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東方玉 > 一劍破天驕 | 上頁 下頁 |
一二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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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可見坐在火堆中間的老和尚,若無上乘精純禪功,不被這滾滾火球,燒成焦炭才怪! 大家凝目看去,老和尚四周青煙繚繞,已經看不清老和尚如何了,只是有個人影還挺直的坐著,如此而已! 只有銀髮婆婆心裏明白,自己施展的「魔火」,並未把老和尚燒死,甚至連他一寸衣角都沒燒到,口中不覺發出一聲銀鈴般的嬌笑。 突然收起銀梳,舉步繞著火球走去,雙手在後一攏長髮,上身朝前一撲,頭向前點,披散在肩後數尺長的銀髮,忽然散開,朝前甩去。 她這一甩,但聽「烘」的一聲,本來只是滾動的火球,這回好像火上加油,火勢登時大盛。 銀髮婆婆繞著這圈火球而行,每走三步,就上身一撲,頭向前點,一蓬銀髮就隨著朝前甩出,每一甩都「烘」然有聲,火勢就隨著旺盛。 這一圈下來,本來滾動的火球,如今已化作了一幢丈許方圓,丈許來高的碧綠火焰,包圍著老和尚熊熊燃燒。 就在此時,小天井南首上空,突然出現了一道烏黑的光芒,矯若神龍,朝天井上宅飛射而來。 銀髮婆婆似有警覺,怒聲道:「是什麼人發的玄武劍?」 她喝聲甫出,但見那道烏光剛到小天井上空,就忽然停住,那是一柄通體烏黑有光的寶劍。 同時只聽火堆中響起老和尚的聲音說道:「阿彌陀佛,老施主快快收劍,老衲還撐得下去。」 凌干青聽銀髮婆婆喝出「玄武劍」,心中一動,暗道:莫非武當掌教到了? 玄武劍北方癸水之精自然是這片魔火的剋星無疑,如果發劍的是武當掌教,老和尚不會稱他老施主,而且這支劍橫停在半空,正是姜老人家「誅神劍」的手法,莫非姜老人家也來了?直射而來的劍光,突然停住,那是老和尚使的神通,把它攔住的了? 在他心念轉動之際,熊熊火光,倏然滅去,大家只覺眼前一暗,再定睛看去,南首屋面上出現二俗二道,一共是四個人。 凌干青看得心頭不禁大喜,這四人,正是姜老人家、自己師父、武當掌教乙青道長、和歐一峰。 銀髮婆婆臉色鐵青,怒哼一聲道:「方才祭劍的是武當乙青子吧,老婆子不相信你牛鼻子有這大的功力!」 抬手之間,從她大袖中飛出七支三寸長的亮銀小劍,排作七星之狀,緩緩飛去。 姜太公大笑道:「那是老夫怕老和尚被燒成了灰,才借乙青道友的玄武劍一用,但劍到上空,就被老和尚『一指禪』給抵住了,並未毀傷了你的魔火,你急什麼呢?」 長袖一揮,激射過去的七支小劍,就被一股無形之力給擋住了。 老和尚這時已從地上站起,朝四人合十一禮,徐徐說道:「四位光降,恕老衲失迎,方才是老衲和這位女菩薩有約在前,只要女菩薩不勝,就算老衲勝了,女菩薩就立即回轉寶山,不再參與重九之會,老衲還撐得下去,自然不能有第三者出手了。」 銀髮婆婆招手收回七支小劍,哼了一聲道:「老和尚,你不用說給我聽,銀髮婆婆言出如山,說話算話,我這場『諸天魔火』既然不能勝你,自然是你勝了,我還會賴麼?」說到這裏,回頭道:「真真,你給我告訴你師父,我婆婆對重九之會,無能為力,我走了。」 話聲出口,她人影倏杳,業已走得無影無蹤。 何真真朝凌干青低低說了聲:「我也走了。」急步往走廊行去。 凌干青、沈若華、畢秋雲等人,也一齊迎了出去,只見小天井中方才被魔火燒過之處,足有數寸來厚的青石板全都燒成了焦灰,只有老和尚坐的地方,依然完好如初。 凌干青因自己成了親,還沒稟呈師父,引著聶小香雙雙跪拜下去。 木劍道人含笑道:「你們起來,為師已經聽姜前輩說過了,這是姜前輩作的主,為師自然不好責備你了。」 凌干青、聶小香還是恭恭敬敬的磕了四個頭,才行站起。 接著沈若華、畢秋雲等四位姑娘,也拜見木劍道人和乙青道長。 姜太公道:「木吾道兄,老夫這五個記名徒弟,你看如何?」 他說「五個」是包括聶小香在內。 木劍道人呵呵笑道:「姜前輩的高足,還有什麼話說?」 