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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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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第秀才皺皺眉道:「咱們已經勸過他,及早離開上饒,別捲入這場是非之中。」 那妹子道:「他們說的話,你都聽到麼?」 不第秀才笑道:「這點距離,還聽不到,除非天耳通修到石頭人身上去了。」 那妹子問道:「大哥你快說咯,他們是到那裡去的?」 不第秀才道:「城南報恩寺。」 那妹子道:「我想去瞧瞧!」 不第秀才道:「好,好,你要去就去,我可沒時間奉陪。」 那妹子道:「我去就我去。」 不第秀才聳聳肩笑道:「三妹,我看你對人從沒這樣熱心過。」 那妹子臉上沒紅,但耳根卻紅了,輕啤一口,不依道:「大哥我不來了!」 不第秀才道:「要去,快去吧:事情只怕複雜呢!」 那妹子已經站起身來了,忽然停住,扭頭道:「你究竟還聽到了什麼?」 不第秀才斟了一杯酒,一口喝幹,砸砸嘴唇道:「讓我想想,回頭再說吧!」 那妹子一跺腳,嘴上沒說,肚裡可暗暗罵了聲:「酒鬼!」 再說韋宗方離開會賓樓,出了南門,但見山嶺重重,樹木藉鬱,溪流淙淙,景物幽絕!在山陵谷道上走了不到裡許光景,報恩寺一簇黃牆,業已在望。 參天松柏之間,一座古刹,依山而起,遠遠望去,就有莊嚴之概! 韋宗方腳下加緊,越過一片平臺,迎面就看到「敕建報恩禪寺」六個黑黝黝的金字匾額,心想:「看來這報恩寺規模真還不小,聽丁大哥的口氣,這裡方丈悟明法師,還是少林寺出身,毒孩兒要自己捎口信給這裡方丈,當真事有蹊蹺。」 心中想著,人已進入山門,轉過彌勒殿,是一片青石鋪成的大天井,跨上石階,迎面一座高敞寬廣的大雄寶殿,香煙績繞,寶相莊嚴。 正在流目四顧之際,只聽一聲低沉的佛號,起自身側:「阿彌陀佛,旋主進香還是隨喜?」 韋宗方聽到有人招呼,立即轉過頭去,只見一個中年灰袍僧人,雙手合十,緩緩朝自己走來,這灰衲僧人雖是臉含微笑,但眼神閃爍,生得一臉浮猾。 韋宗方拱拱手答道:「不是,在下是找貴寺方丈來的。」 中年僧人目光有意無意的掠過韋宗方身邊那柄鐵銹斑剝的長劍,臉上笑容一收,冷冷的道:「旋主找方丈有什麼事麼?」 好個勢利和尚,他因韋宗方身上只穿了一件青布長衫,連一柄隨身寶劍都已經快爛成麼鐵了,臉色也就立即冷淡下來。 韋宗方倒並沒感覺,依然含笑答道:「在下受人之托,要面見貴寺方丈。」 中年僧人目光一閃,忙道:「方丈很少見客,旋主有話和貧僧說也是一樣。」 韋宗方略現遲疑。 那中年僧人道:「貧僧悟通,方丈乃是貧僧師兄,旋主總該相信了吧?旋主請隨貧僧到客室奉茶。」 韋宗方心頭不覺起了疑念,腳下不動,淡淡一笑道:「在下自然相信得過大師父,只是在下受人之托,必須面見貴寺方丈,才能說出。」 中年僧人目光轉動,面露詭笑道:「旋主既然堅持要見方丈,也望賜告究系受了何人之托,貧僧好替施主進去通報。」 韋宗方心中暗暗想道:「此話不錯,他進去通報,自然該告訴他自己受了何人之托而來才對!」 思忖之間,只見從殿后人影一閃,走出一個眉目清秀,年約十五、六歲的小沙彌來,合掌說道:「這位施主,可是要見家師麼?小偕替你帶路。」 中年僧人臉上微現怒意,但瞬即消失,隨著笑道:「師兄醒來了麼?旋主要見方丈,就請隨他進去吧!」 韋宗方雖然無絲毫江湖經驗,但敢情瞧得暗暗奇怪,感到這報恩寺似乎暗中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氣氛。當下就拱拱手道:「如此有勞小師父帶路了。」 小沙彌沒有作聲,轉身領著韋宗方朝後院走去。 穿過兩重院落,跨出圓洞門,小沙彌忽然回頭問道:「方才師叔和施主說了什麼?」 韋宗方道:「沒有,那位大師父只是問在下何事要見方丈?」 小沙彌哼了一聲,道:「他就是沒安著好心!」 韋宗方不便直答,那小沙彌道:「施主解藥帶來了麼?」 韋宗方楞得一楞道:「在下受人之托,有事要見貴寺方丈,小師父也許認錯了人?」 小沙彌也微微一怔,回身望了韋宗方一眼,道:「你不是姓沙的道士叫你來的?」 韋宗方道:「不是。」 小沙彌似乎感到失望,自言自語的道:「十天之內,他說會有人來的,那不是你了?」 韋宗方聽他說出「十天之內」的話,想起毒孩兒也有十天之內務必帶到口信之言,似是不謀而合,但因自己不明內情,不好多說。 這一陣工夫,已經到了一座幽靜的跨院之中。 小沙彌問道:「施主上姓貴名如何稱呼?小僧好進去通報家師。」 韋宗方道:「在下韋宗方。」 小沙彌道:「施主請稍等。」說罷,身形一閃,很快朝精舍中掠入。 一會工夫,只見靜室垂簾掀起,小沙彌躬身說道:「家師請韋施主人內相見。」 韋宗方跨人靜室,只見一張木塌上,盤膝坐著一個形容枯槁、骨瘦如柴的老和尚,雙目微闔,狀似入定。聽到韋宗方的腳步聲,啟動雙目,打量了韋宗方一眼,雙手合十,徐徐說道:「韋施主請恕老衲行動不便未能迎迂。」 韋宗方連忙抱拳道:「老師父請了,在下冒昧干擾。」 老和尚伸手指指榻邊一張木椅,道:「施主請坐。」 韋宗方依言坐下,小沙彌倒了一杯茶送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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