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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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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聽說爹和二叔、三叔無故失蹤,自然要跟進去看個究竟,但不明內情的人,還以為這二位年輕相公少不更事,只是為了好奇而已! 經過神龕,有一道門戶,門外是一個小天井,這時候雨還下得很大,大家冒雨越過小天井。 因前面有趙剛、李健擎著兩支火筒照明,很清楚的可以看到小天井中雜草叢生,已有很久沒有人除草了。 沒有人除草,就是說已好久沒有人整理了。 大家勿勿跨上三級石階,迎面有幾扇已經給風雨吹打得發白的花格子長門,只是虛掩著。 裡面像是一間佛堂,也像是客室模樣,中間一張方桌,和幾把木椅,桌上香爐燭臺,但積塵甚厚。 此外就別無一物,連地上到處都是塵沙,顯見已久無人住。 侯休看得一呆。 綠袍老者明明說他主人住在後進,但這裡明明久已沒人住了,那麼師伯等幾個人到哪裡去了呢? 羅尚武一個箭步掠到左廂房門口。 趙剛手持火筒連忙跟了過去。 不用進去,只要在廂房門口,就可以一目了然,房內只有破床破椅,到處都是瓦礫灰塵。再看右廂房情形也差不多。 羅尚武口中咬了一聲說道:「奇怪,師叔祖他們進來的時候,如果看到這樣的情形,那綠衣老頭的主人就不會住在這裡,這許多人難道還會上他的當?」 他這話沒錯,終南五老的金鞭叟田五常、白虎門掌門人白虎神暴本仁、皖西三俠,都是成名已久的老江湖。江湖上各式陣仗,哪一種沒有見識過?僅憑一個綠袍老者豈能騙得過這些人?如今居然一個人也不見了。 而且最奇怪的,屋中竟會沒有一點打鬥動手的痕跡,好像這些老江湖到了這裡,就突然神秘失蹤了! 黑豹侯休問道:「大叔,後面還有什麼地方?」 虎倀夏侯前道:「沒有了,左邊只有一間廚房,連灶都倒坍了,到處都漏著雨水。」 侯休望著他問道:「大叔,你看這是怎麼一回事?」 這些人中,當然要數虎倀夏侯前江湖閱歷最深了,但他看著眼前這一情形,也不覺搔搔頭皮,無可奈何的道:「這個……屬下也看不出一點跡像來,照說像掌門人和金鞭叟、皖西三俠等五人,極不可能遭人劫持。甚至會連動手的機會都沒有,這實在太不可思議了,若非親自經歷,就是說出去,也沒有人會相信……」 侯休道:「但大師伯他們明明失蹤了,這是事實。」 李小雲沒有作聲,只是暗暗留心觀察,心裡也在轉著每一個可能發生的念頭,但她究竟是毫無江湖經驗的人,連虎倀夏侯前這樣一個老江湖都瞧不出來,她又如何瞧得出來? 夏侯前、趙剛、李健三人就像獵犬一樣,目光不注的朝四周溜動,在三間破敗的禪房裡,每一個角落都仔細的看遍了,依然一無所得。 最後夏侯前頹然的道:「看來這裡是找不出什麼名堂來的了,他們好像根本就沒有進來過。」 羅尚武道:「那麼這些人又會到哪裡去呢?」 夏侯前道:「事情果然大有蹊蹺,咱們還是退出去再從長計議吧!」 大家退出大殿,還是討論不出一個結果來。 李小雲和南宮靖依然回到靠壁處坐下。 大家只當兩人為了好奇才跟進去瞧瞧的,事情當然和他們無關。 李小雲人雖倚著牆壁坐下,但失蹤的是爹和霍二叔、謝三叔,豈會和她無關? 她雖沒和夏侯前、侯休、羅尚武等人磋商,但心知憑他們幾個人,也磋商不出什麼名堂來的。 她只是默默的在心中盤算著:這失蹤的五人中,自以金鞭叟田五常武功最高,名氣最響了。 其次則是白虎神暴本仁,最後才輪到皖西三俠。 有這五個人走在一起,江湖上真還想不出什麼人能把他們劫持了去;但爹等五人明明失蹤了,擺在眼前的情況,極可能是遭人劫持了去。 以五人的武功,尚且神不知鬼不覺的遭人劫持,還有誰能查得出頭緒,可以把爹他們救出來呢? 現在自己該怎麼辦好呢? 因為眼前有兩件事,都是急事,一是南宮靖神志受迷,師傅要自己陪他到九華山去。一是爹等五人突然失蹤。 她考慮再三,爹等五人如果遇上強敵,這強敵又是爹等五人的仇人,那麼早就橫屍在後進了。 用不著把他們劫持了去,既然劫持了去,其中必定另有原因,並不一定會把他們置之死地。 何況憑自己這點武功,也未必查得出來,只怕還沒查到眉目,就送了性命,不如先去九華,讓南宮靖迷失的神志治好了,自己也可以多一個幫手。 想到這裡,心裡有了決定,就沒有方才的心亂如麻了。 再聽虎倀夏侯前、侯休、羅尚武,也在商討不出所以然來之後,有了結論,侯休他們白虎門還有幾個師叔。 羅尚武這邊,因金鞭叟是終南五老的老三,他無故失蹤,羅尚武當然也要趕去終南,大家只有各自去搬救兵。 這一個晚上,大家七嘴八舌,亂哄哄的自然誰也不想睡覺了,真是最長的一夜! 第二天清晨,雨已停了,晨曦也漸漸升起。 白虎門和永勝鏢局的人為了要去搬救兵,天一亮就走了。 李小雲睜開眼來,大殿上已經剩下自己和南宮靖兩人,連那個頭戴氊帽的鄉下老頭也不知什麼時候走的,這就站起身,叫道:「大哥,我們也該走了。」 南宮靖答應一聲,站了起來。 兩人走出廟門,就沿著大路走去。 南宮靖走了一段路,忽然道:「兄弟,昨晚那個綠衣人,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他。」 李小雲聽得一怔,心中不禁暗暗高興,大哥被迷失的神志,最近好像已經清楚了不少,這就急急問道:「你哪裡見過他的?」 南宮靖道:「我想不起,這人總好像見過的。」 要知他雖被某種獨門藥物迷失了神志,但他總究從小練的是佛門神功「易筋經」,時間稍久,失去的記憶,自可稍稍恢復一些過來。 李小雲道:「不要緊,你慢慢的想想看,是不是會想得起來?」 南宮靖招搖頭道:「想不起來了,我已經想過了,昨晚我看到他的時候,就覺得在哪裡見過,但想多了,反而一點頭緒都找不到了。」 李小雲心中暗道:大哥既然見過此人,那就好辦,只要他神志恢復了,他一定會想起來的,只要有了線索,還怕會找不到人?一念及此,就道:「大哥想不起來,就不用想了,我們快些趕路吧!」 兩人腳下加緊,中午時光就趕到安慶,用過午飯,就趕到渡江埠頭,正好有一條渡船即將開船。 李小雲拉著南宮靖匆匆登上了船。 船艙早已擠滿了人,水手們解纜啟航,李小雲因在艙內人多氣濁,從每個人身上發出來的味道,實在不好受,就悄悄拉了一把南宮靖的衣袖,退出船艙,站到船艙外的甲板上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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