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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七


  沈雪姑道:「不但總舵的人都來了,少林寺還出動了四位大師,和兩座羅漢陣,另外有幾位助陣的人。像武當青石道長、唐門掌門人唐世賢、衡山派飛雲道長、嶺南離火門的羅道長等人,都是聽到少林寺有警,自動趕來的。」

  這時已經二更天了。

  本來明亮的月色,漸漸的被烏雲所掩沒,四野的山嶺起伏,樹林深森,就更顯得一片黝黑!

  上官靖伸手一指前面的山嶺,說道:「三間茅舍,就在那座山嶺的山麓之間。」

  沈雪姑道:「你不是說茅屋裡只有一個老婆婆和一個少女嗎?我們先制住這兩個人,佔據茅屋,那是最好了。」

  上官靖道:「這一老一少,武功稀鬆得很。」

  沈雪姑道:「也許她們昨夜只是一時湊手不及,魔教老巢所在,派在下面的人,不可能如此易與,我們還是小心些好!」

  茅舍漸漸接近了。

  上官靖伸手取出面具,覆到臉上,說道:「還是由小弟領先,說是從三官廟一路巡查過來的,這樣就可免得那老婆子起疑,就容易下手了。」

  沈雪姑道:「這樣也好。」

  丁瑤道:「我也要戴上面具嗎?」

  上官靖道:「你不戴沒關係,只要跟在我後面就好。」

  當下由上官靖為首,走在前面,沈雪姑、丁瑤、金鼠三人在他身後,疾快地走近茅屋。

  茅屋中住的是農家,二更天了,自然早已沒燈火了。

  上官靖在竹籬門口停住,右手一抬,說道:「何津航,你上去看看,屋中有人嗎?」

  金鼠走入竹籬,來至茅簷之下,正待用手叩,發現兩扇柴扉只是虛掩著,伸手推,呀然開啟,他舉步走人堂屋,站定下來,大聲道:「屋裡有人嗎?」

  屋中仍然沒人答應。

  上官靖心中暗暗奇怪,跟著走人,朝左首廂房走去,定睛一瞧,木床上躺臥著一個灰布衣衫的老婆子,定著雙目,一動不動,看她神情,似被人點了穴道,一時大為納悶,忖道:「她是被什麼人制住的呢?」

  目光一動,發現老婆子身邊,還放著一堆東西,走近床前,才看清楚,原來是一張面具和一堆花白假髮。

  拿起面具一看,竟和灰衣老婦的面貌一般無二。

  上官靖不禁笑了,暗暗地忖道:「原來是竹逸先生已經來過了,這老婆子是他給制住的。」

  只聽房門口響起丁瑤的聲音,叫道:「大哥,右廂房的少女已經被人制住了。」

  上官靖道:「她身邊是不是有一張面具?」

  「是啊!」丁瑤道:「你怎麼知道的?」

  上官靖道:「這裡也留下一張面具。」

  沈雪姑走了進來,說道:「看來劉前輩已經來了,堂屋木桌上,還有一盒易容的藥物,瑤妹,來,你把這張面具戴上了。」

  隨手把一張面具遞了過來。

  丁瑤接過面具。問道:「大姐要我改扮那丫頭嗎?」

  沈雪姑說道:「這是劉老前輩的意思,不然,他留下了這張面具幹什麼呢?」

  丁瑤道:「大姐那是要改扮這老婆子了?」

  沈雪姑笑道:「劉前輩此舉,必有他的深意,你快去把她衣衫脫下來,穿到身上就行,動作要快些。」

  她也走近木床,迅快脫下老婆子衣衫,穿到身上,然後戴上花白假髮,再把面具覆到臉上,伸手拉過了一條棉被,蓋在老婆子的身上,放下了布帳,回身走出。

  上官靖在她穿衣服的時候,已經退出左廂,回到了堂屋裡,果見桌上放著一隻小木匣,那是竹逸先生的易容箱,心中暗道:「劉前輩已經臨時在兩張面具上易了容,還要留下易容木匣作甚,難道還要自己改扮什麼人嗎?」

  沈雪姑回到堂上,說道:「靖弟,你看我像不像?」

  上官靖回過身去,打量著她,緩緩地說道:「面貌、衣衫,自然是很像了,只是聲音有點不對。」

  沈雪姑笑道:「我這是和你在說話,這幾天,我們幾個人都跟劉前輩學了一手,不信你聽聽就知道了。」接著就變成一個蒼老的婦人聲音,說道:「年輕人,你現在相信了吧?」

  上官靖點點頭道:「現在差不多了。

  說話之時,丁瑤也在右廂房走出,正待開口。

  沈雪姑輕噓了一聲,道:「有人來了!」

  丁瑤低聲道:「金鼠呢?」

  上官靖笑道:「你不用替他擔心,唔!是從後面來的,大概有七、八個人呢!」

  只聽幾個人的腳步聲走近便已停住了。

  只有一個人大步地走了進來。

  上官靖早已取起桌上易容木匣,一下闖入左首廂房。

  沈雪姑也朝丁瑤輕輕推了一把,以「傳音入密」說道:「你也回到房裡去,這裡我會應付的。

  接著只聽那人叫道:「巴大娘,你睡了嗎?」

  上官靖聽他口音,正是昨晚巡山的「二師兄」,這就以「傳音入密」朝沈雪姑道:「來人是他們二師兄,昨晚巡山的就是他。」

  沈雪姑學著蒼老的聲音接口道:「老婆子睡了剛起來,方才三官廟的人巡夜,居然巡到這裡來了。」

  擦地一聲,打著火媒,點起了桌上的油燈。

  那二師兄手持摺扇,已從廚房中走出,哼道:「大師姐怎麼會要人到這裡來的?」

  上官靖聽得心中一動,暗道:「他口中的大師姐,大概就是假冒娘的管玲玲了。」

  沈雪姑道:「那可能不是大姑娘的意思,是那小子自作主張巡了過來的。」一面用衣袖拂著木椅,陪笑道:「二公子請坐。」

  二師兄冷漠的道:「巴大娘不用客氣,你們可曾露了身份?」

  沈雪姑笑道:「老婆子怎麼連這點都會不懂?只說咱們是祖孫二個,沒別的人了,那小子信以為真,就帶著人走了。」

  二師兄一手搖著摺扇,問道:「四師妹呢?睡了嗎?」

  丁瑤在右廂應道:「誰說小妹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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