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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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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就在他思忖之際,只聽樓梯上傳來一陣雜沓的腳步聲,首先下樓的是九寡十八迷溫九姑,接著是她的徒弟紅兒,兩人後面緊跟著金少泉、白少雲,一臉恭敬之色,亦步亦趨的往門外行去。 丁天仁心頭驀然一驚,暗自忖道:「糟糕,看這情形,金白二人分明已經著了溫九姑的道,石道長偏偏這時候出去有事……」 突然心中一動,又想:「石道長曾說,自己兩人巴巴的趕到這裏來,就是為了這老虔婆,那麼石道長豈會在這時候出去?他可能計算著溫九姑要下樓來了,才出去的,說不定也早已料到金、白二人會在酒樓上著了溫九姑的道,要等他們出了酒樓,在半路上出手救人,那麼自己該不該趕去呢?」 但繼而一想:「石道長老謀深算,他易容而來,就是不想有人認出他來,那就不可能在大街上出手,再說他要自己在這裏等他,自己還是在這裏等他的好。」一念及此,不覺舉起酒杯,輕輕喝了一口。 這樣足足等了一頓飯的工夫,才見石破衣匆匆走來。 丁天仁剛叫了聲:「二叔……」 石破衣含笑道:「沒事,沒事。」 丁天仁等他坐下,就以「傳音入密」說道:「不,道長,剛才就發生了事,那金少泉、白少雲像是著了溫九姑的道,神色恭敬的跟著溫九姑走了。」 石破衣微笑道:「這老婆子本來就是衝著他們二人來的,自然會在他們身上施了迷藥。」 丁天仁道:「道長不是說我們是找她來的嗎?」 「一點沒錯。」 石破衣道:「老朽就是聽到他們叫夥計結賬,才搶在他們前面去的,你不知道這老婆子比狐狸還精,老朽若是跟在他們後面出去,保管讓她發現了。」 丁天仁聽得暗暗點頭。可見自己方才料得不錯,一面仍以「傳音入密」說道:「你老是去查看他們在那裏落腳,對不?」 石破衣對他似是頗為嘉許,點了點頭道:「這城裏只有一家招商客棧最大了,所以老朽先趕到招商客棧門口去等著他們,這樣才不致她起疑。」 丁天仁道:「他們就落腳在招商客棧嗎?」 石破衣笑道:「這還用問,老朽這點那會失算?」 丁天仁道:「那我們要怎麼行動呢?」 石破衣喝了口酒道:「我們自然也要住進去了。」 他喝完一壺酒,從身邊掏出一塊碎銀子,結賬出門,一路來至招商客棧。 剛到門口,一名夥計就迎了出來,招呼道:「老客官二位可是要住客嗎?」 這時才午時稍過,來住店的人不多,石破衣點頭問道:「有沒有客房?」 客房,就是普通房間,比上房要差上一等,以他們目前的打扮,只是兩個鄉巴佬而已,自然只配住客房了。 夥計忙道:「有,有,二位請隨小的來。」 說著就領了兩人來至後面一排房間,推開木板門,說道:「老客官,這間可好?正好有兩張鋪。」 石破衣連連點頭道:「很好,就這間。」 夥計讓兩人走入,隨後就送來一盆臉水,和一壺茶,隨手掩上了房門。 丁天仁問道:「道長知道他們住在那裏嗎?」 石破衣道:「他們包了後進官房。」 丁天仁問道:「我們要如何動手呢?」 石破衣道:「還早著呢,哦,小兄弟你千萬記住,那老婆子連衣衫都不能用手去碰。」 丁天仁道:「她有這麼厲害?」 石破衣道:「你可是不相信?江湖上為什麼叫她九寡十八謎,就是說溫寡婦有十八般迷功,只要你沾上她一點衣角,就會被她迷翻,尤其她的『聞風散』,無形無色,她聯手都不用動,只要催動真氣,就會隨氣散發,迷人於無形。」丁天仁道:「那道長要如何對付她呢?」 石破衣笑了笑道:「你到時自知。」 兩人在房中休息了一陣,黃昏時分,石破衣領著丁天仁上街,在一家小麵館吃麵,石破衣少不了又自斟自酌了兩壺酒,才回到客棧。 店夥掌上燈來,又沏了一壺茶送來。 石破衣道:「時間還早,你可運一回功,到時候,老朽會叫你的。」 了天仁依言在鋪上盤膝坐好,默默運功,快到二更光景,石破衣輕聲道:「小兄弟,是時候了。」 丁天仁趕忙答應一聲,跨下床鋪。 