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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三


  杜東藩大笑道:「承情、承情,別說咱們五嶽劍派誼如一家,祝老哥還是東嶽派的人,就黎佛婆吧,她暗中在杜某和祝老哥身上暗下迷藥,還是上官掌門人施救的,你說,杜某和祝大俠能置身事外嗎?」

  向成龍大笑道:「二位一定要賠上老命,也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了。」

  祝南山怒喝道:「你們果然狂得很,好,咱們正好一對一,來,苟嘯天,祝某就伸量伸量你的摧心拳有幾成火候了?」

  他對面正是苟嘯天,喝聲出口,呼的一拳,迎面擊去。

  苟嘯天怒嘿一聲,不避不閃,揮拳迎擊出去。

  兩人這一拳上都用上了七成力道,祝南山十數年一直以東嶽派掌門人自居,對東嶽派「一拳石」浸淫數十年,力尚剛猛。

  苟嘯天以「摧心拳」得成,拳中震力特強。

  兩拳相擊,發出一聲蓬然大震,兩人各自被震得後退了一大步。

  祝南山洪笑一聲:「好傢伙,真有你的。」

  喝聲中,一退即進,揉身而上,又是一拳直搗出去。

  苟嘯天豈肯退讓,也大笑道:「來得好。」同樣揮拳迎擊。

  兩人這一展開互攻,雖然每人拳上只使出七成力道,但「蓬」「蓬」之聲,連續響起,好像打得十分激烈。

  就在兩人動手的同時,上官平和向成龍,杜東藩和風從虎也分別動上了手。

  風從虎使的是雙爪,每一記雙爪併發,縱身撲擊,出手如風,當真有猛虎般威勢。

  杜東藩也不使兵刀,只以雙掌應敵,腳下左右不出三步,完全以靜制動,任他風從虎撲攻如何凌厲,他總是從容應付,顯見這位北嶽派掌門人掌上功夫極為爐火純青。

  向成龍猛地逼上一步,朝上官平獰笑道:「上官掌門人,兄弟上命所差,說不得只好得罪了。」

  右手立掌如刀,筆直推出。

  上官平冷笑道:「向老哥只管請。」右手同樣立掌當胸,朝前推出。

  兩人雖然同樣立掌如刀,但上官平使的是「風雷掌」起手式「風起雲湧」,向成龍使出來的是「破天掌」中一招「一掌開天」。

  照說,「風雷掌」的「風起雲湧」,掌勢一經推出,真氣應掌而發,就有一片掌風,像扇面般朝前推出,正好可以迎住對方的「一掌開天」,因為有這一掌擋住對方攻勢,就是給第二掌出手作準備的,第二掌當然是攻敵的掌法了。

  反過來說,向成龍的「破天掌」,這一招既然名之為「一掌開天」,天上當然有的是雲層,一掌要破天的話,這一掌的力道,自然也可以把雲層剖開。

  綜上所說,兩人這一掌上,就要看各人功力的深厚才能分曉,譬如上官平功力深厚,發出的掌力,便可以把向成龍的掌力摒諸門外,然後可以從容發第二掌攻敵。反之,向成龍功力深厚的話,他就可以一掌震開上官平的掌力,發揮他「一掌開天」的威力。

  按說上官平練成「紫氣神功」,足可和宇文靖、玄衣聖母相抗衡,以向成龍的武功,不可能會是勁敵,在上官平心裏,當然也有這樣的想法。

  那知手掌堪堪推出,陡覺對方一道鋒棱無比的掌力,直逼胸臆,自己這一招「風起雲湧」,竟然一點也抵擋不住!

  不,上官平只覺自己推出去的掌勢,竟然一點力道也使不出來,一身功力會在不知不覺問全散了,心頭不禁大駭!

  要知雙方一經出手,一來一往,快速何殊掣電,等到你手掌推出,沒能接得住對方的掌勢,發覺自己發掌使不出力道來,人家的掌勢自然已經直逼胸口,再待閃避,那還來得及?

  上官平但覺胸口中如巨斧,耳中聽到「砰」的聲,登時兩眼發黑,一個人應掌飛起摔出一丈開外。

  向成龍沒想到會有如此順利,口中沉笑一聲,跟著縱身飛起,落到上官平身邊,俯身看去,上官平嘴角血跡殷然,已經昏死過去,這就手指疾落,連點了他四肢八處輕穴。

  這時杜東藩、風從虎、祝南山、苟嘯天也及時住手。

  向成龍朝風、苟二人揮了揮手,三道人影同時疾快的退去。

  杜東藩朝祝南山笑了笑道:「可以了,你抱著他,咱們快些走吧!」

  祝南山臉上露出得意之色,點點頭,俯身抱起上官平身子,兩人一路朝山徑上奔去。

  黝黑的夜色之中,疏林間,正好有一座小廟。

  祝南山在泰山腳下住了幾十年,附近百里的地理自然極熟,他抱著上官平一路奔到小廟前面,右腳抬處,「砰」然一聲,把兩扇山門踢開,急急奔了進去。

  杜東藩卻並未跟入,就在小廟前一方大石上悠閒的坐了下來。

  小廟的小天井中,草長及腰,隱然是一座荒廢號己久的廟宇。

  祝南山把上官平放在石階之中,然後動手把上官平腰間斬雲劍解下來,老實不客氣的掛到自己腰間,挺了挺腰,這一瞬間,他臉上神采飛揚,躊躇滿志,雖在黑夜,但顧盼之際,儼然已是貨真價實的東嶽派掌門人,嘴角也不禁綻出了微笑!

  但他只是蒼茫四顧了下,放到上官平身邊,然後雙手扶著上官平身子,讓他坐起,再以一手按住他背後「靈臺穴」上,緩緩把真氣度了過去。

  那知真力一吐,忽然發覺手上一震,被彈起一寸多高,心頭不禁大奇,暗道:「這小子傷得如此之重,難道他內力還沒消散?」

  心中想著,再度運起功力,朝上官平「靈臺穴」穴上按去,手掌按下,又被震起一寸來高。

  只聽上官平口中發出一聲呻吟,緩緩睜開眼來。

  祝南山臉上流露出一片關切之色,湊近身子,低低問道:「掌門人,你覺得如何?」

  上官平目光散漫,吃力的道:「在下……真氣……好像散了……胸口很痛……」

  話未說完,張嘴又吐出一口血來。

  原來他真氣瘓散之際,中了向成龍一記「破天掌」,胸骨已被震裂,傷勢原極沉重,但他自小練的「紫氣神功」消散得很慢,經祝南山兩次運功攻穴,激動他體內真氣,才清醒過來,祝南山扶他坐起,只說了兩句話,傷處受震,一陣劇痛,又昏了過去。

  祝南山心想:「看來這小子快要死了,自己得趕快問他才好。」把上官平身子放下,搔搔頭皮,一時不知如何才能把他弄醒,一手按在他頭頂「百會穴」上,再緩緩把真氣度去,這回卻沒有把手掌震起,只是仍然有著阻力真氣還是度不進去。

  這下真把老奸巨猾的祝南山看得一籌莫展,心頭更恨得牙癢癢的,切齒的道:「這樣豈不眼睜睜的看著他把『紫氣神功』心法帶到地府去了?」

  正在懊喪之際,上官平又眼皮抬動,吃力的睜開眼來。

  祝南山心中一喜,急忙裝出一副悲傷之色,說道:「掌門人,你傷得如此重法,這如何是好?萬一……萬一……唉,你正當英年,這……真教兄弟痛心……」

  他居然說得滴下老淚來。

  上官平喘息著道:「生……死有命,在……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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