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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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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君毅看得心頭不禁一動,暗想:「這是太上住的地方,『先考』自然是太上生身之父!她也會姓鐵!她竟和母親同一個姓,這已經不是巧合了!天下姓鐵的人,固然不少,但『飛龍三劍』呢?天下會的人應該不多,那麼她和母親……」他只覺得個中有重重疑問和很複雜的關係,叫人無法想得明白。太上走到畫像前面,點起三支香跪禱下去,口中默默禱告了一陣,才行站起,回身道:「淩君毅,你過來叩拜祖師。」 淩君毅站著沒動,躬身說道:「啟稟太上,屬下投效百花幫,但不能再行拜師。」這下聽得芍藥、玉蘭兩人同時大吃一驚!太上的脾氣,她們最清楚也沒有了,在她面前,只有服從,從沒有人對她說過「不」字。 出乎意料,太上居然沒有生氣,只是微微一笑道:「老身知道你是不通大師的傳人,怎會勉強你拜師?再說老身門下也不收男子,但老身既要傳你的劍法,你總該叩拜劍法的祖師吧?」這話說得有理。淩君毅恭敬的道:「屬下遵命」果然跪倒像前拜了四拜。 太上伸手從案上取過兩個小小畫軸,遞到淩君毅手中,說道:「這是本幫鎮幫三劍的一、二兩招,老身這是破例傳授,你起來之後,老身再傳你口訣。」 淩君毅接過畫軸,口中說道:「多謝太上思典。」說畢,站起身子。 太上又道:「老身和你雖無師徒之名,但卻有傳藝之實。今後你要勿負老身期望才好。」 淩君毅躬身道:「屬下終身勿忘。」 太上伸手朝東壁間一指,說道:「你去掛起來。」 淩君毅走到壁下,果見壁上有兩枚鐵釘,當下依言打開畫軸,在牆上掛好。只見第一幅畫的是「神龍出雲」,上首赫然寫著「飛龍三劍第一式神龍出雲」字樣!第二幅寫的是「第二式龍戰於野。」百花幫的「鎮幫三劍」,果然就是「飛龍三劍」!這下淩君毅看得心頭連震,不禁疑竇叢生,心念一動,忍不住問道:「太上說的『鎮幫三劍』就是這『飛龍三劍』麼?」 太上頷首道:「不錯,這三招劍法,從前就叫『飛龍三劍』老身創立花幫,就把它改稱為『鎮幫三劍』了。」 淩君毅又道:「這三招劍法,就是屬下方才拜的這位祖師所手創的了?」 太上道:「也可以這麼說。」也可以這麼說,那就是並非這位祖師手創的了。 太上似乎嫌他問得太多,微感不耐,說道:「淩君毅,她們大概已經告訴過你了,老身不喜歡追根問底的人。」 淩君毅應了聲是,道:「屬下既蒙太上賜傳劍法,就想多知道一些劍法的來歷。」芍藥暗暗朝他連使眼色,示意他不可再說。 太上冷冷一哼道:「劍法就是使劍的法子,你只要懂得如何使劍就好。」 淩君毅這回不敢多說了,只是唯唯應「是」。 太上不再多說,傳授淩君毅兩招劍法的口訣,又指著畫上圖形,詳細解釋了身法、步法和劍招的精微變化。然後又命芍藥當場以緩慢的姿勢,示範演練了兩遍。淩君毅對這兩招劍法,熟得不能再熟,但此時仍裝出全神貫注,用心看著每一個動作的樣子。 太上等芍藥演練完畢,抬目問道:「你懂了麼?」 淩君毅躬身道:「屬下只能記下劍路招式,至於精微變化,一時仍無法領悟。」 太上蕪爾笑道:「這兩招劍法,變化繁複,你能記住基本招式,已是不易,招中神髓,必須逐漸體會,又豈能在短短半天一天之內,徹底領悟?」說到這裡,口中說了聲「好」,又道:「你就在這裡慢慢練習,日落之前,務必把這兩招劍法練熟,老身要收回劍圖。」 淩君毅恭敬地應了聲「是」。 太上又從案上取起另一個小畫軸,朝芍藥、玉蘭兩人說道:「你們隨為師來。」舉步朝左首屋中走去。芍藥、玉蘭緊隨她身後,走了進去。那自然是傳兩人「鎮幫劍法」第三招去了。這三天之中,百花幫上上下下,練劍的練劍,摩拳擦掌的摩掌擦掌,一片俱是戰鬥氣氛。