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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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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天仁又道:「但我兩個兄弟被他們囚禁著,為什麼不能去把他們救出來呢?」 「唉!」石破衣道:「小兄弟,你應該相信我假道士,他們沒事的,老實說,失蹤的人中,都比你兩個兄弟重要得多,目前都只好任由他們去。」 丁天仁道:「那為什麼呢?」 「茲事體大!」石破衣續道:「目前一個也不能救出來,原因是……目前還查不出他們的目的,和幕後人物究竟是誰?我一路跟下來,也是如此,怎知今晚……哈,我假道士從沒如此膽顫心驚過!」 丁天仁好奇的問道:「道長看到了什麼?」 石破衣道:「一個人。」 丁天仁道:「這人很可怕嗎?」 石破衣道:「可怕極了,但這人依然不是他們的正主兒。」 丁天仁問道:「這人究竟長得如何可怕呢?」 石破衣嘻的笑道:「小兄弟以為他長相可怕嗎?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因為此人是昔年江湖上極其可怕的大魔頭,但他竟然還不是正主,由此推想,這幕後正主,豈不更可怕了?」 丁天仁追問道:「道長說的這大魔頭究竟是什麼人呢?」 「不能說。」石破衣微微搖頭道:「小兄弟知道得越少越好,哈,眼下還是先談談你的事。」 丁天仁道:「我?」 「不錯!」石破衣道:「如今江湖上大亂已經開始,你小兄弟除了會使一招劍法之外,還有幾手截經手法,本身武功,卻差得很,但你將來的任務卻又十分艱鉅,這就是非常傷腦筋之事。」 丁天仁道:「在下將來有什麼任務?」 石破衣道:「現在還言之過早,唉,我一時也和你說不清,方才我一路上想來想去,只有一個辦法……」 丁天仁看他說話吞吞吐吐,有些話又含糊其詞,心中大感不快,說道:「道長有什麼辦法?」 石破衣道:「我假道士雖然比不上你大哥,但目前已經遠水救不了近火,也只好將就將就了。」 丁天仁道:「道長,你究竟在說些什麼?請你不要打啞謎了好嗎?」 石破衣兩顆小眼一瞪,說道:「我假道士幾時和你打啞謎了?」 丁天仁道:「道長說的話,在下一句也聽不懂,難道不是打啞謎嗎?」 石破衣啞然失笑道:「不是,因為我底下的話還沒說出來,我是說,一時之間只怕找不到你大哥。」 丁天仁道:「我大哥說,要去長白,行止無定,自然找不到他了。」 「這就是了。」石破衣道:「如果能夠找到你大哥,有他調教你,那就最好了,如今遠水救不了近火,小兄弟只好先跟我假道士練上幾天了。」 丁天仁道:「道長要在下跟你練武?」 石破衣道:「怎麼?你不願意?」 丁天仁道:「在下是峨嵋門下,已經有師傅了。」 石破衣聳聳肩,嘻的笑道:「傻小子,誰要你拜師了?」 接著又道:「這裏地方偏僻,沒人會來,後進正好還有兩間破屋子可蔽風雨,咱們就在這裏住幾天再走,來,咱們到後進去打掃打掃。」 說完,興沖沖的拉著丁天仁往裏就走。 轉過神龕,就是後進,一個小天井,三間矮小的平屋,中間一間,本來是起居室,還有一張板桌,左右兩個房間,已是空洞洞的一無所有。 石破衣聳著肩回頭笑道:「這裏真是不錯,沒有傢俱,打掃起來也簡單多了。」 這時天色已經漸漸黎明,石破衣研了一大把松枝,紮成一個大掃把,兩人把三間屋裏的灰塵、瓦礫打掃乾淨。 丁天仁直起腰,笑道:「道長打掃得這麼乾淨,好像要在這裏長住下去。」 石破衣笑道:「要住在這裏打掃得乾淨些,看起來也清爽得多了。」接著又道:「好了,咱們忙了一個早晨,現在該吃早餐了。」 丁天仁道:「這裏……」 石破衣一擺手道:「別說話,本真人已遣六丁六甲去鎮上買吃的東西了,你這時候走出去,可在神龕前面的石案右首,把一包東西拿進來就好,但卻不可出聲。」 