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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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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文華在瞬息之間,已和他連拆了將近二十餘招,發現對方拳勢沉猛,功力極為精純,心頭不禁暗暗駭異,忖道:「這人不知是誰,拳掌功夫,竟然會有如此造詣,若非自己在羅浮一年勤練,只怕連他十招都接不下來!」 再回頭一看,陸少遊和「寒」字也對上了手! 不!陸少遊在「寒」字掌影之下已屈居下風,被逼得縛手縛腳,敗象已露! 心頭不由大急,忖道:「差幸對方八人,都已神志被迷,只要你不去犯他,他不會主動向你出手,也因為沒有人指揮下令,否則八人聯起手來,自己兩人難免要吃大虧了,眼前情形只有速戰速決了,才對自己兩人有利!」 心念這一動,立即手法一變,左手化掌,貼著對方拳勢,向外引出,右手食、中、無名三指,迅疾彈出。 這是蓑衣老人得自羅浮極頂的曠世絕學「三極指」。 三縷無形指風,無聲無息擊中了「宇」字三處穴道,他雙手還作出撲擊模樣,但人卻頓時靜止下來。 楊文華彈出三指,連看也沒看,急忙一個轉身,朝陸少遊身邊搶了過去。 和陸少遊動手的「寒」字,武功之高,居然不在「宇」字之下,雙手似爪非爪,勢道蒼勁,使的竟然是五龍門的「龍爪手」。 陸少遊在他手下,幾乎已還手乏力,仗著身法,左右閃避,形勢十分危急! 楊文華身形一閃而上,右手再次彈出「三極指」,一下就制住了「寒」字,口中叫道:「大哥可以住手了。」 陸少遊但覺身邊風聲一颯,連楊文華如何出手的,都沒有看清,「寒」字雙手作出拿雲之勢,人卻已被制住,心頭暗暗感到驚異,自己這位義弟,一年不見,果然身手不同凡俗,一面拭了把汗,籲氣道:「真沒想到這些人武功竟有如此高強,若非賢弟出手,愚兄幾乎傷在,『龍爪手』之下了。」 楊文華低聲道:「看來這些殺手,個個都非易與,大哥且休息一回,還是小弟來對付他們吧!」 陸少遊道:「賢弟一個人成麼?」 楊文華道:「且讓小弟試試,看來只宜智取,不可力敵。」說完,舉步走了過去。 八個殺手,除了「宇」「寒」二人已被制住,其餘六個為「洪」、「荒」、「昃」、「縮」、「秋」、「閏」,他們終究是神志被迷之人,方才眼看四人在室中交手,搏鬥激烈,似乎絲毫無動於衷,六人依然坐者自坐,臥者自臥,好像事不關己一般! 楊文華走了幾步,看他們依然毫無動靜,心知這些人只要自己不出手,他們是不會主動群起攻擊的了。 這就雙手抱拳,朝他們拱拱手道:「諸位老哥,在下是奉總管之命,擒拿『宇』字和『寒』字來的,驚擾諸位了。」 他在說話之際,右手三指,依次朝「洪」字、「秋」字彈出:「三極指」無聲無息也絲毫不帶風聲,不著人身,是毫無感覺的。 他制住兩人之後,又往前走了兩步,再次抱拳拱手朝「荒」、「閏」二人說了聲:「驚擾!驚擾!」 再走兩步,又朝「昃」、「宿」二人拱著手,也說道:「驚擾!驚擾!」 「三極指」隨著「驚擾」二字依次出手,轉眼之間,已不動聲色,把六人全制住了。 陸少遊看大家(六人)都沒理他,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只是怔怔地望著楊文華跟他們找拱作揖。 這時楊文華已從裡首回身走來,含笑道:「好了大哥,我們可以走了。」 陸少遊愕然道:「賢弟已經把他們全制住了麼?」 楊文華笑道:「小弟總算幸不辱命。」 陸少遊越聽越奇,問道:「這是使的什麼手法,愚兄怎麼沒有看你出手呢?」 楊文華道:「小弟逼于形勢,只好施展家師所授的『三極指功」是在袖中彈出,所以大哥沒看到小弟出手了。」 「真是神乎其技!」