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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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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之江臉色平靜,哈哈一笑,道:「張大俠賢兄妹既肯惠臨,丁某不才,自然總有一交代,兩位快請裡面奉茶。」 韋宗方瞧得不由地在心中暗暗佩服,想道:「丁大哥真不愧是一幫之主,無論氣度說話,都是十分得體。」 梅花劍張君愷冷冷一笑,昂然朝大廳上走入。 勝字旗孟堅和接著又替穿雲腎李元同,過天星羅亮、韋宗方三人引見了,大家分賓主落坐,局中夥計端上茶來。 孟堅和見客人到齊,便吩咐開席。刹那間、酒菜齊上,當真精緻異常。 孟堅和肅客入座,讓梅花劍兄妹坐了首坐,其次是韋宗方、丁之江、羅亮三人,孟堅和,和穿雲弩李元同身為地主,殷勤勸酒。 酒過三巡,梅花劍張君愷忍不住起身朝孟堅和拱拱手,道:「在下兄妹,辱承總鏢頭寵邀,叨優盛撰,極為心感,只是在下兄妹,原為查訊殺害敝師兄的兇手下落而來,總鏢頭有何見教,但請明說?」 孟堅和起身抱拳,說道:「令師兄乾坤手邵大俠在世之日,和兄弟有過數面之雅,萬里鏢局此次失事,同行一十八人悉數罹難。在平靜已久的江南,確是一件駭人聽聞之事,武林同道,聞訊莫不深致驚悼……說到這裡,回頭望了丁之江一眼,續道:「丁老弟也因鐵筆幫護法鐵爪螳螂盧兆駿盧師傅同在石人殿遇害,特地趕來調查真相,不料貴派誤會此事,是鐵筆幫所為,聲言要找丁老弟尋仇……」 辣手雲英柳眉一挑,冷笑道:「欠債還錢,殺人賞命,難道萬里鏢局一十八條人命慘遭殺害,連尋仇都不可以?」 孟堅和道:「女俠說得極是,殺人抵命,自然該找仇家算帳,只是其中怕有誤會,兄弟邀請兩位前來,大家從長計議,免傷了兩家和氣。」 梅花劍張君愷目光冷厲,微微一嘿道:「孟總鏢頭恕在下說句難聽的話,鐵筆幫在江湖上區區一個小幫會,還談不上和武當派說什麼兩家和氣?劫鏢殺人,事實俱在,孟總鏢頭在江湖上頗負盛譽,依在下相勸,此事還是置身事外的好。」 鐵筆幫護法過天星羅亮眼看梅花劍當面貌視鐵筆幫,不禁臉泛怒容。 丁之江卻是依然神色自若,含笑道:「張大俠說的事實俱在,兄弟願聞其詳。」 辣手雲英張曼冷哼道:「丁幫主心頭最是清楚不過,何用明知故問?」 丁之江道:「姑娘說的,大概是指遇害的人,全是傷中要害,而且傷口不大,極其似以鐵筆點穴,這一點,正是兄弟深感不解之處,如論江南地方,使用鐵筆兵刃的,實在只有兄弟一人,但江湖之上也許……」 辣手雲英張曼不待他說完,嬌叱道:「姓丁的,虧你還是一幫之主,自己做的事,光憑抵賴就成了嗎?」 丁之江大笑道:「兄弟作事,從不抵賴。」 辣手雲英狠狠的道:「很好!二哥,那東西呢,拿出來給他瞧瞧,看他還有何說?」 張君愷冷哼一聲,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小布包,朝孟堅和遞去,一面說道:「孟總鏢頭先請過目。」 孟堅和接過布包,展了開來,那是一支五寸長的鐵筆,筆管上刻了一個圓圈,圈中一個篆文的「江」字。 了之江目光銳利,一瞥之下,已認出那支鐵筆確是自己之物,尤其如果筆管上刻的是「丁」字,那是鐵筆幫幫主的信物,但刻著「江」的只是自己作為兵刃暗器之用。 鐵筆外型雖同,其中卻有區別,這一點幫外之人,決難弄得清楚,他看到欽筆,心中先是一愣,接著想道:「這分明有人盜我鐵筆,嫁禍於我,這等事可難不倒姓丁的。」心中想著,就朝梅花劍兄弟,點點頭道:「這支鐵筆確是我的。」 梅花劍張君愷突然大笑,道:「丁幫主承認就好,這支鐵筆,正是在石人股當場許多屍體邊上發現的。」 