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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


  張寒生陰笑道:「你不是已經見過了麼?她就在島上好好的活著。」

  岳小龍想起那天的情情形,娘神情呆滯,一舉一動,有如僵月一般。但覺心頭熱血沸騰,不禁噴目喝道:「你們可是把家母迷失了神志?」

  張寒生道:「老夫答應帶你同去,你不是就可以看到令堂了麼?」

  岳小龍道:「你說的話,算數麼?」

  張寒生道:「老夫身為無名島總令生,說過的話,自然作數了。」

  岳小龍道:「有什麼條件?」

  張寒生洪笑道:「你隨老夫同去,到了島上再說不遲。」

  岳小龍還沒開口,只聽假分田布衣的二郎神丁守福站在不遠處,以「傳音入密」說道:「少門主不可上當,千萬去不得。」

  張寒生突然回過頭去,目中寒芒電射,直向田布衣投去,沉聲道:「你說什麼?」

  「傳音入密」施為之人,必須有精深內功,練音成絲,出我之口,入彼之耳,旁人縱然近在咫尺,也無法竊聽。

  丁守福聽張寒生回頭喝差別,心下不禁大驚,暗道:「只有練成天耳通的人,才能聽到別人傳音入密的語絲,此人一身修為,當真非同小可!」心念一動,一面慌忙躬身道:「屬下沒有說話。」

  張寒生沉哼道:「老夫明明聽你和他說話。」

  丁守福惶恐的道:「屬……屬下真的沒有……」

  張寒生沒去理他,回過頭來朝岳小龍問道:「如何?你想好了麼?」

  岳小龍道:「在下覺得張總管此舉,似乎另有用意?」

  張寒生一陣嘿嘿乾笑,道:「不錯,老夫可以讓你母子見面,唯一的條件,是你交出『同心劍譜』來。」

  岳小龍道:「在下要是不答應呢?」

  張寒生道:「老夫面前,你小子別無選擇的餘地。」

  岳小龍霍然後退半步道:「你要和在下動手麼?」

  張寒生哂然道:「你和老夫動手,還是束手就縛的好。」

  岳小龍雙目放光,敞笑一聲,道:「在下如能擒下總令主,大概可以交換家母的了。」

  張寒生點頭道:「足足有餘,問題只是你小子如何擒得老夫?」

  岳小龍道:「擒你何難之有?」

  突然身形一側,直欺過來,左手一揚,使了一記虛招,右手三個指頭,已經搭上了張寒生左手脈腕。

  這第一把上,他就使出了楊公忌的「亂石穿空」身法,和奕仙樂天民的「擒拿手」,兩種奇學,並在一把上使出,果然奇妙莫測!

  張寒生一身功力已臻化境,但也沒見過這等奇奧手法,但覺左手脈腕一緊,已被岳小龍一下扣住,心頭不覺吃了一驚,暗道:「這小子使的是什麼手法?」一面呵呵大笑道:「好小子,果然有你的。」

  左手輕輕一揮,朝外丟出。在他想來,這一丟手,至少也把岳小龍摔出一丈來遠,那知手腕一震,但覺岳小龍三個指頭,有如鐵精一般,緊扣脈門,這一丟之勢,只是把對方丟得腳根離地,但隨即站住了椿,三個指頭,卻絲毫沒松。

  張寒生不禁又是一怔,迅速忖道:「這小子三年工夫,一身功力,居然練到這般精純!」心念一動,正待加重幾分力道,朝岳小龍逼去!

  突覺岳小龍手腕一震,抓著自己脈門,朝外丟出。

  當然憑岳小龍的功力,和張寒生數十年修比,總究還差上一截,但他這一丟手,居然也把岳張寒生丟得腳跟離地!

  岳小龍扣著對方脈脫,無法把張寒生丟出,張寒生同樣沒有法子摔得開岳小龍三個指頭。

  雙方全都感到暗暗吃驚,一時之間,竟然相持不下。要知這等內力相拼,雙方同時貫注內力,優勝劣敗,絲毫不能勉強。岳小龍雖在會仙府學得玄門正宗內功,總究為時尚淺,和張寒生數十年苦練的功力相比最後落敗的,自然是岳小龍無疑。

  就在此時,突然微風一颯,一條人影,一下欺到張寒生身後,駢括如戟,閃電般朝他背後「脊心穴」上點到!