丁天仁看他說得不像有假,依言走出前進,果然看到神龕前面的石案右首放著一大包東西,這就雙手捧著回到後進。 石破衣已經坐在石階上含笑道:「你看,假道士的法術還不錯吧?」 說著一乎接過,打了開來,裏面有半支鹹酥雞、醬牛肉、椒鹽排骨,和二十幾個饅頭。 丁天仁笑道:「方才丁甲神告訴在下,說附近鎮店上買不到吃的東西,這些是昨夜在一處大戶人家的廚房裡弄來的。」 石破衣嘻的笑道:「小兄弟怎麼知道的?」 丁天仁道:「這些東西明明是道長昨晚來的時候,就帶來了,放在石案上的。」 「果然瞞不過你!」 石破衣呵呵笑道:「昨晚就是在他們廚房裏順手拿來的,為了一缸酒,差點就追不上那老小子,嘻嘻,差幸那老小子裹挾著一個你,咱們才算扯直。」 丁天仁問道:「道長,那缸酒呢?」 石破衣笑道:「就放在神龕裏,你出去拿這包東西的時候,我也把酒缸捧進來了。」 轉身從身後取出一大缸酒來,說道:「那老魔頭只有一點好處,和假道士一樣嗜酒如命,所以他們廚房隔壁的柴房裏,堆了二三十缸二十年陳年老酒,可惜路太遠了,這缸已經只剩了半缸,真想等這缸喝完了,再去弄他一缸來。」 丁天仁道:「道長不是說那大魔頭很可怕嗎?」 石破衣拿起酒缸,湊著嘴咕咕的喝了幾口,放下酒缸說道:「豈止那老魔頭可怕,那裏高手如雲,少說也有一二十個江湖上名列一等一的高手,要去偷缸酒,真和賭命差不多!」 他看丁天仁只是說話,沒有開動,又道:「你怎麼還不開動,咱們時光寶貴,吃完早餐,就該上課了。」 說完,取起一塊醬牛肉,往口中送去。 丁天仁也就拿起饅頭吃了起來。 石破衣等他吃畢,從大袖中取出一截竹筒,說道:「你不會喝酒,吃了饅頭,總要喝口水吧,把竹筒拿去,出廟門,朝右走沒多遠,就有一條山溪,水清得很!」 丁天仁取過竹筒,走出廟門,不到一箭來路,果然有一條水溪,水清見底,俯身舀了一筒喝了個夠,然後又舀了一筒,準備帶回去的。 突然想起那黑袍人給自己臉上易了容,不知變了怎樣一個人?心念一轉,就俯下身朝溪水看去,只見水面上照出來的自己,竟然是一個面貌端正,膚色稍見黝黑的少年,看來還算是順眼,這就朝著自己影子笑了笑,取起竹筒,回到破廟後進。 石破衣己把食物包好,收了起來,看見丁天仁回來,朝他招招手道:「小兄弟,來,現在該上課了。」 他把丁天仁領到右首房中,要他席地盤膝坐下,突然雙手齊發,接連點了他五六處大穴。 丁天仁驟不及防,口中只「啊」了半聲,就出聲不得,但心頭依然十分清楚,石破衣由「承漿、天突、華蓋、玉堂」,一路點了下去,再由「任脈」轉「督脈、沖脈、帶脈、陰蹻、陰維、陽維」,等奇經八脈,再走手太陰經開始,連續點完十二經絡,當真落指如風,奇快絕倫,每一穴道,經他手指一觸,就有一縷滾熱氣流透穴滲入。 這一陣工夫,全身二百三十處穴道滲入的熱流,已經匯在一起,試想體內灌進一縷熱流,已經滾燙難耐,如今這二百三十縷熱流,從不同的穴道,彙集到一起,熱量自然也隨著增加了,一時之間,但覺全身血液如沸如煎,整個人快被燙得要煮熟了。 就在此時,耳邊突聽石破衣的聲音喝道:「寧神一志,依我口訣,導氣運行。」 丁天仁經他一喝,迷糊的神志,頓時清爽了許多,強自忍著滾燙的熱流,趕緊寧神一志,提聚真氣,正好石破衣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要他如何引導這股熱流運行。 丁天仁練過八年峨嵋的內功,運氣法門,各門各派差不多大同小異,他依照石破衣的口訣,一句一句的做去。先前,這股滾熱的氣流,隨著引導運行,流過之處炙熱難耐,但做了一回,漸漸感到比方才似乎好得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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