大家都抱著同樣的心情,要上黑龍會去顯顯身手。 這是第四天的淩晨,天空雲淡星疏,四野一片漆黑。百花洲上的花家莊院內,不見一點燈火,但卻有一行人從大門中魚貫走出。 這一行中,是由一身黑衣、黑紗覆面的太上為首,接著是百花幫主牡丹、副幫主芍藥、總管玉蘭。七侍者:玫瑰、紫藏、英蓉、鳳仙、玉蕊、海棠、虞美人。最後是二十名一身花布、緊身勁裝的花女。這是百花幫的勁旅,由太上親自率領,御駕親征。 送行的是梅花、蓮花、桃花、菊花、玉梨五個侍者,她們是奉命留守花家莊院的人。湖邊上,同樣一片漆黑,沒有一絲燈火,但在濃重的夜色之下,停泊著一艘三層樓船。只是這艘樓船,從船頭到船尾,深漆著黑漆,看去影幢幢的像一座小山,船上不點一盞桅燈,越發顯得有些神秘。岸上,人影幢幢,排立成一行,靜肅得沒有一絲聲音。這一行人,是由百花幫總護花使者淩君毅為首,接下來是左護法冷朝宗,右護法蔡良。八名護法:公孫相、宋德生、秦得廣、張南強、杜乾麟、羅耕雲、葉開先、冉遇春,最後是十二名護花使者。他們恭迎太上登上樓船之後,接著色貫上船。 百花幫太上幫主乘坐的船,尤其是要乘坐著它去遠征黑龍會,這條船自然打造得特別堅固,行動輕捷。樓船共分三層,但在水面上,卻只有兩層。船上早已分配好了艙位,最上面一層,住的是太上,幫主牡丹、副幫主芍藥、總管玉蘭和六名侍者。第二層是總護花使者淩君毅,左右護法和八名護法、八名護花使者(四名乘坐快艇,負責水面巡邏),底層是二十名花女。樓船悄無聲息的緩緩離開湖岸,朝北駛去。漸漸,浩瀚的煙波上,劃起的一道銀色浪花,也逐漸消失。 清晨,湖面上籠罩著一層輕紗般的薄霧。一輪紅日緩緩地從東首水面上升起,大半天的燦爛霞光,大半天的耀目金蛇! 薄霧像輕紗緩緩揭開,一艘漆著黑漆的三桅樓船,滿掛風帆,緩緩的從輕紗中駛出。風平浪靜,水天一色,遠處風帆往還,隱隱可見。這艘樓船的前後左右。還有幾艘梭形快艇,有的在前面遠遠開道,有的在後面暗暗尾隨,這是百花幫滿載勁旅,遠征黑龍會的一條戰艦。樓船一路向北行駛,大家知道這次是上黑龍會廝殺去的,卻沒有一個人知道黑龍會的巢穴在哪裡。要航行多少天才能到達。這是一個秘密,甚至連百花幫幫主牡丹、副幫主芍藥都不知道。幫主、副幫主縱或不知道,船上掌舵的老大總應該知道,否則這條船如何航行?但事實上,掌舵的老大也根本不知道,他只是秉承太上的指示方向,朝前航行而已。因此整條船上,除了太上,可說沒有一個人知道目的地的。 大家心中都暗暗感到奇怪,黑龍會是百花幫的敵人,太上為什麼要替敵人保守秘密呢?這是第二天的清晨,天邊剛剛透出一些魚肚白,樓船昨晚是在大姑塘過夜的,此時尚未啟碇。六艘梭形快艇,陸續駛回,這時該是換班的時候了,十二名護花使者和八名護法,分作日夜兩班,輪流乘艇巡邏水面。樓船第二層的中艙,是一個寬敞的膳廳兼休息室,上首中間放著品字形三張八仙桌。此時總護花使者、左右護法和八名護花使者,大夥都在廳上,這是早餐的時候。每一張桌上,都放著幾碟醬菜、花生米、白糖和一大盤雪白的饅頭,下首還有一大桶熱氣騰騰、滾燙的稀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甲板上傳來,兩條人影,迅速地奔入膳廳。 坐在上首一桌左邊位上的左護法冷朝宗手上剛撕了一塊饅頭,突然目光一抬,沉聲問道:「杜護法,羅護法,可是出了什麼事嗎?」他不失為多年的者江湖,杜乾麟,羅耕雲兩人昨晚當值,率同四名護花使者巡邏水面。天亮交班,自然該回來了,但回來用不著這般匆忙,他是聽出兩人腳步聲有異,才問這話。 進來的正是護法杜乾麟和羅耕雲兩人,當下由杜乾麟朝上拱手—禮,答道:「左護法說得是,楊家騾、沈建勳(護花使者)都負了傷。」冷朝親身軀一震,急聲問道:「在哪裡出的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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