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東方玉 > 珍珠令 | 上頁 下頁 |
一三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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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她不肯說明,吞吞吐吐的模樣,好像只要自己回來,就可發現一般,但又要自己隱身暗處,等她去通知總管。這到底為什麼呢?心中越想越覺疑雲重重。「莫非有人暗中陷害自己?」這也不對,此人縱有陷害自己之心,也不可能躲在自己房裡。他隱身暗處,仔細察看了一陣,依然不見有何動靜。這一陣工夫,他想了許多可能在房中發生的事故,依然得不到什麼結論,要待進屋去瞧瞧究竟,又因溫婉君再三叮囑務必等她和玉蘭來了再說,只好耐心等候。正當此時,突聽「刷」「刷」兩聲輕響,從牆頭傳了過來,淩君毅急忙回頭看去!但見從牆頭飄落兩道人影!一個一身白衣,腰懸長劍,看去宛如淩波洛神;一個一身玄色緊身衣裳,婀娜多姿!這兩人正是總管玉蘭和喬裝玫瑰的溫婉君。 淩君毅急忙迎了上去,拱手道:「驚擾總管了。」玉蘭還了一禮,清澈眼波望著淩君毅道:「有勞淩公子久候了,只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 發生了什麼事情,淩君毅也是一頭霧水,有些答不上來,只好含糊的道:「總管來了,此地不是談話之所,還是請到裡面說吧!」這話沒錯!溫婉君既然要他等著總管來了再說,現在溫婉君已經陪著玉蘭同來,且請她們到房裡去,不用自己開口,溫婉君自然也會說的了。 玉蘭眼波一轉,悄聲說道:「賤妾聽九妹說,她經過此處聽到裡面有人說話,當時還當是公子你,後來她巡到中院,遇上淩公子,追蹤一名刺客回轉,才覺事有蹊蹺,趕去通知賤妾,淩公子已經來了一回,不知房中可有動靜?」 淩君毅心中暗道:「原來自己房中有人潛入,這有什麼不好和自己說的?」一面微微搖頭道:「在下也剛到不久,屋中並無什麼動靜,在下是因玫瑰姑娘囑咐,在此等候總管,尚未進去看過,在下先進去瞧瞧。」說完,正待朝窗中掠入。溫婉君道:「淩公子小心!」 玉蘭接口道:「不錯,淩公子確是小心為上。」兩位姑娘都是情有所鐘,自然對他特別關心。淩君毅淡淡一笑道:「不要紫。」 身形一晃,已然穿窗而入,目光迅速一掃,房中一切如常,哪有什麼人影?不用說他在身形落地之時,早已耳目並用,只要有人躲了起來,這數丈之內,也休想瞞得過他的耳朵。淩君毅轉身從桌上取過火種,燃亮燈燭,一手拔開門閂,含笑道:「二位請進。」 溫婉君心中暗暗討道:「看來果然來遲了一步,那兩人已經走了。」玉蘭當先跨進房中,她一雙盈盈秋水,朝四周一陣打量,目光一抬,說道:「賤妾只聽九妹說起淩公子是追蹤一個暗算你的人去的,語焉不詳,不知究是什麼入,竟有這般大膽?淩公子可否說的詳細一些?」 淩君毅苦笑道:「在下和他追逐了半天,連他一點影子都沒追上,而且,還讓他連傷了本幫兩個莊丁,說來真是慚愧得很。」 當下就把自己正在運功之際,聽到有人飛落窗前樹上,只看到銀光一閃,一篷暗器已電射而來,差幸自己已經移開身子,把一蓬暗器悉數接了下來。那人發覺不對,立即逃走,自己如何一路追蹤,一直迫到湖邊,那人如何飛落崖下,發現兩名莊丁被人用重手法擊斃等情,詳細說了一遍。玉蘭目中神光連閃,沉吟道:「此人能在花家莊院之中,避開各處巡夜值崗的人,顯然不是外人,可能就是今天賽技落敗,懷恨在心,故此暗算於你。」 淩君毅道:「在下也是如此想法,當時原想追上他,加以規勸。」玉蘭冷冷一哼道:「此人膽子不小,竟敢如此胡作非為,而且能在淩公子追蹤之下逃脫,輕功和心機也是極高的了。」說到這裡,接著問道:「淩公子接任他施放的一蓬暗器,不知還找得到麼?」 淩君毅伸手朝牆角上一指,說道:「在下為了追人,就把它抖落在牆角上。」牆角暗處,正好燈光照射不到,是以玉蘭入房之初,目光雖向四周打量了一眼,仍然井未發現。