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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一


  試想由五個十八九歲的少女組成的陣勢,只怕連對方一掌也無法接得下來,更何況由五道掌風匯成的一道洶湧掌力?

  武當掌教乙青道長、華山掌門商子畏、就是歐一峰也不禁暗暗替五女擔起心來,不知姜太公何以會要她們五個功力極淺的姑娘家去應付五行五老的?

  再看五位姑娘,她們這時還是在繞圈疾走,並沒有被黃河決口一般的洶湧掌風衝散或者撞飛出去。

  她們每一個人左手橫掌當胸,掌心向外,右手同樣掌心向外,指尖後拖,走得很快,簡直像走馬燈,像行雲流水,走得姿勢美妙,還好像很輕鬆。

  這下直看得敵我雙方的不禁大感驚奇。

  她們依然在繞圈疾走,連她們衣裙都絲毫沒有被風吹動,那麼五行五老一記記拍出來的掌風,積無數掌風匯成的一道狂飆,到那裏去了呢?

  原來五位姑娘左手橫掌當胸,右手指尖向後,練圈疾走,就像轉動的風輪一樣,五行五老匯成的一道洶湧掌風,湧到五位姑娘疾轉的圈圈附近,就被她們手掌引了出去。

  這真是四兩撥千斤,五老這般無與倫比的掌力,經她們輕輕推引,便如導河入淮,輕而易舉的導引著這股洶湧掌風,朝北首洩去。

  五行五老先前還沒有察覺,依然繞圈疾走,每人一記又一記的劈出五行掌,但卻不見絲毫動靜,自己五人匯成的一道狂飆,源源不絕的劈攻過去,竟似泥牛入海,杳無消息!

  這下自然引起五人的注意,才發現五個女娃手勢奇特,如挽如推,使的極似佛們「接引神功」卻不又像,但自己五人的掌力一瀉千里,明明是被五個女娃兒推出去的,因為她們繞圈疾走之故,掌力一經帶動,引出去的極快!

  五行五老有此發現,不覺腳下一停,為首老者沉喝道:「小丫頭,你們這是做什麼?」他這句「小丫頭」,聽得五位姑娘心中有氣,沈若華冷冷地道:「這要問你們五位了,你們是在做什麼?」

  為首老者怒聲道:「小丫頭,你敢對老夫這般說話?」

  田玉燕大聲道:「哼,小丫頭也是你們叫的?老頭有什麼了不起,你們劈了老半天,可曾傷到姑娘們一根頭髮,老而不死謂之賊!」

  五行五老已經停下來了,但她們五位姑娘,還在繞著圓圈疾走如故,沈若華和田玉燕也是口中說著,腳下絲毫沒停。

  田玉燕這番話,把五行五老激怒了,尤其是那句「老而不死謂之賊」!

  為首老者雙目精芒暴射,大喝一聲:「丫頭找死!」

  右手抬處,拍出一掌。

  他含怒出手,這一掌「直劈天門」,一道掌風,勢如奔雷,直向五位姑娘當頭劈落。

  畢秋雲冷喝一聲道:「五行五老,你們久戰無功,應該知難而退,還要逞兇麼?」

  五個人本來順著轉圈,在畢秋雲喝聲中突然回身逆轉。五位姑娘十條皓腕,動作整齊劃一,由原式(左手橫胸,右手後引)從下翻起,劃了個圈,往左推出。

  這一推姿勢美妙無比,但五行五老為首老者劈出的一道掌風,經她們一推之後,原封不動被擋了回去!

  為首老者做夢也想不到自己出的掌力,會被人家回敬過來,他也想不出她們使的是什麼功夫?

  就在這電光石火的時間,風聲如濤,一道勁力奇猛的掌風已經撞到他身前!

  為首老者心頭這份震驚當真不可言喻,慌忙之間,只好再出左掌,橫胸封出。

  這兩股掌力,全是他自己發出來的,但卻互相撞擊上了,發出蓬然一聲輕響!

