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東方玉 > 一劍破天驕 | 上頁 下頁 |
一二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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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間書房,寬敞古雅,縹湘插架之中,琳琅滿目,一張大圈椅上,端坐著一個鬚髮如銀,臉色紅潤的慈祥老者,這時已經站起身,臉含微笑,朝凌干青望來。 此老不用說就是華山派掌門人商子畏了! 賀文元搶上一步,低聲道:「凌兄,這就是家師了。」 凌干青慌忙趕上幾步,作了個長揖,說道:「晚輩木劍門下凌干青拜見商老前輩。」 商子畏呵呵一笑道:「凌少兄不必多禮,快快請坐,老夫和令師木吾道長,數十年知交,最近已有多年不見,令師可好?」 凌干青躬身道:「家師粗安,多謝老前輩。」 商子畏含笑道:「坐,坐,凌少兄到了華山,和在白雲觀一樣,不用客氣。」 說著首先坐下。 凌干青告了坐,才在下首坐下。 一名小童獻上了茶。 商子畏道:「凌少兄前來華山,求見老夫,令師必有見教?」 凌干青欠身道:「晚輩求見商老前輩,不是奉家師差遣而來。」 商子畏「哦」了一聲,奇道:「凌少兄專程趕來華山,必有事故,那是受何人指點來的?」 凌干青欠身道:「晚輩是奉姜太公姜老夫子之命,晉見老前輩來的。」 商子畏驚喜地道:「姜前輩要凌少兄來見老夫,不知有何諭令?」 凌干青從懷中取出竹脾,雙手呈上,說道:「姜老夫子給了晚輩三封密柬,第二封只寫了『去華山借太白劍』七個字,晚輩當時並不知道太白劍是商老前輩之物,到了華陰,打聽貴派是在雲靈峰,才來求見老前輩的。」 商子畏見到竹牌,不覺肅然站起,雙手接過,點著頭問道:「姜前輩的密柬呢?」 凌干青道:「姜老夫子臨行吩咐,密柬看完之後,必須立即毀去,晚輩已在少室北麓毀了。」 商子畏把手中竹牌依然用雙手還給凌干青。 凌干青也雙手接過,收入懷中,才行坐下。 商子畏面情凝重,說道:「如此機密,那定然是江湖上出現了大亂子了!哦!」商子畏口中哦了一聲,說道:「凌少兄且請寬坐,老夫要和你慢慢的談。」 一面回頭朝垂手站在一旁的賀文元問道:「文元,你調查清楚了麼?你五師弟門下在華陰如何開罪凌少兄的?」 賀文元在師尊面前,不敢隱瞞,只得把凌干青在客店打聽華山派所在,還探問師尊姓什麼,五師弟(戴良規)據報,懷疑凌干青是向華山派尋事來的,才命門下弟子在酒樓試探凌干青武功,詳細說了一遍。 商子畏勃然作色道:「這就是了,凌少兄不是奉他令師之命,前來華山,他初出江湖,此行又是極為機密,自然不便透露身分,你五師弟不該縱容門下,不問青紅皂白,對來人驟下殺手,若非為師認出是木吾道兄的『乙木真氣』,命你趕去,豈非鬧出更大的誤會來了?凌少兄是奉姜前輩之命來的,教為師如何向前輩交代?你五師弟呢?」 賀文元道:「他沒有隨同弟子前來。」 商子畏聽得更怒,一手拍著坐椅靠手,怒聲道:「他和凌少兄發生誤會,還不隨同他前來見我?你立即替我傳令下去他們下三人,狂妄無知,恃勢欺人,著即廢去武功,逐出門牆,你五師弟總算隨我多年,太華客店派你四師弟前去主持,要他回來,面壁思過三年。」 賀文元看師尊動怒,赫得只是連聲應「是」。 凌干青慌忙起立,欠身道:「老前輩歇怒,此事晚輩也有不是之處……」 「凌少兄不用替他們說話。」 商子畏道:「老夫一向很少問事,以致他們目空四海,狂妄得恃武而驕,如果來人不是凌少兄,雙目豈非被他們用竹筷打瞎了?