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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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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萬縷柔情 且說三眼妖尼一劍落空,低哼一聲,弓身一彈,飛縱而飛,劍走輕靈,流水行雲般的碧光突射,颯然勁嘶,身形疾瀉下撲,劍尖疾點而出。 龍野抱元守一,凝身攝氣,等到敵人招數使老,淩厲攻到之時,忽然上路微仰,輕輕技開敵劍,右掌暗連真氣。迎胸拆出。 掌出風生,威勢如巨浪掀空一般,雷霆萬鈞,直撞過去。 他二人均不知三眼妖尼中人暗算,穴道受制,龍野掌出他勉強舉掌相迎,蓬然巨響,全身軀便如斷線的風箏,橫飛尋丈,「叭噠」一聲摔在地上,只見她面如金紙,唇角鮮汩汩冒出。 龍野想不到極毒派的高手,竟是這等無用,心中大感奇怪,反而怔神愣住。 三眼妖尼掙扎一陣,強自逼住周身穴道,鎮厭真氣返歸內腑,慢慢掙扎起身,眼內射出怨毒凶光,道:「好!記住你敢使用用詭計暗算老粗,總有清算之時。」她認為背後「尾龍穴」是被龍野暗算,是以才有此言。 龍野如墜五里霧中,茫然看著三眼妖尼強立起身,拖著踉蹌的中步,歪歪斜斜隱人黝黯的林中。 樹上的石劍田心中一凜,忖道:「此子表面上渾金璞玉其實精華內蘊,十分精明,目前智機未熟,無法騙他,最好是追上三眼妖尼,看她將使什麼毒策對付龍野及本幫?」 思念間,身形宛如幽靈秀輕輕淩空飛起,不敢稍有響聲,以免情動出神的龍野。 龍野怔神一陣,忽然想到此行的目的,要是會石劍田查問母親的行蹤,仰望天色,不禁咬牙跌足,恨聲道:「被他騙了……」 「被誰騙了?」聲音宏離,嗡嗡傳來,龍野不禁側目睨視。 此時朝曦初上,狂風停嘯,陽光閃耀下,谷中出現一人青衣素巾,氣清神秀,長髯飄拂,手勢羽扇,慢步而來,一眼望去就像三國時代的孔明再世。 只見他羽扇輕搖,草地上忽然烏光一閃,躍入掌心,龍野目光奇銳,看出原來是一粒鐵砂,大如綠豆渾圓烏光。 龍野空時恍然大悟,敢情三眼妖尼左經被此老所制,因此自己不會輕易取勝。 這一發覺,駭然大驚,已知三眼妖尼,亨譽盛名之久,自非等閒之輩可比,而這老人卻能在數十丈之外,僅用一粒鐵砂,無聲無息地把紀制服,光是這種內力和認穴之准,已夠震驚武林,此老武學之高,可想而知。 素巾老人搖扇抿髯,道:「與三眼妖尼這等邪怨之人過招,不必心存厚道,最好能三兩招間,便把她結束,江湖陰險,機詐百出,你不傷她,她必害你,切宜緊記。」 說道,羽扇輕搖神情瀟灑,教人一見之下,便起好感。 龍野搶步不上前,抱拳躬身,道:「前輩指敬,銘感五中,敢問仙居何處?並請賜告名諱。」 素巾老人慈祥微笑道:「丹陽普照,青天朗朗,便是老夫之家。」 若常人聽來,必定以為此老是浪跡天涯,四海為家的雲遊者。」 但龍野眼內倏現驚異神色,道:「前輩莫不是丹青島的……」 素由老人哈哈大笑道:「不錯,老夫正是天文土蕭蒼石。」 龍野如有所悟的道:「怪不得紅紅一身武功超群拔俗,深來老前輩有這種神奇莫測的武功,她得你老的秘傳自然高人一等!」 天文士蕭蒼石大喜道:「你認識老夫的女兒?」 龍野道:「在斷陽古寺略識一面。後來小輩有事在身就和她分別,她大概已回丹青島了。」 天文士搖頭苦笑道:「她要是這麼乖,老夫也不會東奔西跑,重入江湖尋她了!」 龍野驚道:「那她到那裡去了呢?」 天文士蕭蒼石搖頭歎道:「不知道,以後你要是見著她請向她說老夫在尋她。」 說罷,不勝感懷,邁步走去,龍野忽然心中一動,道:「借問前輩,東海有石劍田其人麼?」眼見蕭蒼石慢慢落首忙再搶問道:「他住在那個島上?」敢情他想,石劍田今日騙了他,是以他想問出石劍田居住所在,以便直接尋訪,不怕石劍田不說出父母的行蹤。 天文士蕭蒼石正色道:「他那個島上按奇門易數,五行風克之理,布成天羅地網,一人島上,即如入地獄,四海之內,除老夫能自保之外,恐怕第二人能夠風回。是以老夫勸你不要妄想輕入,以免枉送性命。」 龍野急道:「可是晚輩有萬分緊要之事,非同小可。」 天文士想了一會道:「他現在率領部屬,踏入中原,你只要四處打聽,劍鷹幫主龍射英,或許可得他的行蹤。」 龍野臉色勃變,顫聲問道:「劍鷹幫有幾位幫主?」 天文士蕭蒼石詫道:「一幫之內,豈有二主?」 「如此說來,石劍田就是龍射英?」 天文士微笑道:「當然,因他是拜劍鷹幫的老幫主石一堂為義父,所以易姓為石,實則龍射英才是他的真名。」 龍野一聽,熱血沸騰,激動不已,這突然而來的壞消息令他不知所措,是愛是恨,是悲是喜,心中似有說不出的五味翻騰。 天文士詫異的看著他,道:「若無他事要問,老夫別矣!」 「謝謝指示迷津。」他強自鎮壓淩亂的心情,勉強微笑的回答。 聲音未了,眼前劃花,即頭去天文士的行蹤,竟不知他下何方而去。 龍野頹然嘆息一聲,踉蹌往谷外走去,迷迷惘惘,漫無目標的信步的走著。 他一方面希望這消息是真的,因為他有這麼一個武功高強值得驕傣的父親,同時由此一來的母親,並不是被人劫去受苦,而是讓父迎去,享受人間溫暖。 另一方面他祈望這消息是假,只因他不願父親是個野心勃勃而成為武林正義人士的公敵。 並且他在斷腸古寺時,曾經在天下群雄面前揚言,誓死幫助少年寺殘滅劍鷹幫,替天心禪師以及高僧復仇,代天下武林除害,可是現在怎能夠呢?」 他行著,行著,前面一條小河阻住去路,潺潺流水,似悲槍,似幽怨,龍野也不禁泫泫欲然泣! 他蒼茫四顧,不禁痛苦的長歎一聲,黯然想道:「母親啊!你被是父親迎去圍聚,你為何還要留下血書,叫我去東海救父母呢?或許這是你的苦衷,想激發兒子的尋明師,學絕藝,頂天立地的幹出轟轟烈烈的事傑,可是,你可曾想及這是如何令我痛苦和不安啊!」 江水東流,往者如斷,人的隼命已正如此,既往者已何必爭名逐利,徒增紛擾。 思念及此,豪氣頓消,不禁長歎一聲,頓生厭惡江湖之感。 忽聽小河對岸劃叢裡,也傳出一縷縷幽幽嘆息聲音,宛如荒野孤魄,迎風飲泣,聲音蒼涼悽楚無比。 龍野霍然驚覺,銳利如隼的眼光,凝定那野草叢中,傷心人處處皆是…… 「呸!誰是傷心人,滾你的蛋,別吵擾姑娘的清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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