  這一看出手奇快,站在邊上的馬飛虹睹狀大驚,暴喝一聲:「田布衣你瘋了!」

  舉手一掌,劈空擊去。

  原來那人正是假扮田布衣的丁守福,他看岳小龍一動上手就扣住張寒生脈門,心頭又驚又喜,但轉眼之間,發現兩人竟然拚上內力,不由心頭狂駭,一時顧不得洩露行藏,欺身過去,一指朝張寒生背後點出!

  這一指,他用上全身力氣,但聽「撲」的一聲,手指點在張寒生背上,恰好鐵石一般,中食兩指,幾乎折斷,心知不好!

  這真是說時遲,那時快,但聽張寒生大笑一聲,身形陡然一震,兩條人影,猶如斷線風箏一般,一前一後,飛震出一丈來遠!

  原來岳小龍三個指頭雖然刁在張寒生脈門,但卻像黏在他手腕上一般,要想放手,都已無法放開,只得運起功力,和他全力拼搏,臉上已然隱現汗水。心中雖然大感震驚,但卻不敢絲毫鬆懈……

  就在此時,便覺一股大力傳了過來,一下把自己震彈出去。

  張寒生大笑未落,人如天馬行空,緊接著飛撲過來,洪笑道:「小子,你就是學會『兩儀玄功』,也只不過皮毛而已!」

  身子淩空,一腳踢了過來!

  這一腳奇快無比,奇幻無比,所取部位,竟是「氣海穴」,「氣海穴」若真要被他踢中,一身功力就盡廢了。

  岳小龍知他一身武功,非同小可,急忙使出「亂石穿空」的身法,身形向左跨出一步。說也真險,但聽「呼」的一聲,一道腳影,擦身而過,只是分毫之差,就非被踢中不可。

  張寒生洪笑一聲道:「好小子,區區迷蹤身法,也在老夫面前施展?」呼的一掌,劈了過來。

  卻說田布衣(二郎神丁守福)一指點上張寒生「脊心穴」,一個人卻被震飛出去,一丈來遠。

  就在他堪堪站住,馬飛虹已然一驚而至,一張馬臉,陰沉沉的,目注田布衣,喝問道:「田總管;你居然敢出手偷襲總令主。」左手五指如約,猛向田布衣抓來,口中接著喝道:「你幾時和彩帶門有了勾結?你說!」

  丁守福揚手一指,直向他掌心點去,口中輕笑道:「兄弟投效銅沙島,馬堂主還在關外呢?」

  馬飛虹馬臉一沉,怒聲道:「田總管一向追隨班遠,難怪心有異志了。」

  丁守福大笑道:「馬堂主莫要忘了,你也是班遠技進來的,沒有班遠,齊教主會認識你?」

  馬飛虹聽的勃然大怒,喝道:「反了,你當老夫不能處置你麼?」搶手又是一掌,朝丁守福迎面劈來。

  丁守福輕笑道:「馬飛虹,你當田布衣怕了你麼?哈哈,那是你輕信田某了!」

  右掌一揮,硬接馬飛虹一掌。

  馬飛虹出身魔教,兩手練的是魔教陰毒功夫,如今右臂雖廢,他左手「陰風透骨掌」,仍然是不可硬接的。

  馬飛虹看田布衣揮掌硬接,心中暗暗罵道:「你明知我練的『陰風透骨掌』還敢硬接,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接得下去?」

  雙方一迎一往,掌勢奇快,但聽「砰」的一聲,兩掌接實。

  兩人卻同樣的岸立不動,誰也沒有後退半步。

  馬飛虹只覺對方掌力之強,幾乎不在自己之下,心頭微微一怔,陰笑道:「原來你早就準備和馬某動手的了。」

  原來一掌接實,他才發現田布衣手上,戴著鹿皮手套。

  丁守福嘻嘻一笑道:「馬堂主誇獎了,兄弟在你老哥手下,平日也總得提防一二。」

  馬飛虹怒哼一聲,喝道:「好,你再接老夫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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