丁之江也爽朗的笑道:「丁某光明磊落,是丁某人的東西,丁某自然承認,萬里鏢局令師兄等人,究竟是誰殺害的,丁某相信也一定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但丁某可以奉告,憑丁某的身手,是否能一舉把令師兄等人,全數撲殺?如果丁某確能做到,那麼憑我的江湖經驗,殺人滅跡總還知道,諒來不至於把鐵筆留在當場。」 韋方宗聽到這裡,暗暗籲了口氣,梅花劍兄妹也聽的不期一怔。 孟堅和依然把鐵筆包好,交還給張君愷,一面呵呵笑道:「兄弟方才說的誤會,也就在這裡了,邵大俠一行,在石人殿遇害,算來該是中秋前三天的事。哈哈,兄弟奉邀賢兄妹前來,就是要說明此中經過。中秋前幾天,兄弟因事赴杭,回程途經天目,承蒙丁老弟再三挽留,招待遊覽名勝,那天晚上,丁老弟和我同宿在山上開元寺中,而且和兄弟同行的還有十住師兄。因此,兄弟敢向賢兄妹擔保,殺害令師兄邵大俠等人的,另有其人,決不是丁老弟。」 他口中的「十住師兄」,正是少林寺羅漢堂住持十住大師,就憑這一點,他說的自然不會有假了。 辣手雲英瞧著梅花劍道:「二哥,你看怎樣?」 張君愷冷做的臉上,劍眉微軒,沉吟了下道:「孟總鏢頭既然一力承擔,說的自然可信,此事且等靜字輩師兄來了再說。」 孟堅和緊眼看一場誤會,已經消解,甚感快慰,取過酒壺,親自替張君愷、丁之江,和自己面前,斟滿了酒,哈哈一笑道:「張大俠、丁老弟,古人杯酒釋嫌,兄弟敬以一杯水酒,替兩位作個調人,誤會解釋清楚了,大家勿再心存芥蒂才好,來,來,兄弟先幹為敬。」說完舉起酒杯,正欲就唇飲去!丁之江突然出手握住孟堅和手腕,口中說道:「孟老哥且慢……」話聲未落梅花劍張君愷同時劍眉陡豎,當卿一聲,把酒杯摔到地上,虎地站起身來,厲聲喝道:「姓孟的你好卑鄙的手段!」 酒杯自然摔破了,酒潑到地上,色黑如墨,發出滋滋輕響,分明酒中下了劇毒! 孟堅和心頭一凜,急忙低頭瞧去,自己手中,竟然也是一杯其色如墨的毒酒!酒壺放在桌上,並沒動過,方才還是好好的,大家都喝過了,怎會無緣無故變成一壺毒酒?勝字旗孟堅和縱然江湖經驗老到,這下也不禁張口結舌,瞠目道:「這……」 辣手雲英同時嗆的一聲,撤出劍來,挑著柳眉,喝道:「孟堅和,你勾結鐵筆幫,劫鏢殺人,坐地分贓,虧你還打著安遠鏢局的招牌?有本領,咱們明刀明槍的來比拼,暗使下五門毒藥酒,算得什麼人物?」 孟堅和臉色發白,手上還拿著酒杯,道:「這話從何說起?」梅花劍張君愷目中寒芒連閃,大笑道:「事實俱在,你還想賴嗎?由此可見你方才那一番話,全是一派胡言。」 孟堅和說道:「這壺酒,方才大家也喝過了,放在桌上,誰也沒動過,如說孟某存心不良,暗施手腳。那麼方才兄弟已舉杯就唇,若非丁兄弟阻攔得快,孟某該是第一個喝下毒酒之人。」 這話說得不錯,天下哪有自己下毒,自己第一個喝的?但張君愷哪裡肯信,冷哼道:「說得好聽,你預先吃瞭解藥,就是先喝下去,也死不了的。」 丁之江起身道:「兩位暫請歇怒,此事發生得大有蹊蹺……」 辣手雲英怒叱道:「鐵筆幫江湖匪類,姓丁的,姑娘今日饒你不得!」 劍尖青光閃閃,猛向丁之江迎面刺去。 丁之江身子後退半步,並不還招,一面搖手道:「張女俠,就是不放過兄弟,也該查明真相……」 辣手雲英冷叱道:「你縱然舌燦蓮花,姑娘也要殺了你再說。」 她劍術已得武當真傳,一劍刺空,劍尖抖動,劃起一圈酒杯大的銀虹,又朝丁之江左胸刺來。 這一劍又快又狠,劍風嘶然!但她劍到中途,突然被人家挾住了! 那是坐在丁之江左首的韋宗方,大家都沒看到他如何出手,卻被他中食兩指輕輕挾住,起身勸道:「姑娘有話好說,不可動武。」 辣手雲英抽了一下,並沒抽得回,方自一怔,抬目瞧去,挾住自己劍尖的是一個二十來歲眉清目秀的少年,心中不禁大怒。 韋宗方說完話,手指一松,已經放開劍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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