  為首老者但覺胸口壓力奇強,不由自主的被逼退了一步。

  這是他出道江湖以來,從未遇上過的事,目中寒芒連閃,望著五位如花如玉的姑娘,口中忽然輕輕嘆息一聲,朝其餘四人說道:「咱們果然已經輸了,而且輸給了五個黃花丫頭,江湖上那有咱們立足之地,還是回五行山去吧!」

  其餘四個黃衣老者同聲道:「大師兄說得是。」

  為首老者道:「走!」

  他「走」字出口,五道黃影同時飛起,像流星般朝山下投去。

  姜太公呵呵一笑道:「你們五個還不回來麼?」

  五位姑娘聽到師父喊聲,化作五道香風,朝棚下飛了進去。這時東棚中又有三個人站了起來,正是天山三怪!眼睛一花,已在場中!這下身法之快,幾乎沒有人看得清他們是如何走出來的?站在中間的大怪卻在此時已發出破鑼般的聲音喝道:「姜竹坡、木吾,現在該咱們上場了。」

  姜太公含笑拱拱手道:「三位申屠老哥請了,姜某還以為斗姆把三位請來,是久慕三位在武林的聲望,來主持今日武林大會公道的,三位久居天山,早已不問江湖之事,何等逍遙自在,怎麼跟姜某叫起陣來了?」

  大怪厲笑道:「不錯,咱們久居天山,不問江湖之事,但聽說你姜竹坡欺壓江湖同道,把咱們視作旁門左道,一再縱容門下,趕盡殺絕,咱們再要不下山,所有黑道朋友,還有噍類麼?」

  姜太公笑道:「申屠老哥此言差矣……」

  二怪吼聲道:「姓姜的不必多說,今日此會勝者為強,你和木吾站出來,咱們一決勝負。」

  「善哉!善哉!」

  木劍道人打了個稽首道:「姜老施主還在五十年前,就已不和人動手,貧道也封劍有三十年了,三位施主定要和姜老施主、貧道兩人較量,咱們無可奉陪,只是三位施主應該遵守昔年誓言,聽貧道相勸,回轉天山,優悠自在,樂享天年,豈不是好?若是助紂為虐,兇心未戢,那麼昔日的誓言,只怕要應驗了。」

  「住口!」大怪雙目之中金芒暴射,厲聲道:「木吾,咱們若是怕了誓言,就不下天山來了,不錯,咱們兄弟在三十年前說過,再入中原,便當五劍分屍,但此一時,彼一時,就算那姓王的匹夫在此,咱們兄弟非抓出他心肝來嚼了不可!」

  他生相獰惡,露出白崢崢的齒牙,當真像是要生嚼人一般!

  木劍道人聽得暗暗攢了下眉,忖道:「這三個兇人,果然兇性未改!」

  三怪尖聲喝道:「木吾,你和姜竹坡既然不敢和咱們動手,那就乖乖的給咱們滾!」

  二怪接口道:「要他們留下姓凌的小子和姓管的小丫頭,才能夠讓他們滾。」

  聽他們口氣,好像已經戰勝了一般。

  姜太公大笑一聲道:「三位這般口氣,是和姜某說話麼,木吾兄,看來在劫難逃,不用和他們多說了。」

  說到這裏,右手一抬,說道:「乙青道兄、商老哥、歐老弟,就請你們三位去擋一陣了。」

  武當乙青道長、華山商子畏、歐一峰三人一齊站了起來,拱手道:「前輩吩咐,自當遵命。」

  於是由乙青道長為首,魚貫走出西棚。

  凌干青、管秋霜兩人同時朝姜太公躬身一禮道:「老人家,他們方才說要把我們兩人留下,我們也跟出去會他們好嗎?」

  這本是早已預定好的人數,自然非他們兩人加入不可,凌干青和管秋霜這樣說,只是不使對方注意罷了。

  姜太公呵呵一笑道:「年輕人難得遇上這種場面,去磨練磨練也好,不過天山三怪非同小可,你們可得小心!」

  凌干青、管秋霜躬身應是,並肩走出西棚。

  乙青道長、商子畏、歐一峰三人走出場中,由乙青道長打了個稽首道:「三位施主請了,貧道三人奉姜老前輩之命,來向三位討教,還望三位施主多多賜教。」

  天山三怪是目前左道旁門中輩分最尊,功力最高的三個,在他們眼中,只有姜太公和木劍道人還差可和他們匹敵,乙青道長並未說出他是武當派掌教的身分,而且又稱姜太公為「前輩」,三怪自然瞧不起這迎出來的三人了。

  大怪微嘿道:「你們是什麼人,先報個萬兒給老夫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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