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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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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府神宮」孫文揚微微一笑道:「貴方如覺不便由首腦人物與老夫交談,老夫絕不自高身份,就請貴方也派一位代表如何?」 話聲一頓,接著又鄭重地道:「不過老夫經敝神君授權,可以全權行事,如貴方選派代表時,應請考慮一點,」 也就是說,你們的代表如果作不了主,最好就不要出來現眼了。 那原先答話的人,不慮孫文揚有此一手,頓被說得答不出話來,這種關係中原武林榮辱存亡的大事,豈是隨便一個代表能作得了主的。 那原先答話的人,簡直下不了臺,大是懊悔不已。 幸好,北劍程中和及時推座而起。朗聲笑道:「久聞孫主事乃是『紫府神君』以下的第二位實權人物,如以武林輩份來說,更是前輩中的前輩,與貴宮神君身份不相上下,歡迎之至,歡迎之至。」 這話雖然答得勉強,總算敷衍過去了。 接著,一聲:「看座!」 便有一位值事之人,搬了一張椅子,放在北劍程中和對面,請孫文揚入座。 孫文揚哈哈一笑,道:「程大俠名不虛傳,佩服!佩服!」大馬金刀地坐了下去。 北劍程中和道:「孫主事有何見教?」 孫文揚道:「本宮神君博愛為懷,事到如今仍不願對貴方采助斷然手段,特命老夫與各位商量一個兩全之策,不知貴方有無誠意一談?」 北劍程中和道:「願聞其詳。」 孫文揚道:「首先,本人重申本宮此番進入中原,除了為本宮神君愛女復仇雪恨之外,絕無任何其它企圖。」 北劍程中和振聲大笑道:「就算孫主事說的是實話吧,其次呢?」 孫文揚道:「其次麼!還是老話一句,只要貴方能先交出禍首東幡陳鍔,今日之會,就此作罷,敝方立時退出貴莊,兇手查明,擒獲之後。馬上回轉南海。」 北劍程中和道:「還有第三麼?」 孫文揚道:「以上所說,貴方如果同意,請即交回本宮少宮主,以示誠意。」 由這話聽來,莫非韋靈珠仍未回轉「紫府神宮」?北劍程中和一震,本待說明當日事實真像,話到口邊,猛覺如此只有加重嫌疑,萬萬不可輕易透露,當下一仰首發出一陣狂笑,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詞,貴宮少宮主幾時又落到我們手中了?」 孫文揚眉頭微皺道:「那我們少宮主哪裡去了?」 北劍程中和道:「這個我們又如何知道?」 孫文揚話聲一沉道:「本宮少宮主人在貴莊附近失蹤,難道貴莊以『不知道』三個字,就可以完全推卻責任麼?」 按江湖規矩說,「梵淨山莊」確難推說毫無責任,因為人到底是在他們地面上失蹤的,問題是人是否真的失蹤了,關於這一點,卻又找不出反證。 何況,韋靈珠確是從東幡陳鍔手中被人搶去的,說起來「梵淨山莊」更脫不了關係。 要知,程雅珍雖親見韋靈珠已被史莒救出,由於她自己的事都因鬧情緒,三緘其口,自然更不會向別人提起韋靈珠之事,北劍程中和之茫無所知,乃是實情。 北劍程中和被逼得無法否認,只好咬牙點頭,道:「好,本人承認責無旁貸,本莊答應替貴宮找尋少宮主就是。」 孫文揚呵呵而笑道:「程大俠很會說話,推推拖拖,說得好不輕鬆愉快,如果程大俠有心以此來搪塞,那就看錯對象了。」話聲一頓,接著雙眉一剔,怒聲道:「本宮對貴方已是仁至義盡,說不得只好有力使力了。」 北劍程中和軒眉道:「欺人還帶個『理』字,這種面面俱到的欺人手法,除了貴宮之外,只怕普天之下,更無別人做得出來,可惜的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何必多費唇舌,敝方早巳準備多時,悉聽貴宮尊意吧。」 孫文揚一笑而起道:「程大快快人快語,老夫不自量力,先請貴方哪位朋友指教一二!」 忽聽一個細聲細氣的聲音,從群雄之中傳出道:「笨鳥兒先飛,老夫大膽抛磚引玉了。」 一個身穿灰衣的瘦長老人,從第三排位子中踱了出來。 孫文揚向那人打量了一眼,道:「原來是青囊劍客黃乙吾大俠,久仰!久仰!」 青囊劍客黃乙吾暗吃一驚,忖道:「老夫二十多年來未曾出山,此人一眼便能識出老夫,真是不可想像。」 念動間,不由脫口道:「孫主事好利的眼力!」 孫文揚微笑道:「黃大俠七七四十九手青冥劍法曠古絕今,今日得會,幸如之何,黃大俠清亮劍,老夫陪你五十招。」 言罷,一掀長袍,從腰中取出一條紫色緞帶,軟軟地握在左手。 青囊劍客黃乙吾怔了一怔,道:「五十招?此話怎講?」 孫文揚道:「前四十九招乃是討教黃大俠絕世劍法,第五十招麼!那是要回敬黃大俠一式。」說話的聲音,文謅謅的,沒有半點火氣,但那語意之狂,卻直把個青囊劍容黃乙吾氣得半死。 此話不但聽得青囊劍客黃乙吾大為冒火,就是座中群雄亦無不暗笑孫文揚狂妄過份。 要知,這青囊劍客黃乙吾在中原武林之中,名氣之大,也不過稍遜三九散人文尚義,如單論他的青冥劍法,應是中原五大劍術宗匠之一,平常人要逃過他七七四十九招劍法,已是不易,就算「紫府神宮」武學別具奧妙,不會被他七七四十九招青冥劍法制住,但要想一招取勝,豈非癡人說夢。 青囊劍客黃乙吾一聲冷笑,道:「老夫不慣大言自欺,孫主事接招。」 話聲未落,突然一道寒芒,從青囊劍客黃乙吾手中暴漲而出,疾向孫文揚射了過去。 青囊劍客黃乙吾說話之時,兩手空空,並未握有兵刃,大家也未看清他是如何拔劍,如何出手,只見寒芒一閃,劍鋒已是夾著一股強烈的劍風,逼近孫文揚前胸。 這出劍之快,已是看得大家暴叫了一聲:「好!」 同時,大家心中也是這樣想著:「這一劍縱殺不死你,至少也叫你出一聲冷汗。」 誰知孫文揚竟是微笑如故,雙腳駐立不動,甚至手中軟帶亦未施展,只見他上身忽的一折,便在間不容髮之下,閃開了青囊劍客黃乙吾一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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