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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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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假畢元口中喝了聲「好」,突然雙爪揚起,接連攻出了五招,就在五招攻勢之中,從他掌心無聲無息,飛射出一片灰白細芒,朝畢元襲來,他使的正是白骨門的「白骨飛芒」! 畢元看的大怒,左手一抬,掛在中指的銀拂,連揮幾揮,護住全身,雙足一點,身形突然騰空躍起。 劍演「金形三絕劍」,劍劍俱帶殺機,飛灑出一片無數白銀。這「金形三絕劍」,乃是西煞畢元賴以成名的絕招,平日極少展露,此刻因對方武功不在自己之下,久戰無功,再加在動手之際,暗下毒手,射出「白骨飛芒」,不由的激發了他的殺機。 「金形三絕劍」,劍勢乍展,果然凌厲非凡,但見劍光揮動,風起八步,兩三丈間,頓時佈滿了一層森寒的肅殺之氣,劍光如電,奇亮耀目。眨眼之間,就把假畢元圈入在一片銀光之下。 假畢元幾乎連對方劍勢都未看清,哪裏還有還手的機會,一時心頭感到無比的震駭,再待撤身後退,已是不及。 但覺右臂驟然一緊,被畢元銀拂纏住,眼前銀光一閃,一柄雪亮長劍,已經擱在項頸之上。 畢元臉色冷峻,微哂道:「閣下如果掙動一下!畢某長劍就會削落你的腦袋瓜來。」 假畢元打鼻孔冷哼出聲,張口之間,從他口中噴出幾縷灰白細芒,朝畢元迎面射出。左手一抬,「嗖」的一聲朝他擱在肩頭上的長劍隔去。這一下,動作奇快,換上一個人,只怕很難躲閃得過。 但西煞畢元以左拂右劍,在江湖上闖蕩了三十午,博得西煞之名,豈是偶然?尤其他左手一柄銀拂,專捲敵人兵刃和專破暗器。 他既已識破對方是白骨門的人,白骨門的「白骨飛芒」以狠毒出名,使用的人,有的裝在兵刃之中,有的使用針筒,有的稱為「口中針」,暗藏口中,以真氣吹出。 畢元自然早已想到,也早已有了防範。此刻一見對方張口吹出幾縷灰白細芒,不覺仰天發出狼嗥一聲長笑,喝道:「閣下真是太不自愛了。」 左手銀拂突然圈起,化作一蓬千萬縷銀絲,朝前捲出,一下就把幾縷灰白細芒絞得粉碎。 右手力貫劍身,按著不動,假畢元右手鐵爪一撩,響起「錚」的一聲金鐵交鳴,但依然未能把畢元的長劍隔開。畢元趁勢長劍一振,劍尖疾落,一下拍擊在假畢元的左胸「將臺穴」上。 這一下,畢元心頭狂怒,出手也自然較重,假畢元口中,悶哼一聲,應劍倒地,閉過氣去(「將臺穴」位在心臟大動脈間,為胸部要穴,尤以左乳為烈,一經點擊,立時氣塞,如不及時搶救,可立致死,右穴雖較左穴稍輕,但如遭點擊,亦可致命,輕者咳嗽不停)。 畢元冷冷一笑道:「原來你也只有這點能耐!」 倏地跨上一步,長劍一拍,喝道:「你說!你叫什麼名字?」 假畢元經他長劍一拍,果然清醒過來,雙目方睜,口中一陣猛烈的咳嗽,咳得他雙手撫胸,忍不住彎下腰去。 怒目瞪著畢元,斷續的厲聲道:「合罕,合罕,你……合罕,殺了我吧!合罕……」 畢元狼嗥般笑道:「我用不著殺你,咱們騎驢看賬本,走著瞧,你一天不說,我就讓你喘一天,但閣下別忘了超過了十二個時辰,你就會咳上一輩子,那可別怪畢某。」 假畢元穴道受制,咳得滿頭都綻起了青筋,還是「合罕」「合罕」咳個不停。 他心裏明白,畢元說得不假,西煞陰損出名,他點的穴道不解,咳嗽不會停止,如若超過十二個時辰,就會終身殘廢。 白骨門人平日縱然自恃自大,但假畢元遇上心狠手辣的西煞,不怕得罪白骨門,他也就做不起來了,口中一連串的咳嗆聲中,恨恨說道:「合罕、合罕,在下官伯達,合罕……」 畢元道:「假冒畢某,是受何人指使的?」 