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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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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翁如松,應追魂仙子的閃讓瞬間,迎了上去。 翁如松對於自己的武功,雖然有了信心,但應敵這類久著盛名的魔頭,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 他幾乎把師門心法和火靈功均已運至極限,一出手,便是火靈掌極具威勢的「祝融威儀」、「火焚三界」 兩大絕招。 追魂仙子未敗即退,已使費無極生疑。 翁如松即時進搶,又出這個魔頭意外。 當他看清進鬥場的少年,就是在璿璣洞裡解除他的約誓,一度想收徒未果的翁如松時,立刻大怒。 他方欲出言斥責,還沒有來得及開口。 翁如松已自出手攻擊。 費無極因大意輕敵,又認識不出他所施展的究竟是什麼功力,那還能夠不吃大虧。 火靈掌最具威勢的兩大絕招,竟然沒將費無極立場斃當場,足見這個魔頭的功力果然非比尋常。 即使如此,翁如松已經感到十分滿意了。 追魂仙子的情形,可就迥然不同了。 她感到一陣莫名的驚悚,心想:「如此年輕,卻具有如此絕學與功力,人乎?神乎?」 當她冷靜下來,看清這個突然現身少年的相貌和衣著以後,她釋然了。 「你可是翁少俠?」 她雖已約略斷定這個少年是誰,但還是問出口來。 「晚輩正是翁如松。」 「劣徒承你……」 「強敵當前,且商退敵之策要緊。」 翁如松不待追魂仙子說完,立即接著說出自己意見。 追魂仙子自是頷首不迭。 兩個人遂乘著烈焰未熄,塵埃彌漫瞬間,匆匆的變換了一下對敵策略,聲音自是極輕,不虞被羅信等人聽去。 追魂仙子走到廣慧身前,看以他身上那種傷痕累累的樣子,兩眶痛淚幾乎奪眶而出。 「曾大俠,舍侄還有救否?」 金針渡厄神色凝重的道:「他原已受內傷,适才掌風撞擊,又使他傷上加傷,如無參苓等千年靈藥,要想續他一命,恐怕大羅金仙也要束手無策了。」 「大俠施用金針,又是何意?」 「勉強提住他一口真氣,不使潰散,再過須臾,一俟回醒,可能稍作遺言罷了!」 「最要緊的,能夠說出佛令的下落,也就夠了。」 翁如鬆緊傍著追魂仙子,時刻在戒備著。 強仇大敵應眼前,他故作不識,看也沒看羅信一眼。 現在,當著幾個魔頭的面前,居然敢於說出這麼一句極具諷刺的話來,膽量、氣魄可不算小。 金針渡厄瞪了他一眼,沒說什麼,似乎是因為他年紀太輕,不值得跟他計較。 天運幫主羅信卻接了話。 「娃娃,你也想一窺武林盟主寶座?」這個老奸巨滑的魔頭,竟裝做不識翁如松,言下大有不屑之意。 「武林盟主有什麼稀罕?請我做,我還懶得麻煩呢!」 翁如松說得極為輕鬆。 其實,他現在還不願與這個魔頭正面相對。 最大的理由是,佛令的關鍵在廣慧身上,而且廣慧現已涉臨生死邊緣,急待救治。 如與羅信正面衝突起來,勢必延誤救治的時間,使廣慧一命難保。 即使追魂仙子也能知道佛令藏處,他也不忍像廣慧這樣一個志行高潔的僧人就此死去。 廣慧不受威脅,不為利誘,以身殉道的精神,實在太值得令人敬佩了。 其次,他雖然覺得自己的武功足可以和羅信一搏,但有了費無極前車之鑒,縱然勝得了這個魔頭,亦必不能致他於死命。 說得更確切些,他認為不動則已,一動,就要把他除去。 如果讓他試出彼此深淺,像羅信這樣一個老狐狸,一擊不得,讓他有了準備,以後再想除他,就不容易了。 根據這兩個理由,他現在雖然還不想與羅信正面衝突,但在口頭上也不能向他示弱。 因此,兩句話說得極其輕鬆,而又不亢不卑,不失身分,任憑羅信如何狡猾,一時恐怕也難於弄清自己的真正意圖。 羅信自然不會放鬆,緊接著又問道:「那麼你來幹什麼?」 「憑著什麼佛令能叫各派服應,想來見識見識。」 「口氣倒是不小,佛令藏處,只有廣慧知道,現在他已重傷待死,你能救治得了嗎?」 「只要今天在場的人不加留難,讓我將廣慧帶走,我倒頗想一試哩!」 「你自信能比曾大俠還要高明嗎?」 「你又怎麼知道我不行呢?」 「就憑你這份豪氣,只要曾大俠醫治不能見效,別人我管不著,我絕不留難你就是。」 「一言為定。」 「老夫從來說一不二,豈能失信於你。」 「兩位有何高見?」翁如松見羅信已答應不再留難,遂又轉問活閻王、惡判官。 「如果曾大俠醫治無功,我們立刻就走。」 於是,這正邪不同的老少六人,又把目光轉向廣慧。 廣慧的臉上除去血漬,一片臘黃,呼吸似乎都已經停止,僅心頭尚余微溫。 金針渡厄的眉頭已經愈皺愈高,像要取出金針,又顯得遲疑不安。 翁如松輕輕的拉了柳如黛一下。 追魂仙子悽楚不勝的向金針渡厄問道:「曾大俠,你看還有希望嗎?」 适才的話,金針渡厄不會沒有聽到,她這麼問,無異是在催促,如果你曾琦沒有辦法救人,別再耽誤時間,妨礙別人進行救治。 她為了給金針渡厄保留顏面,不好意思直接問出口來。 金針渡厄曾琦又不是小孩子,這句話的含義如何聽不懂? 他又診斷了一下脈息,探了一下心口,再翻了翻廣慧的眼皮,冷冷的道:「縱然華陀複生,扁鵲再世,沒有靈藥,也是無可奈何了。」 金針渡厄也沒有作正面回答。 但是他的意思表示得已經夠明白了的,並不是他的醫術不成,而是沒有藥。 他徐徐的將注入廣慧身上針厄,輕輕的取出包好,連招呼也沒向誰打一個,人竟揚長走了。 「老夫言出如山,絕不會失信于婦人孺子,你們儘管把帶走。」 天運幫主羅信交代了兩句冠冕堂皇的話後,也自向棲霞寺那個方向走了。 看他離去時那矯健快捷的身法,翁如松不禁暗暗點頭。 是羡慕?抑是惋惜? 只怕惋惜的成分要居多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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