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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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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是家學淵源,從小練劍,這一劍含憤出手,勢道也是不弱,但聽「當」「當」「當」三聲金鐵激撞,三個黑衣漢於的第一劍居然被他硬擋開去。 但這三個黑衣漢子劍法快速,第一招雖被擋開,手中長劍卻似靈蛇一般,青光一轉,仍然急疾刺了過來。 楊文華急忙回劍護身,往後躍退。 哪知這三個黑衣人身若飄風,忽然一個旋轉,本來和楊文華對面站立,品字形圍攻的人,這一轉,三個人竟然一下轉到了楊文華身後,依然品字形而立,三支長劍,寒芒如電,朝他身後刺來。 楊文華往後躍退,等到發覺敵人忽然轉到自己身後發劍,不由地大吃一驚,急切之間,上身朝前沖出,右手一記「龍尾揮風」,朝後掃出,身子隨著劍勢,像陀螺般轉了過去。 等他這一轉過身去,才發現三個黑衣人手持長劍,作出刺擊之狀,定在那裡,一動不動! 心中暗暗覺得奇怪,細看他們姿勢,三支長劍正待刺出,欲發未發模樣。 這是被人制住了穴道!什麼人有這快的手法,能在三人長劍出手之初,同時制住他們穴道呢?莫非會是小遊?這破廟之中,除了他,再無第三人了! 心念一動,不覺回頭看去,只見小游依然連頭帶身,捲曲著蓋在神幔之下,靠在壁角落裡,一動也沒有動過! 「不是他,那還會有誰呢?」 楊文華正在驚疑之際,突聽「噗」「噗」「噗」三聲輕響,傳入耳中,急忙回頭看去,不知何時,那三個黑衣漢子胸口,已多了三支五寸來長的松枝,端端正正插入了心窩,嘴角間,正在緩緩流出血來。一望而知已經氣絕了。他們沒倒下去,只是穴道受制未解而已! 就在此時,突聽廟外不遠,響起兩聲叱喝,旋即靜然無聲。 楊文華心中暗自納罕,這三人黑衣人明明是沖著自己而來,這可從他們知道姓名,就可以得到證明,他們和自己無怨無仇,當然是有人指使的了,這指使他們的是誰呢?這三人劍法極快,武功極高,居然一下就被人制止,又被人用松枝插入了心窩,從這一事情看來,先前制住他們的,和後來殺死他們的,應該是兩個人了。 先前那人點他們穴道,自然是在暗中幫助自己。後來那人用松枝殺死他們,是不是怕他們說出指使的人呢?對了,方才廟外那兩聲叱喝,敢情就是那兩人遇上了,動起手來,也許他們就在附近! 楊文華想到這裡,急忙一手提劍,縱身往廟外掠去,出了廟門,在四周尋找了一會。 這時已近子夜,寒風正冽,呼號如濤,連半個人影都沒有,那有兩人動手的事兒?這就只好提著長劍,回轉破廟,目光一注,不由得又是一怔,自己出去的時候,三個被定住身子的黑衣漢子,胸口插入松枝,但尚未倒下,這會兒工夫,三個黑衣人的屍體,竟然已失所在,他們方才立身之處,只剩了三灘黃水! 他自然聽人說過,江湖上有一種「化骨丹」,只要彈在屍體之上,不消頃刻,就可以為一灘黃水,那麼在自己出去之後,又有人進來過了。 這人又是誰呢?回頭看去,靠在壁角上的小遊,似乎睡得極熟,布幔蓋住了他整個身子,和方才一模一樣,連動也沒動過一下。 一場譎詭離奇的經過,就像刮起了一陣旋風,來得快,消失得也快,一切就像根本沒發生過一般。 只有殿上生著的一堆柴火,已經漸漸將要熄滅! 仲冬寒夜、朔風凜冽,這一靜止下來,楊文華身上又感到有些寒意,他俯身撥動了一下火勢,又添了些柴枝,又在火堆旁倚劍坐下,閉目養神,漸漸朦朧睡去;也不知過了好久,他從睡夢中醒來,睜目一看,天色已經大亮,不覺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再看靠在壁角間的小游,依然蒙頭蓋著神幔,酣睡未醒! 