石破衣輕輕開啟房門,閃了出去,丁天仁跟著閃出,隨手帶上房門,兩人一路來至後進,石破衣朝身後打了個手勢,就縱身躍上牆頭,再一點足,就長身而起,一下隱入二樓走廊。 丁天仁不敢怠慢,緊跟著掠起,撲上走廊,隱入暗處,他自從練成「先天氣功」,又有石破衣輸給他二十年功力,自是身如飛絮,沒有半點聲息。 等他隱好身形,抬目看去,石破衣已經貼近一處窗下,舉手朝屋中屈指輕彈,就回過身來,朝自己招了招手,一手輕輕推開窗戶像一溜煙似的閃了進去。 這下直看得丁天仁暗暗一怔,九寡十八迷溫九姑一身武功極為高明,石道長只是舉了下手,屈指輕彈,就把她制住了,這份功力,當真若非親眼看到,又有誰能信? 石破衣以「傳音入密」說道:「你快把窗戶掩上了。」 丁天仁依言輕輕掩好窗戶,只見房中靠壁處一張木床,布帳低垂,溫九姑當然就在帳中了。 石破衣取出兩方布條,迅快的把一方布條蒙住了口鼻,一面以「傳音」說道:「你也蒙好了。」 丁天仁接過布條,蒙好口鼻。 石破衣從身邊取出一雙很薄的手套,套在手上,一面說道:「這老婆子當真不易對付,方才老朽剛貼近窗下,她已經發覺,倏地睜開眼來,若非老朽出手得快,今晚不僅前功盡棄,還會被她迷翻呢!」 這話聽得丁天仁又是一怔,石破衣貼近窗下,並沒戮破紙窗,往裏張望,即使戮破紙窗,湊著眼睛看去,溫九姑坐在床帳之中,根本也看不到她,但石道長卻能看到她睜開眼來,這是如何看到的呢? 石破衣雙手套上手套,一面又以「傳音入密」說道:「這老婆子在布帳上一定撤有迷藥,你小心些,跟我來。」 舉步走近帳前,用旱煙管把布帳撩起,只見溫九姑果然雙目緊閉,盤膝坐在床上。 石破衣右手一探,從她懷裏掏出四五個瓷瓶,迅快交到左手,朝丁天仁道:「快接過去。」 丁天仁伸手接過,石破衣再次從溫九姑身上掏出四五個瓷瓶,一面仍以「傳音」說道:「這老虔婆果然狡猾得很,這些藥瓶還分別藏在兩個地方。」 說話聲中,迅即退下,走到一張小圓桌旁,把瓷瓶放到桌上,然後坐了下來。丁天仁也把手中瓷瓶,一齊放到桌下。 石破衣褪下手套,從懷中取出十來個大小瓷瓶,放到桌上。然後取起溫九姑瓷瓶,逐個仔細看了瓶上標籤,喜道:「全在這裏了,這趟咱們總算沒有白來。」 他手法極快,把溫九姑瓷瓶中的藥丸,藥粉,一一倒入自己準備的瓷瓶之中,收入懷中,再從身邊取出幾個紙包,也有藥丸、藥粉,連顆粒大小,以及顏色都和溫九姑的藥丸。藥粉完全相同,分別裝入溫九姑的瓷瓶之中,回頭笑道:「大功告成。」 接著拿起這些瓷瓶,回到床前,依舊放入溫九姑懷中,再用旱煙管挑著放下布帳,說道:「咱們走。」 丁天仁當先退出窗外,石破衣出來之後,把窗戶掩上,再撥上木閂,恢復原狀,然後隔著窗戶屈指作勢,這自然是替溫九姑解開被制的穴道了。 兩人輕悄退出,回到房中,丁天仁問道:「道長這時解開她穴道。不怕她追出來嗎?」 石破衣笑道:「老朽沒有解開她睡穴,不到天亮,她不會醒的,就是醒來,一時之間,也未必就會發覺。」 丁天仁道:「你老曾說,金少泉、白少雲是可交的朋友,怎麼不救他們呢?」 石破衣笑了笑道:「她只是奉命把人送去,這時候不宜打草驚蛇。」 丁天仁又問道:「道長從她藥瓶裏掉換來的,是些什麼藥呢?」 石破衣嘻的笑道:「這次換來的可以說是嶺南溫家之寶,大概在一年之內,這老婆子也不易配得成呢!」 丁天仁笑道:「這麼說,她一年之內不能害人了。」 「不!」石破衣微微搖頭道:「她叫九寡十八迷,迷人的方法多得是,老朽說的是專解天下迷毒的溫氏清靈丹。」 丁天仁喜道:「道長把清靈丹拿出來了,那是普天之下,只有這一瓶是真的了。」 石破衣道:「你此話怎說?」 丁天仁道:「這是她自己說的,她把祖傳『迷經』上所載最靈驗的解迷藥方『清靈丹』原方上,塗去了一味藥,此後嶺南溫家的清靈丹,就沒有這一瓶的靈效了。」 石破衣笑道:「那是溫家後代少了一味主藥,但這老婆子親手塗去的,她自然記得,只是咱們把它掉換出來,等她發現,再要採集藥材,重新煉製,少說也是一年以後的事了。」 丁天仁道:「還有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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