這等門下弟子,徒增華山派惡名,老夫豈能饒恕他們?文元,你還不快去通知你大師兄,給我立即執行!」 賀文元不敢多說,唯唯領命,退了出去。 商子畏嘆了口氣道:「看來江湖武林,如今又成了多事之秋,釀成今日這樣局面,主要原因,就是江湖九大門派,日漸老大所致。」 這是他感慨之言,凌干青不好接口。 商子畏又道:「好,凌少兄,現在咱們來談談正事,你前去少林,可是姜前輩要你去見少林方丈麼?」 「不是。」凌干青道:「姜老夫子要晚輩去請的是瘋大師。」 「瘋和尚?」商子畏神色更見凝重,問道:「姜前輩要你前來邀約老夫,江湖上究竟發生了什麼大事?」 凌干青就把斗姆約姜老夫子重九五老峰之會,大略述說一遍。 商子畏沉吟道:「就憑斗姆,姜前輩還不至要你三處邀人,莫非天山三怪又蠢動了?哦,姜前輩三封密柬,還有一封邀約的是誰呢?」 凌干青道:「晚輩尚未開拆。」 商子畏含笑道:「老夫這裏,沒有外人,凌少兄不妨拆開看看,邀約是什麼人,老夫也好有個準備。」 凌干青應了聲「是」,取出第三封密柬,打了開來,只見上面只寫著六個字:「武當借玄武劍」。 商子畏雪白的濃眉忽然皺了起來,說道:「這麼說,難道五行山的幾個老魔也被斗姆煽動了不成?」 凌干青想問,但又不好意思向他多問。 「不對!」商子畏自言自語地道:「光憑太白、玄武二劍,未必能破這幾個老魔的『五行真氣』。」 說到這裏,忽然一拍巴掌,笑道:「對了,老夫忘了凌少兄是木劍門下,是東方乙木,姜前輩的中央戊土,加上老夫太白劍,武當玄武劍,那還差南方丙丁一門……」 凌干青心中一動,說道:「南海風雷門掌門人歐一峰歐前輩,已在樸樹灣了,不知是不是可當南方丙丁一門?」 「南海風雷門自然是專攻丙火一功。」 商子畏笑道:「這麼說五門俱全,姜前輩果然是為了對付五行山五個老魔的了。好,凌少兄覆上姜前輩,老夫遵諭準時前往。」 凌干青道:「商老前輩,姜老夫子只命晚輩前來向老前輩借劍。」 「哈哈!」商子畏大笑道:「姜前輩要凌少兄前來,就是要老夫親自赴會了。」 凌干青道:「能得老前輩親自前去,那自然最好沒有了。」 「哦!」商子畏又道:「凌少兄趕去武當,面見一清道兄,在解劍坡前不便說明來意,就說是老夫要你去的好了。」 凌干青感激地道:「多謝老前輩。」說完,隨手把姜老夫子的密柬在掌心一搓,立即化成粉末。 商子畏看在眼裏,心中暗暗讚道:「這位凌少兄出身木劍門下,年事雖輕,一身功夫,自己門下大概只有大弟子靈雲,差可相比!」 *** 武當山解劍坡,在武林中有個不成文的規矩,江湖人到了此地,必須解下身邊武器,始能上山。 這一規矩,在當初原是江湖上人對武當派表示的敬意,但年代久遠,一直留傳下來,武當派的人,就視為理所當然,你不解劍,他就把你當作藐視武當派,多少年來,在這解劍坡前,不知鬧過多少事。 凌干青當然不會有事,因為他身邊是一支青藤劍,那軟劍,不用的時候,可以捲起來收在身邊。 因此他和遊山的讀書相公一般,一襲青衫,飄然行來,有誰知道他是身懷絕技的武林新秀? 解劍坡左邊有三間房舍,武當山派有值日的弟子輪值,以便武林人物上山,保管兵刃之處。 凌干青聽了華山商掌門人的指點,來至解劍坡三間小瓦房門前。 這裏面正有兩位年輕道人坐在那裏聊天,凌干青拱拱手,含笑道:「道兄請了!」 武當門人派到解劍坡來值日的,都經過師長再三告誡,不得和人有什麼爭執,因此都是彬彬有禮,那兩個道人看到凌干青朝他們招呼,立即一齊站起身來,稽首還禮。 由一個年紀較長的說道:「施主有什麼見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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