乙青道長含笑道:「原來這五位姑娘,都是前輩的高足?」 姜太公大笑道:「我是儒教,孔老夫子當年有三千弟子,我只收了五個記名弟子,還太少呢!」 大家由老和尚陪同,進入起居室落座,那小沙彌不待吩咐,送上四盞香茗。 姜太公含笑道:「大師今晚功德無量,總算給咱們趕走了一個難惹的魔頭。」 老和尚連連合十道:「阿彌陀佛,這女魔頭當真難惹的很,她那『諸天魔火』,差點把老衲一把老骨頭化成了灰塵,方才老衲為了阻止老施主那支玄武劍,稍微大意,就把老衲的衣袖,燒去了一角呢!」 他舉起右手大袖,袖角果然被魔火焚毀了一個大洞。 管秋霜問道:「老師父,玄武劍可以剋制魔火嗎?」 老和尚含笑道:「玄武劍乃是癸水精英,自然是她魔火的剋星了。」 管秋霜道:「那麼老師父方才為什麼要攔阻呢?」 老和尚道:「老衲和她約好了,她勝不了老衲,就不再參與重九大會,如果玄武劍真的破了她魔火,她一做,二不休,此人翻了臉,可不易收拾,自然讓她自己走的好了。」 姜太公笑道:「為師要乙青道兄祭起玄武劍,再由為師行氣馭劍,也只是存心唬唬她的罷了,好讓她知難而退,並不是真的要和她動手。」 木劍道人道:「姜前輩,天山三怪和五行五老,真的都會趕來給斗姆助拳嗎?」 姜太公道:「你們不是看到了,連陰山一魔都被也搬出來了,他們這些本來蠢蠢欲動的人,還會不來麼?」 田玉燕問道:「老夫子,陰山一魔是誰呢?」 歐一峰笑道:「你們都見過了,她就是剛才走的銀髮婆婆。」 乙青道長道:「姜前輩,天山三怪和五行五老都不易對付,你老想必已胸有成竹了?」 「唔!」姜大公一手摸著花白鬍鬚,微微一笑道:「五行五老,只是生性剛愎,生平尚無大惡,對付這五個人,老夫已經有了腹案,不用諸位出場,至於天山三怪,生性兇殘,是左道中的兇人,咱們這次可就不能讓他們再有一個漏網了。」 乙青道長稽首道:「貧道但憑前輩差遣。」 姜太公道:「時間不早,這幾位小娃兒都該去休息了,咱們到老和尚那兒去談吧!」 於是由老和尚引著姜太公、木劍道長、乙青道長、歐一峰四人,往後進禪房而去。 第二天,華山派掌門人商子畏也帶著兩個門人趕來。 現在只有一個人還沒有來,那是少林寺的瘋和尚風大師,不過他親口答應來的,自然一定會趕來的了。 兩天時間,一晃眼過去。 重九佳節,敬老尊賢,本是登高的日子。 但今天五老峰這個登高大會,卻是武林正邪存亡絕續之會。 同樣登高,意義各殊! 五老峰的第三個峰頂,正好是一片平臺,由仙女廟觀主魔手天尊朱九通率同門人,早已在峰頂東兩邊搭了兩個遮陽的布蓬,放好一、二十個薄團,準備給與會人臨時休息之用,也派了幾個女弟子供應茶水。 因為這重九大會,是仙女廟發起的,他們自然是主人了。 主人,當然要到得早些,因此由斗姆為首的這一幫人,辰牌時光,就已抵達峰頂,坐到了東首的棚下,西首一個棚,留給姜太公等人。 巳牌時光,姜太公一干人離開看山廟,一路朝五老峰而來。 這一行人由姜太公姜竹坡為首,看山廟主持金羅漢大通大師、木劍道人、武當掌教乙清道長、華山派掌門人商子畏、南海門掌門人歐一峰。 門人有凌干青、聶小香夫婦、沈若華、畢秋雲、管秋霜、田玉燕、武當門下八個藍袍道人,和看山廟的小沙彌。 一行剛到峰下,就看到兩個身穿青色勁裝的漢子站在入山小徑上,看到姜太公等人朝山徑行來,立即迎上前來,抱抱拳道:「來的可是參加大會來的姜老夫子麼?」 姜太公含笑道:「正是老夫。」 兩名漢子神色恭敬地道:「那就請上山了。」 他們自然是朱九通的門徒,奉派在此守著登山小徑的人,若非參與大會之人,就得一律擋駕了。 姜太公一行魚貫登上峰頂,便由兩名一色綠衣的少女迎了上來,躬身道:「諸位姜老夫子的人了,請到西棚休息。」說完,就走到前面引路,把一行人領到西邊棚下,躬身道:「委屈諸位,峰高路險,不好搬運坐椅,只好請諸位在薄團上休息了。」 姜太公含笑道:「這樣很好,多謝兩位姑娘了。」 兩個綠衣少女又端上一把茶壺和十幾個茶碗,說道:「諸位請用茶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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