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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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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跡纖秀,極似「金剛指」一類功夫寫的,入木三分,指間宛然,筆劃極勻,敢情就是奇醜少女所留。 橫山逸士取起磁瓶,瞧了瞧道:「這是那位姑娘留下的了?兩位莫非被人做了手腳?」 丁之江想起方才那假冒橫山逸士的人,曾用指頭探看韋宗方的舌苔,又翻著自己眼眶,不由暗叫了聲:「慚愧,自己在是在江湖上闖蕩多年,連人家暗做手腳,還一無所覺。」這就說道:「韋兄弟,你先請老丈看看,是否中了「十日散」之毒?」 橫山逸土道:「老朽從沒聽說過「十日散」之名,是否中毒,要切過脈才會知道。」 於是他又替韋宗方切了左右兩手腕脈,這情形,倒和方才假冒的人一模一樣,也是閉著雙目凝神不語,過了約有盞茶光景,睜開眼睛,口中低低說道:「奇怪呀!奇怪!」 韋宗方聽他連說兩聲「奇怪」,心中也覺奇怪,正待訊問。 橫山逸士突然目光炯炯,盯在韋宗方臉上,百露驚奇,說道:「韋少俠方才確是無意之中吞服了一種毒藥,但卻被你體內另一種極強的解毒藥力,化解無遺……」 韋宗方張了張口,又想問話。 橫山逸士又道:「據老朽從脈象上察看,韋少俠兩日之間,已經中過兩次罕見奇毒,第一次當在兩日前,由左掌心手厥陰「勞宮」穴滲入心包絡,這是一種性道極緩,奇毒無比的毒藥……」 丁之江道:「那是「十日散」無疑了。」 橫山逸士又道:「另一種奇毒,卻是由右掌手少陰「神門」穴循臂而上……」 丁之江聽到這裡,不由大笑道:「老丈脈理精通,在下佩服已極,韋兄弟昨晚確實被「藍家毒針」刺中右掌。」 「藍家毒針?」橫山逸士聽到「藍家毒針」也似乎吃了一驚,但立即點點頭道:「不錯,除了「藍家毒針」,確實找不出再毒的東西了。」 語氣一頓,接著又對韋宗方道:「韋少俠所中的這兩種奇毒,只要遇上一種,也是必死無疑,但韋少俠卻服了令人難以直信的解毒奇藥。唉!老朽也素以精通醫理,善解劇毒自負,想不到臨老之際,竟會遇上這等配合神奇的解毒藥物。不但把韋少俠體內劇毒,悉數化解,而且這種解毒藥性留在血液之中,至少可保持一個短時期,不受毒物侵襲。哈哈,韋少俠,誤服下去的毒藥要和前面兩種奇毒相較,那簡直是微不足道了,不知這解毒奇藥,韋少俠從那裡得來的?」 丁之江朝韋宗方微微一笑道:「老丈說的,想來是那位綠衣姑娘相贈之藥了。」 橫山逸士追問道:「綠衣姑娘,那綠衣姑娘是誰?」 韋宗方臉上一紅,接道:「在下也不知道,昨晚在下中了藍家毒針,幸蒙那位綠衣姑娘賜了三粒藥丸。」 橫山逸士臉露惋惜道:「可惜,可惜,不知這位姑娘,究是什麼人?」 正說之間,丁之江突然一個踉蹌,幾乎站立不穩。 韋宗方慌忙把他扶住,吃驚道:「丁大哥,你怎麼了?」 丁之江道:「只是有些頭昏。」 橫山逸士「唔」了一聲,道:「丁大俠果然被人做了手腳,毒性發作,老朽只顧說話,此事早該想到了。一說著抓起了丁之江左腕,切了切脈,道:「還好,毒性才發,還並不嚴重。」伸手取過桌上磁瓶,拔開瓶塞,湊著鼻孔聞了聞,點頭道:「不錯,正是解藥。」 倒出少許,吹入了丁之江鼻孔。 丁之江接連打了兩個噴嚏,果然立時覺得精神一爽。 