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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九


  戚承昌回過頭來,說道:「林兄可以走了,有兩件事由你負責,第一是暗中保護辜鴻生的安全,要他儘快再寫—份報告,第二是查明客棧胡同幾家客棧裡,有無形跡可疑的人。」

  林子清道:「屬下遵命。」躬身領命便自退出。

  戚承昌又道:「吳從義,你快去要班上弟兄改扮改扮,天亮之後,分別住進隆記客棧去,告訴他們不能讓人家瞧出破綻來。還有,他們不准在客棧裡三五成群的聚賭、酗酒,誰要違令,我就砍了他們腦袋。」

  吳從義站直身子,連聲應「是」,正待退出。

  戚承昌又道:「慢點,你去傳令之後,立即回來,我還有後命。」

  吳從義又應了聲「是」,匆匆往外走去。

  戚承昌回顧了三個大領班一眼,道:「你們也可以去休息一會了,天亮之後,全給我出去踩踩盤。對了,你們記著,我己命林子清負責偵查客棧,你們只要給我全力偵查民房就好。」

  霍如龍懷疑的道:「統帶……」

  戚承昌揮揮手道:「不用多說,你們只要照我的話去做就好,但得記住一點,不可打草驚蛇。」

  三個大領班不知統帶葫蘆裡賣什麼藥,三人同聲應「喳」,行了一禮,一齊退去。不多一會,吳從義傳了令回來,躬身道:「統帶還有什麼吩咐?」

  戚承昌抬目道:「我問你,你方才到東升客棧去的時候,二領班是否在房裡睡覺?」

  吳從義愕然應道:「是,是。」

  戚承昌又道:「是店裡夥計領你去的?」

  吳從義道:「是。」

  戚承昌又道:「是你敲的門,還是夥計敲的?」

  吳從義道:「是夥計敲的。」

  戚承昌道:「二領班睡得很熟?」

  吳從義道:「是的,但夥計敲了兩下,二領班就來開門了。」

  戚承昌道:「你有沒有到他房裡去?」

  吳從義道:「是二領班叫屬下進去的。」

  戚承昌又問道:「他和你說了些什麼?」

  吳從義道:「二領班支走夥計,就問屬下有什麼事?屬下說是你老請他來一趟。」他把方才經過,詳細說了一遍。

  戚承昌聽的只是點頭。

  吳從義惶然道:「屬下有什麼不對麼?」

  戚承昌微微一笑道:「沒有,我只是想知道二領班是否夠機警?他奉派到東升客棧去,不能洩露了咱們這裡的身份,所以我要仔細問問,沒什麼,你可以去了,不過我問你的這些話,你不准洩漏半句,知道麼?」

  吳從義連聲應「是」,才行退出。

  戚承昌背負雙手,自言自語的道:「這麼說,倒是我多疑了。」

  林子清出了行宮,一路策馬馳行,這時不過四更左右,街上並無行人,馬匹跑得極快,不多一會,就已回到東升客棧。此時伺候馬匹的小廝尚未起來,一名店夥看到他回來,立即從店堂裡趕出,接過馬去。

  林子清回轉房中,剛一跨進房門,突然發覺房中有人,心頭不由—怔,隨手掩上房門,立即壓低聲音問道:「誰?」

  他話聲末落,黑暗中已經有人一閃而出,低聲道:「是兄弟丁嶠。」

  林子清已經看清潛入房中的果是喬裝老蒼頭的丁嶠,不覺吃驚道:「丁兄此時前來,不知有什麼緊急之事?」

  丁嶠道:「淩兄這時候才來,你去了哪裡?」

  林子清道:「在下剛從行官裡來,天亮之後,侍衛營即將有人大事搜索,丁兄不宜在此久留……」

  丁嶠道:「老夫人已經遷居到城外白雲庵去了,只是不放心淩兄,特遣兄弟前來,給淩兄報訊。戚承昌是行宮侍衛營的統帶,如在行宮裡遇害,事情就會鬧大,因此要淩兄千萬不可在行宮下手……」

  林子清笑了笑道:「娘也太操心了,這道理我懂,不然,今晚我就斃了他了。」

  丁嶠道:「兄弟是給淩兄報訊來的,戚承昌家眷不在此地,但有一外室,住在東城顧家花園,他十天之中,至少有五天在那裡留宿。」

  林子清奇道:「丁兄如何知道的?」

  丁嶠笑了笑道:「兄弟是聽幫主說的,百花幫有一名花女,叫做迎春,就在那裡當使女。」

  「迎春」,這名字林子清並不陌生,當日在「絕塵山莊」的貴賓區「蘭花」,伺候他的就是迎春。

  林子清輕輕歎息一聲道:「百花幫真是神通廣大。」

  丁嶠道:「天快亮了,兄弟也得走了。」

  林子清道:「哦,丁兄,有一件事,你回去問問牡丹姑娘,昔年山東總督國泰有一個師爺,叫做陰世判宮錢君仁,據說就匿居在熱河,不知她知不知道?兄弟一連查訪了多日,都沒有他的下落。」

  丁嶠點頭道:「兄弟記下了,一有消息,兄弟自會再來報知。」說完,一手拉開房門,閃身而出。

  丁嶠走後,林子清在床上調了一會息,天色已經大亮。他開出門去,那名青衣使女已在門外伺候,看到林子清起來,立即送上臉水,伺候著林子清梳洗完畢,又送來了早餐。

  林子清這才體會到東升棧的貴賓房當真伺候周到,賓至如歸,旁的客店,萬萬不及。用過早餐,林子清出了東升棧,走到樓底,跨進隆記客棧,就看到三個第一班的弟兄。兩人扮作布販模樣,一個頭戴一頂氊帽,身穿布褂,手上圈著馬鞭,像是趕車的正在店堂裡,翹著二郎腿喝茶。敢情是住店的客人還沒動身,他們坐著在等房間。

  林子清裝作不識,自顧自朝上房而來,到得辜鴻生的房門口,他就看到領班吳從義就住在辜鴻生的隔壁,房門敞開著。

  林子清緩緩在他門口走過,吳從義立即迎了過來。

  林子清四顧無人,壓低聲音問道:「都住進來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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