陸少游欣喜地道:「賢弟一年不見,學成曠世神功,真使愚兄羡慕不已!」 接著道:「這裡八人全已制住,我們快去入口處那幾間石室瞧瞧,不知被他們囚禁的是些什麼人呢?」 兩人匆匆退出號房,走到甬道盡頭,(這是一條橫的甬道)已是鐵柵門了。(鐵柵門外是一條直的甬道。)門外站立著兩個持刀漢子,楊文華也沒和他們說話,雙手向外齊拂,就已制住了兩人穴道。 這條甬道之中,一共有七間石室,除了先前兩人進來之時,曾被囚禁過的一間之外,還有六間石室。 楊文華、陸少遊依次打開鐵門,這六間石室中,除了有一間開門之時,聞到一股濃重觸鼻的藥味和血腥氣,令人欲嘔,中間放著一張大案,案上有刀圭和許多藥瓶,木桶之外,其餘五間都空無一人。 兩人因時間匆促,來不及細看,也就隨手關上了鐵門。 再過去,就是石壁了,茅管事押著自己兩人進來的時候,石壁中間,緩緩推開,現在兩人仔細找尋了一遍,卻找不到開啟的方法,無法把它打開。 好在這道石壁外面,已只有兩個持刀的黑衣漢子,守在入口滑道邊上,已無足輕重。 陸少遊道:「打不開算了,反正我們另有出路,這裡的後事,讓聞長老來處理好了,我們快些走吧!」 兩人循著原路,退出甬道鐵欄,回到茅管事指點的出口石室門口。茅管事穴道被制,依然一動不動站在那裡。 陸少遊拍拍他肩頭,含笑道:「茅管事真是委屈你了,馬上就會有人來接你的,你再耐心等一會吧!」 茅管事「肩井穴」被制,除了肢體綿軟無力,手足無法動彈,神志卻極為清醒,眨動著一雙眼睛,望著兩人,幾乎要噴出火來。 陸少遊朝他笑笑,跨入鐵門,果見一張方桌上,放著七八隻千里火筒,黃銅為管,製作十分精巧,這就伸手取了一隻,一面回頭道:「賢弟,這千里火筒製作相當精巧,你也取一隻吧!」 隨著話聲,當先往裡行去。 楊文華依言也取了一隻,笑道:「大哥說的是,也許以後我們還有走地道的機會呢!」 石室裡首,另有一道鐵門,陸少遊撥開鐵閂,開啟鐵門,迎面就是一道石級,看去十分黝黑。 陸少遊打著火筒,當先循極而上。 石級狹窄而陡逼,只能容得一個人通行,一路盤曲往上。 陸少遊道:「這條石級,不像是人工載鑿的。」 楊文華道:「難道還會是天然的不成?」 陸少遊道:「這也許是山腹中的水道,不知什麼時候,水幹了,被人發現,就在山石上鑿了石級,不然怎會如此陡逼?」 楊文華道:「那麼那些石室呢?」 陸少遊笑道:「你沒注意這地底石室,只有一橫一直兩條甬道麼,自然也是原來的山腹水道了,那幾間石室,卻是人工間隔的,那人發現了山腹中的空道,才鳩工築成的了。」 楊文華點頭道:大哥說的也是,要在山腹中間辟這一座地底石室,工程何等浩大,也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完成,小弟方才就在想,這個殺手組合,哪來這許多人力財力?」 陸少遊笑道:「何況這是西湖,每一在都有遊人來往,就算他有此人力財力,也無法做到隱秘二字,這座山腹石室,大概由來已久,他們之中有人知道內情,才加以利用罷了。」 兩人邊說邊走,也足足走了一盞熱茶的工夫,石有盡頭,是一條曲折小徑,又走了一箭來路,眼前已經透進天光,腳下踩到的是高低不平的卵石。 陸少遊抬目看去,上面已是井欄,相距約有四五丈高,這就低聲道:「你在這裡等著,愚兄先上去看看!」 說著,微一提氣,使了一式「旱地拔蔥」,一個人往上拔起三丈來高,這一注目,才看到井壁上釘著一枚四五寸長的鐵釘,當下伸手攀住,再往上騰起,伸手攀住了井欄,身子一弓,就躍出井外。 舉目四顧,這口枯井,是在三天竺寺後一處山崖之下,四周雜草叢生,亂石成堆,果然是遊人不至,寺僧不到的荒涼山陬。 這就回身朝井下的楊文華打了個手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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