橫山逸士把磁瓶遞到了丁之江手上,笑道:「這瓶解藥,似是一種專解以指甲彈入口鼻毒藥的解藥,丁大俠行走江湖,大是有用。」 丁之江伸手接過,揣入懷中,一面拱手道:「多謝老丈,在下兄弟告辭了。」 橫山逸士歉然道:「老朽也有些瑣事,急待料理,不送兩位了。」 丁之江、韋宗方別過橫山逸士,趕到城中,已是上燈時分。 匆匆回轉客店,丁之江走在前面,經過東廊,瞥見一間房門邊上,插著一朵黑紙剪成的玫瑰花,微微一怔之際,臉不由微露笑意。 兩人進入房中,店夥送上臉水,伺候著道:「兩位客官可要些什麼嗎?」 丁之江洗了把臉,回頭道:「我們還沒吃飯,你要廚下替我們做兩份飯菜送來。」 店夥退出之後,丁之江道:「韋兄弟,你在房中休息一下,我去去就來。」 韋宗方不知他有什麼事,正待訊問,丁之江已經很快閃出身去。 接著店夥送茶進來,陪笑道:「小的方才忘記告訴兩位了」 韋宗方道:「什麼事?」 店夥道:「下午有位女客人問起丁客官?小的想到你老早晨吩咐過,這位客官正是姓丁,小的問她找丁客官可有什麼事?那女客官說沒什麼?只是隨便問問。」 韋宗方道:「那女客人是何模樣?後來就走了麼?」 店夥回了頭,壓低聲音才道:「沒有,她就住在東廂五號房裡,啊,那女客人模樣可真不錯,穿著一身玄色衣裙,二十三四歲的年紀,瓜子臉,彎彎的眉毛,亮亮的眼睛,小小的嘴巴,還有身材也很苗條……」 他還想再說,只聽隔壁房中有人叫著夥計,只好匆匆出去。 韋宗方暗想那女客也許是丁大哥的熟人,也未便追問,起身倒了杯茶,回到椅上,慢慢喝著。 過了一會,店夥送上酒菜,恰好丁之江也及時回來。 店夥朝韋宗方笑了笑,隨手掩上房門。 兩人就在房中吃喝起來。韋宗方抬頭道:「大丁哥,方才店夥說,下午有人找你。」 丁之江急急問道:「他可曾說是什麼人?」 韋宗方道:「是一位女客人,住在東廂五號房裡。」 丁之江身子微微一震,臉露詫異,接著淡淡笑道:「女客人?小兄那有女客人找我?客店中五方雜處,姓丁的不止我一個,也許是找錯了人。」 韋宗方看他言詞閃爍,心中雖覺可疑,但也不好多說。 吃過晚餐,丁之江忽然低聲道:「韋兄弟,咱們先休息一會,今晚還有事呢!」 韋宗方奇道:「什麼事?」 丁之江道:「時候還早,過了二更,咱們到安遠鏢局去。」 韋宗方吃驚道:「可是安遠鏢局出了什麼事嗎?」 丁之江道:「不是,孟老哥的安遠鏢局,早已收歇,他那房子,也已換了主人!」 韋宗方愈聽愈奇,問道:「那我們還幹什麼去?」 丁之江道:「我方才出去也就是為了此事,只是目前還弄不清楚,咱們到了那裡看情形再說。」 韋宗方不知他要去看什麼情形?心中總覺了大哥好像已經知道了一些什麼,只是不肯和自己明說,暗想:「自己跟你同去,你就是不說,我也會知道的。」一麵點點頭道:「既然如此,小弟跟大哥去瞧瞧也好。」 丁之江微微一笑,不再說話,舉手熄去燈火,各自在床上運功調息。 時間快近二鼓!丁之江一躍下慶,輕聲道:「韋兄弟,是時候了!」 韋宗方應了一陣,也自床上躍下。 丁之江悄悄推開後窗,手掌一按窗沿,人已穿窗而出,等韋宗方縱出窗外,才輕輕掩上窗戶,長身縱起,一路朝東掠去。 此時二更不到,大街上華燈高挑,夜市未散,兩人翻越過幾重屋面就悄悄躍落,穿行了幾條街道,東橫街已在前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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