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東方英 > 福神小霹靂 | 上頁 下頁 |
六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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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少女沒有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倒被嚇了一跳。 鐘霄見無人應聲,更被激怒,猛向老松樹空劈了一掌。 他這一掌是含怒而發,掌勢之猛,勁力之強,宛如驚濤卷岸。 那棵老松就像驟遇颱風,整個樹帽子都被卷飛揚起。 枝葉飛場中,又是一條細小的人影拔升而起,隨著被擊飛的枝葉,遠向十丈之外落去。 「那裡逃?」 怒喝聲中,鐘霄已向那條人影追去。 他已清楚的看出,那條人影也是一個少女,那麼威猛的一掌,枝葉都已摧毀,那個少女竟似未曾受傷。 他攔劫玉玦,那能容許別人窺伺,何況還是一個武功深具根底的人,如不就此除去,玉玦到手,將來也是麻煩的事。 起步追蹤,何等快捷。 遽知身起半空,瞥眼見那前面人影,身形已遠在四五十丈以外,身法之快,絕不在他之下。 這一發現,愈發堅決他殺人滅口的決心。 世間事,不如意者十常八九。 他一掠百丈,自以為除有限的幾個老輩人物外,已難覓對手。不料前面那條人影,不但不比他慢,似乎還要比他略快幾分。 由於消息不容外泄,以及急強鬥勝心理的驅使,他決定要把那個人影追到,斃於掌下。 他自信老眼無花,絕對不會看錯,前面那條人影確系另一少女。 更不相信,憑自己輕功竟然連一個少女都追不到。 一大一小,一追一逃,在清朗的月光下,在險峻得幾乎無可著足的山壁上,兩條身影,起落如飛,晃眼已經出去很遠。 青衣少女得了這個機會,那還敢再多停留。 她也不管那個引走鐘霄的人是敵,是友,依照師父的指定的目標,亡命一般,向前逃去。 鐘霄追趕前逃人影,竟然愈追距離愈遠。 他那肯輸這一口氣。 翻過兩個山頭,也不得不收勢停身了。 月明依舊,山形錯綜,前逃人影,在此已失去蹤跡,即使心有不甘,也再無從追起。 同時,另一意念泛上心頭。 驀然省悟,自己可能中計,立又往回急趕。 果然不出所料,返回原先起步之處,青衣少女也已不見。 羞、怒、氣、急,幾乎吐血。 百年修為,居然栽在兩個少女之手,這叫他如何能夠咽得下這口氣。 他估料青衣少女去必不遠,再又隨後追去。 他把所受的氣,幾乎完全發洩在兩條腿上,一個龐大的人影,疾如鵬鳥行空,快比追雲逐電。 無怪他要自負,這等身手,當世之中,又能有幾人? 行行重行行。 青衣少女果然逃走未遠。 不到半個更次,竟然又被這個魔頭追到。 不!這樣說有些不妥。 青衣少女橫臥路旁,被人點了睡穴。 不用說,玉玦必然又已轉手。 取走玉玦的,也必然就是點了青衣少女穴道的人。 說也令人難信,以鐘霄修為之深,見聞之廣,竟解不開青衣少女被點的穴道。 問訊無從,愈耽擱希望愈少,無可奈何之下,鐘霄龐大的身影,再次投入夜色中。 活閻王童威的武功不下於鐘霄,何以未見追來。 是他有意放棄了這個機會嗎? 不!絕對不是的。 像這種武功、聲望俱極崇高,而又野心勃勃的人,對於這個得之可以武林稱尊的至寶,怎麼肯輕易的談到「放棄」二字。 他不會放棄的。 緊跟著他就追了廠來了。 他追奔的方向也是西北。 不過,路卻走錯了。 他走的路,是在華雨峰隱居之處不遠的一條通往西北的道路。 而青衣少女所走的路,還要出走十多裡後,才轉向西北。 差之毫釐,失之千里,何況起足點相差十幾裡之多。 兩條同是通往西北的道路,一在山左,一在山右,隔著一道山領,他又怎麼能夠追得到呢? 他雖然沒有追到玉玦,卻也沒有撲空。 那已是第二天了。 約莫卯初光景,到了一個村鎮。 他對於自己這一夜急行發生了懷疑。 如果華雨鋒所說都是實在的,自己晚了一個更次,追不上鐘霄和那青衣少女,還情有可說。 何以連那些為數不少的二流的角色,竟也一個沒追上? 對於華雨峰的話,他並不怎麼懷疑。 那是因為華雨峰沒有生著兩個腦袋,對於自己,沒有理由也不敢說謊。 唯一可能的,就是自己把路走錯了。 當時由於心急趕路,沒有把路線問清,現在是欲速則不達,沒的可怨。 他信步走入林中,想吃點東西,再作打算。 這個山村約有兩百多戶人家,不算大,因是當地的交通要道,吃食店倒有好幾間。 揀了一家比較像樣一點的,走了進去。 心頭不由一陣驚喜。 原來店中已先坐著一位女客,年紀不大,青衣勁裝,背上斜背著一支寶劍。 他以為這個青衣少女便是自己所要追蹤的人。 胡亂要了一點酒菜,邊吃邊向少女打量。 身上的塵土並未揮盡,飯菜要得簡單,而且吃相極是匆忙。 這種情形分明是經過長途跋涉,還要急著趕路模樣,時間、地點、年齡、身分,俱極巧合,愈覺所料不錯。 為免引起少女注意,再不敢多望一眼。 他這裡一小壺酒還沒喝完。 少女已自結帳,匆匆離去。 他也立刻丟了一塊碎銀,急急追出。 出得山村,走了不遠,這才發現,這個山村竟是兩路交會之處。 知道自己果已把路走錯。 最令他訝異的是,這個青衣少女竟然走入另外一條與自己來時並行的山路,奔向東南。 難道不是她? 何以又走回頭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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