭劍鷹幫蘊惡真情,餘雖略知大概,卻難知其究竟,同是切勿深信石劍田乃是龍門後裔,其中內幕真情,將來咱會想個方,命弟子即引路那少年人中原陳述,但此秘密切勿宣揚,只限您跟龍野兩人。」 下麵並無具名,龍天翔讀畢,心中大感迷惑,暗道:「南魔乃是個心胸狹窄之人,豈有在自身存危,猶未忘卻援救友人,及顧念武林道上安寧之理?就是這兩三年來下斷地磨練,亦委實難以置信!」 龍天翔飄落樹下,腦際猶自盤旋著各種疑問,暗道:「石劍田不是龍射英,那麼天下那有二人長得這等維妙維肖之理?難道真有好壞份精深的丹青妙術,避過咱的目光,若是果真如此,這人是誰,為何這般打扮?」 心裡千頭萬緒,極是淩亂,疑雲憧憧,雖然他一生之中歷盡滄桑,一時間亦悟不出其中深意。 猛然間柳葉一陣簌簌響處,兩條人影劃空而至,龍天翔霍然驚覺,舉目一看,見是龍野和紅紅,心頭一凜,暗想紅紅仍是一片童心,天真無邪,若告以實情,恐易傳聞出去,趕忙捏緊紙條,深藏懷中,道:「南魔适才暗示咱們不要涉及這場是非,但一個人做事該有始有終,豈可虎頭蛇尾,何況為之所以遭此橫禍,都由我而生……」龍野昂然接道:「祖父說得極是,這位前輩亦有極大恩惠在孫兒身上,理當挺身相助,深人禁地,替他解決困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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