此時經淩君毅一說,目光也隨著投去,這一瞧,她不禁交了臉色! 兩道秋水般的眼神,也射出霜刃般的寒芒,說道:「會是黑龍會的人?」溫婉君道:「三姐怎知是黑龍會的人?」 玉蘭探懷取出一小塊磁石,俯下身去,吸起一支一寸五分長的鋼針,這針比普通縫衣針還要粗些,通體如墨,黝黑無光,顯然劇毒無比!她舉起磁石,抬眼朝淩君毅問道:「淩公子可看出這支淬毒鋼針的來歷?」 淩君毅道:「在下看不出來。」玉蘭淡淡一笑,說道:「這針上淬的就是『毒汁』。」 淩君毅一直以為是百花幫的人暗算自己,此時聽玉蘭說出是黑龍會的人,心中微感意外,不覺的「嗅」了一聲。玉蘭接著又道:「這鋼針是從『森羅令』打出來的,它的名稱叫『三十六孔黃蜂針』。」 溫婉君心思慎密,想到玉蘭對暗器一道,如數家珍,立時想到她們姐妹若非精擅暗器,便是太上和她們說過天下著名暗器的大概情形,她知道的,自己可能也應該知道。因此她原想問問「森羅令」和「三十六孔黃蜂針」同是一件暗器,何以會有兩個名?但話到口邊,又縮了回去。淩君毅道:「總管博學強記、見多識廣,一看此針,就連它的名稱也叫了出來。」 天底下,不論男女,如能得到心上人的讚美,內心自然最感喜悅。尤其玉蘭經過昨天和大姐牡丹互訴衷情之後,早已把淩君毅看作了她自己的另一半。何況今天太上又在大會上親賜淩君毅倚天劍,這件事幾乎已成了定局。 她一雙丹鳳眼,輕俏地瞟了淩君毅一眼,目光之中,泛起喜悅和略含羞澀之色,婿然道:「賤妾只是聽太上說道,那藏針的是一個扁盒子,必須用純鋼製成,可藏針三百六十支,叫『森羅』,今就因它和閻王爺的令箭一樣、頭是圓的,放射針孔,作蜂窩狀,一次可射三十六支,所以又叫『三十六孔黃蜂針!』。」 淩君毅聽得好生佩服,百花幫的入,果然個個都是太上精心調教出來的,對江湖上的事,知道得既詳又盡。 只聽玉蘭接著道:「這種暗器,製作精巧,威力極強,據說出於昔年一位巧匠之手,江湖上至今好像還沒有人能夠仿造,更沒人能躲閃得過,今晚若是換了個人,只怕就難逃毒手了。」 淩君毅含笑道:「在下只是運氣好,發現得早一步而已。」 玉蘭目光注視著手中毒針,沉吟道:「他們既能在針上淬上『毒汁』那是說他們已能仿製『森羅令』了!」說到這裡。不覺回過頭去,朝溫婉君道:「九妹,你過去數數看,是不是有三十六文?」溫婉君依言走了過去,俯下身子仔細數了數,抬頭道:「不錯,這裡有三十五支,連你手上一支,正好三十六支。」 玉蘭黛眉微蹙,說道:「他們果然製成了『森羅令』,而且對紮們莊院裡的情形,又如此熟悉,實在不容忽視。」溫婉君道:「也許是咱們這裡,有了對方潛伏的奸細。」 玉蘭口中哦了一聲,想起玫瑰曾說聽到屋中有人說話的聲音,不覺問道:「九妹,你說方才聽到這屋裡有人說話的聲音,不知是男是女?」溫婉君臉上驟然發熱,差幸她戴著個面具,不易被人瞧到,當下略作凝思,說道:「好像是一男一女……」她口氣微微一頓,接道:「當時小妹只道是淩公子酒醒口渴,在和辛夷說話。」 淩君毅道:「在下醒來,就在捐上運功逼出酒氣,辛夷早就去睡了,並末進來過。」隨著話聲,人已走近榻前,伸手把帳子撩了起來!撩起布帳,但見被褥淩亂,中間有一小塊殷紅的鮮血! 這下直看得淩君毅悚然一驚,失聲道:「血!這是什麼人的血!這人莫非負了傷,躲到我的床上來了?」他這一撩起布帳,床上的情形,玉蘭和溫婉君自然全看到了……有些事情,姑娘家比大男人要敏感得多!就拿這點血跡來說,淩君毅只想到有人負了傷;但兩位姑娘都是冰雪聰明的人,這情形映入眼簾,立時想到……這一刹那,玉蘭和溫婉君同時羞得面紅耳赤,身上一陣熱烘烘的,一時不好答話。 還是玉蘭較為沉著,轉身說道:「九妹,你去把辛夷叫醒了,要她立時替淩公子換一條被褥。」溫婉君答應一聲,舉步走了出去。 玉蘭在轉身之時,忽然發現枕邊似有一件東西,心中不禁一動,她身為百花幫總管,這就再也顧不得羞澀,問道:「淩公子只在榻上坐息運功,被褥就不會有這麼淩亂的了?」 淩君毅道:「正是,在下根本來曾動過被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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