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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〇


  丁之江哼一聲道:「天殺門就是在打鏤文犀的主意,你問他,自然不肯說的了?」

  韋宗方好奇的道:「丁大哥,你可知道那鏤文犀到底是什麼東西?」

  丁之江臉上飛過一絲微笑,說道:「小兄聽人傳說,雖然知道一點,但也並不十分詳細,韋兄弟你總該記得,前天你我同去石人殿,就是為了尋找此物!」

  韋宗方驚奇的道:「大哥不是查究萬里鏢局一行人遇害之事去的麼?」

  丁之江道:「那當然也是其中線索之一,但主要徽結還是在鏤文犀的下落之上。」他說到這裡,忽然目注韋宗方,問道:「韋兄弟,你還記得那天我說過什麼話嗎?」

  韋宗方裡被問得一怔,瞠目道:「沒有啊,丁大哥你說過了什麼?」

  丁之江微笑道:「你再想想看?」

  韋宗方想了想,道:「啊……小弟想起來了……」

  丁之江目光一亮,道:「你倒說說,我告訴你什麼?」

  韋宗方道:「大哥那天蹲在草叢中,發現……」

  丁之江不待他說完,急急問道:「不錯,草叢中怎樣?」

  韋宗方道:「大哥在草叢發現了一小堆淡巴菰煙灰,大哥曾說,這人年紀當在五十左右,他躲在草叢裡,必然已經有了一會,可能和萬里鏢局命案有關。」

  丁之江籲了口氣,道:「兄弟只說了這句話麼?」

  韋宗方道:「以後我們不是就離開那裡,到那農家去了?」

  丁之江點點頭道:「那也許是我真的沒說什麼了,唉,其實我心裡千頭萬緒,也說不出所以然來。」

  韋宗方心知大哥因找不到絲毫線索,心頭極煩,這就勸道:「大哥雖然答應了武當派,但也不用急在一時,遲早終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口中說著,但心裡卻始終沒忘了鏤文犀之事,忍不住問道:「丁大哥,你還沒說出鏤文犀,究竟是什麼呢?」

  丁之江淡淡一笑道:「那鏤文犀據說是一支玉筆。」

  「玉筆?」韋宗方道:「那有什麼希奇?」

  丁之江望了他一眼,笑道:「光是一支王筆,那也算不得是寶物了。」

  韋宗方道:「可是另有什麼妙用麼?」

  丁之江輕輕咳了一聲道:「這個自然是江湖上傳說,得到這支玉筆,即可無敵於天下。」

  韋宗方不覺聽出興趣來了,睜目道:「有這等事?」

  丁之江續道:「那鏤文犀也曾掀起了一場風波,形成你爭我奪的局面。」

  他目光朝上,似在回憶著當年往事,語聲微微一頓,又道:「我義父憤于當時正邪各派,群起覬視,終於當眾把那支玉筆砸成粉碎,大家才知那鏤文犀原來只是一支贗品……」

  韋宗方道:「那真的呢?」

  丁之江道:「據說鏤文犀共有三件,兩偽一真,義父得到的只是一件贗品。」

  韋宗方道:「後來呢?」

  丁之江道:「義父在氣憤之下,就創立了鐵筆幫,他老人家所以要手創鐵筆幫,就是告訴大家,他就憑一支鐵筆,照樣可以縱橫江湖,用不著什麼鏤文犀。」

  韋宗方肅然道:「大哥這位義父,當真豪氣淩雲,不愧是英雄人物!」

  丁之江道:「韋兄弟好說,我義父手創鐵筆幫,並還立下了一條禁條。」

  韋宗方道:「那是什麼禁條?」

  丁之江道:「鐵筆幫的人,永遠不准再覬視鏤文犀。」

  韋宗方道:「大哥義父立下這條禁條,自然是為了避免後人再捲入爭奪玉筆的是非之中。」

  丁之江目光一閃,大笑道:「但在三十年之後,鐵筆幫依然免不了捲入在這場是非之中。」

  韋宗方道:「那麼萬里鏢局這趟保的鏢,就是鏤文犀了?」

  丁之江冷笑道:「萬里鏢局原是武當派開的,不過由乾坤手邵明山出個面罷了,你真當他這次保的是鏢貨?江湖上的傳說,他不知從那裡得來了鏤文犀,兼程趕返武當山去,靜玄、靜仁就是奉命接應他師弟來的。」

  韋宗方道:「那麻冠道人、鐵羅漢,禿尾老龍,不是也落在萬劍會手裡麼?他們自然也是為鏤文犀來的了,真想不到區區一支玉筆,竟會有這許多人看了眼紅?」

  丁之江漫不經意的「唔」了一聲,起身道:「韋兄弟,時光已近正午,咱們出去吃點酒飯,小兄還有事和你商量。」

  韋宗方道:「丁大哥還有什麼事麼?」

  丁之江笑了笑道:「其實也沒什麼,咱們邊吃邊說好了。」

  兩人出了客店,並肩朝大街上走去。

  丁之江目光流動,不時注意著街上行人。

  一會工夫,便已走近會賓樓,一陣刀構之聲,和堂棺的尖聲吃喝,老遠就可聽到。

  丁之江道:「上饒城中,要算這家會賓樓最是出名,食客也最多,我們就上這家去吧!」

  韋宗方道:「小弟得能和丁大哥結交,就在這會賓樓上,今天自然非到這裡來不可。」

  丁之江「哦」了一聲,笑道:「不錯,不錯,舊地重遊,咱們兄弟應該多喝一點才是。」

  兩人走上樓梯,果然已是食客滿座,早有堂棺過來招呼,把兩人領到一張空桌邊上。

  丁之江目光徐徐瞥過全堂食客,才行坐下,要過酒菜,等堂棺退去,才悄悄朝韋宗方道:「這幾天上饒城中,隨時都可能遇上武林人物,你說話須得留神。」

  韋宗方道:「丁大哥可是發現了什麼人麼?」

  丁之江道:「茶樓酒肆龍蛇雜處,我只是提醒你一句罷了。」

  韋宗方道:「小弟記住了。」話聲出口,忽然「哦」道:「小弟方才忘了告訴大哥,昨晚差點中了人家暗算!」

  丁之江注目問道:「那是什麼人暗算於你?」

  韋宗方就把昨晚遇上藍衫少年,大概說了一遍。

  丁之江濃眉一皺,冷聲道:「雲南藍家的人,也趕來了……」接著目光一抬又道:「藍家毒針,歹毒無比,中了暗算的人,不出一個時辰,就周身麻木形同癱瘓,而且子不見午,天殺門也未必能解,韋兄弟怎會平安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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