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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


  丁天仁道:「師叔當時用五兩銀子買下這卷拓本的時候,是因為那個道人以『傳音入密』說了一句話,他老人家也一直認為這拓本說不定與武學有關,這次很可能是尋訪識梵文的人去的了。」

  布衣少女眼圈紅紅的說道:「那……那我……怎麼辦……」

  丁天仁柔聲道:「師叔信上不是說要姑娘和在下一起下山去嗎,姑娘不如先到我家裏去。」

  布衣少女看了他一眼,粉臉脹得通紅,低下頭去,問道:「你……家裏……有些什麼人?」

  丁天仁道:「我娘,她老人家很慈祥,一定會很歡迎姑娘的。」

  布衣少女靦腆的道:「還有呢?」

  「沒有了。」丁天仁道:「我家只有娘一個人。」

  布衣少女道:「我怎麼好意思去打擾伯母!」

  丁天仁道:「姑娘是師叔的乾女兒,算起來也是我的師妹了,何況這是師叔的意思,有姑娘和她老人家作伴,我娘不知有多高興呢,」說到這裏,口中哦了一聲,又說道:「在下還不知道姑娘叫什麼名字?」

  布衣少女臉上又是一紅,低低的道:「我叫易雲英,從小由乾爹抱回來撫養長大的。」

  丁天仁道:「那麼師叔呢?」

  易雲英道:「乾爹姓易,諱秩然,我是跟乾爹姓的。」接著又道:「丁大哥,稀飯快涼了,快去用早餐了。」

  回入堂屋,易雲英裝了兩碗稀飯,兩人匆匆吃畢,易雲英收過碗筷,忍不住又眼圈一紅,盈盈欲涕!

  丁天仁道:「姑娘,你該去收拾了,昨天已有雪山派的人找來,萬一再有點,我們絕不是他們的對手,所以還是早些離開的好。」

  易雲英只好點點頭,含著淚水,往房中走去。

  過不一會,只見她手挽著一個花布包袱,一手提一個長形青布囊,腳下沉重,一步一步的走了出來。

  丁天仁連忙迎著道:「姑娘收拾好了?」

  易雲英點點頭,把包袱和青布囊往板桌上一放,走入左廂,把床上被褥收入木櫃之中,然後帶上了房門。

  丁天仁道:「我們走吧!」

  易雲英朝屋中回顧了一眼,突然一下撲入丁天仁懷裏,伏在肩頭,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

  丁天仁從沒和姑娘家接觸過,這下突如其來這種事,使他大感手足無措,只好由她伏在肩頭,哭了一陣,才緩緩的道:「姑娘不用傷心……」

  他只說了這句話,底下就不知怎麼說好?

  易雲英漸漸平靜下來,才發現自己撲在他肩頭,急忙後退了一步,一時羞紅了臉,拭著淚水,幽幽的道:「對不起!」

  丁天仁道:「沒關係,姑娘從小住在這裏,一旦要離此而去,心裏自然難過的了。」

  易雲英本來已經收住淚水,經他一說,忍不住淚水又流了下來。

  丁天仁尷尬的道:「在下不會說話,本來想勸你的,反而惹你傷心了。」

  易雲英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才道:「沒有。」

  丁天仁道:「那就走吧!」

  易雲英點點螓首,從桌上取起包袱挽在手上,然後又取起長形的青布囊,讓丁天仁走在前面,出了大門,她回身掩上木門,又鎖上一把鐵鎖,忍不住眼圈一紅,拭著淚幽幽的道:「乾爹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丁天仁道:「姑娘只管放心,只要師叔回來了,在下自會送你回來的。」

  易雲英笑道:「聽你口氣,把我看做三歲小孩一般。」

  她這一笑,在晨曦中,就如百合開放,清新脫俗,把方才的愁容一掃而空。

  丁天仁看得不禁一呆,連說話都忘了。

  易雲英臉上一紅,避開他的眼光,也沒有說話,兩人就在石級下站停下來。

  過了半晌,易雲英才幽幽的道:「你方才催著人家走,現在怎麼不走了?」

  「哦,哦!」丁天仁忙道:「姑娘說得是,我們是該走了。」

  走出籬笆,易雲英又把籬笆門用繩圈扣上,回過身來,低低的道:「丁大哥……」

  丁天仁看她欲語還休的模樣,急忙問道:「姑娘有什麼事?」

  易雲英靦腆的道:「我們……」

  她只說了兩個字,就沒有再說下去。

  了天仁望著她道:「姑娘要說什麼?只管說好了。」

  易雲英飛紅了臉,說道:「我們……」

  她依然只說了兩個字,就不說下去,好像「我們」二字之後,很難啟齒一般!

  丁天仁道:「姑娘只管請說,在下不會怪你的。」

  「不是的。」易雲英急道:「我是說……我們在路上,要改改稱呼才好。」

  丁天仁愕然道:「怎麼改法?」

  易雲英道:「你叫我姑娘,姑娘的,給人家聽去多麼彆扭?」

  丁天仁道:「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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