假畢元咳嗽不止,繼續說道:「合罕,在下……合罕只是……合罕,合罕受人之託……」 畢元追問道:「閣下受何人之託?」 假畢元道:「這個合罕,合罕……恕難……合罕奉告,合罕。」 畢元道:「好,朋友既然不肯說,畢某也不難為你,但待此事一了,自會送你上鐵棺峽去。」 鐵棺峽,正是白骨神君隱居之地,也是白骨門的所在。 假畢元聽畢元說,要把他押上鐵棺峽去,不禁臉色大變(他戴了面具,外人自然看不出來)。 畢元可沒待他開口,一指點了他穴道,說道:「閣下目前且歇一會吧!」 假畢元沒有說話,雙足一軟,就往地上坐了下去。 現在,這座敞廳上,所有賊黨已經擒的擒(假葉法全、假畢元被擒),死的死(假上官相服毒自殺),逃的逃(假天破大師,假北煞卜元慶,假南煞戚建公三人奪門逃走),剩下來的,已只有自稱新任龍君的冷青萍一個人,還在和畢倩倩揮劍力拼,勝負未決。 那是因為二人學的都是龍君真傳「毒龍劍法」。這套劍法,本以奇毒狠毒取勝,但這回你會的我也會,你中途變招,我也隨著換式,依然是見招拆招。誰也無法瞞得過誰,誰也休想佔得了誰的便宜。就這樣,劍劍交擊,力拼了三百招,還是難分難解,不勝不負之局。 東煞上官相要卓玉祥、慕容貞守護正在運功逼毒的北煞卜元慶,和穴道受制的假葉法全、假畢元二人,他卻和西煞畢元從左右兩側抄了過去。 激戰中的冷青萍突然「唔」的一聲,封開畢倩倩的劍勢,喝道:「住手。」 畢倩倩冷聲道:「你可是願意束手就縛了麼?」 冷青萍理理鬢髮,嘿然道:「我還不至於束手就縛。」 畢倩倩道:「難道你還有勝算!」 冷青萍道:「我勝算雖無,但也並未落敗。」 畢倩倩道:「那你幹麼叫停?」 冷青萍道:「我想和你們談談條件。」 畢倩倩冷笑道:「此時此地,你還配和我們談條件?」 冷青萍冷冷一哂道:「畢姑娘莫要忘了你們是在什麼地方,我說出和你們談談條件,自然有和你們談條件的資格。」 畢倩倩道:「你說,你有什麼資格?」 在她們說話之時,東煞上官相、西煞畢元早已一左一右,到了兩人身側八尺光景,站著停下來。冷青萍目光一動,望了二人一眼,冷冷說道:「我先想知道,你們之中,誰能作得了主?」 畢倩倩被她問得一呆!不錯,自己目前既非龍君身分,自然就不能再統率四方煞神。 再說四方煞神之中,有一個是自己父親,一個是自己義父,自該由他們作主,自己實在不該仍以龍君自居。 上官相呵呵一笑道:「倩兒,你是龍君指定的繼承人,這位冷姑娘,也自稱是龍宮之主,目前咱們親眼目睹,看到了這許多冒名頂替之人,足見這冷姑娘一夥,善於作偽。咱們既無法證明她說的是真是假,自然更無法證明她身分的真假,方才是你和她動的手,就是要提條件,自然也該向你提出才對。」 冷青萍目光斜睨,道:「這是說她可以作主了?」 畢倩倩道:「我自然能作主了。」 「好!」冷青萍冷冷的道:「那麼我就請畢姑娘先看看你們之中,可會缺少了什麼人嗎?」 不用看,都很清楚,一行人中,天破大師已經西歸,葉法全是追趕南煞戚建公去的,至今未回。她說的「缺少了誰」,自然指的是崑崙掌門葉法全無疑。 畢倩倩冷聲道:「你有什麼話,只管說。」 冷青萍道:「我要帶走他們兩個。」 伸手指了指穴道受制的假葉法全和假畢元二人。 「你要帶走他們二人?」畢倩倩意外的瞥了她一眼,問道:「憑什麼?」 冷青萍道:「在你們的心目中,我雖然自稱是新任龍君,但我從前只是郝總管手下的一名龍宮使女青兒,對不對?」 畢倩倩不耐道:「你是在拖延時間。」 冷青萍道:「你先回答我,我說的對不對?」 畢倩倩只是打鼻孔裏「唔」了一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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