不,他還是昨晚那個樣子,一動也沒有動過,心中不禁起了疑念,叫道:「小游兄,天色已經大亮,你也該睡足了吧?」 小游沒有理他,還是一動不動。 楊文華忍不住走過去,伸手拍了他一下肩膀,笑道:「小遊……」 「兄」字還沒出口,忽然發覺手拍到的並不是人,心頭一楞,隨手掀起神幔,哪裡還有小遊的影子?神幔底下,只有一捆豎著的稻草而已!」 「他早已走了!」楊文華不禁望著一堆稻草發呆,心中暗道:「他果然是一個奇人,可惜自己失之交臂了。」 當下佩好長劍,就離開破廟,在小溪邊掬水洗了把臉,放開腳程,往南奔行,中午時分,經過石塘,正想找個地方打尖,忽見前面一棵大樹底下,站著兩個一身獵戶打扮的漢於,候在路旁,樹下拴著三匹駿馬,似在等人。 看到自己走近,兩人一齊迎了上來,走到跟前,神色恭敬的躬身施禮,右首一個說道:「來的可是楊相公麼?」 楊文華一怔,連忙還禮道:「在下楊文華,二位……」 那人道:「小人奉敝主人之命,在此恭候楊相公,邀請楊相公至敝莊一敘。」 楊文華心中一動,暗道:「昨晚那三個黑衣人,也知道自己姓名,莫非他主人就是暗中主使之人,暗襲不成,又來明的了,哼,自己正想會會你呢!」 這就問道:「不知貴上名諱如何稱呼?怎麼會知道賤名的?」』那人說道:「敝主人只說楊相公是熟人,敝上沒有交代,小的就不敢說了。」 楊文華看他不肯說,心中更證實自己想得不錯,一面故意說道:「在下不知貴上是誰,怎好叨擾?」 那人道:「敝主人既說和楊相公是熟人,自然是楊相公的故人了,楊相公見了面,不就知道了麼?」 楊文華原是為了父親被人暗殺,才往江湖上來的,但一到大庾嶺,就被人偷襲,差點送了性命,昨晚又有三人問了自己姓名,向自己下手,可見暗中有主使的人,就算他不找自己,自己也正要找他,既然他派人前來邀約,豈有錯過機會?不覺含笑點頭道:「既是如此,在下自當造訪。」 那兩人聞言大喜,右首一個立即牽過一匹馬,伺候著道:「楊相公那就請上馬。」 楊文華問道:「寶莊離這裡還很遠麼?」 右首那個道:「也不很遠,楊相公是敝主人的貴賓,怎好徒步行走,所以命小的牽來牲口代步。」 楊文華一笑道:「貴上果然是好客得很。」 當下也就不再客氣,跨上了馬背。 那兩人也各自上馬,左首一個在馬上拱拱手道:「小的替楊相公領路。」 說完,一帶馬韁,兩匹馬同時朝前馳去。 楊文華也就跟在他們馬後而行。 這一上路,前面兩騎竟然越走越快,幾乎是縱馬急馳,奔行如飛! 楊文華心中暗暗冷笑,也立即催馬追了上去。 這樣兩前一後,賓士了約莫半個時辰,所經過的都是田埂小徑,也不知道到了什麼地方。 前面兩騎又逐漸的慢了下來,再行裡許,只見又有兩騎馬迎了上來。 馬上人也是一身獵戶打扮,在馬上朝楊文華拱手為禮,說道:「敝主人特命小的二人出莊前來迎接楊相公的,楊相公請。」 這時前面領路的兩人,已經緩慢下來,只是策馬徐行,後來的兩騎,讓楊文華先行,然後跟在楊文華的後面而行。 再行裡許,過了一座石橋,已有青石板鋪的大路,這條石板路足有裡許光景,直達小山下一座大莊院前面。 只見大門敞開,門口站著兩個一身青衣的漢子,看到楊文華馳近,立即趨了上來,攏住馬頭,讓楊文華跨下馬背,才躬身道:「楊相公請。」 楊文華不見他們主人出來相迎,就隨著兩個青衣人跨進大門。 兩個青衣人走在前面,但並不再進二門,卻走向右首一條回廊行去。 進入一道腰門,又穿行過一條長廊,再進入一個月洞門,迎面是一排三間精舍,廊靜窗明,敢情是他們主人的書房了。 兩個青衣人走近門前,就腳下一停,躬身道:「楊相公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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