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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八


  阿菊道:「你不相信?」

  馬飛虹陰聲道:「老朽盛筵根待,原無惡意,但兩位若是不肯實說,老朽說不得只好不客氣了。」

  唐繩武短劍護胸,左手也暗暗凝聚了「黑煞掌」功力,雙目緊注在馬飛虹的臉上。

  馬飛虹話聲一落,口中咳嗽了一聲,但見寒光一閃,三名伺立身後,手捧銀壺的黑衣漢子,忽然手中多了一柄鋒利尖刀!

  動作敏捷,翻腕之間,三把尖刀,同時抵在蕭不二三人咽喉之上。

  馬飛虹陰笑道:「如何?兩位若是不想傷了師傅和爺爺,就該說出小魯班藏匿之處了。」

  阿菊駭然道:「快放手,別傷了我爺爺。」

  馬飛虹道:「小姑娘,還是你說吧!」

  阿菊道:「我真的不知道。」

  唐繩武心情激動,大喝道:「我知道。」

  突然短劍一揮,欺身直撲過去,劍先掌後,連環擊到。

  他這一劍蓄勢已久,劍風盎然,十分淩厲;

  馬飛虹早已料到他有此一著,但沒想到唐繩武劍勢會有這般勁急,身形一閃,避開了劍勢,但唐繩武隨劍而發的「黑煞掌」,卻已無法再避。

  他原是攝魂掌班遠手下的副堂主,自然識得「黑煞掌」的厲害,那敢出手硬接,袍袖一揮,拂出一股暗勁,同時使展大挪移身法,讓了開去。

  他總究功力深厚,又怕唐繩武的「黑煞掌」含有奇毒,這一拂幾乎使了八成力道,暗勁潮湧,硬將唐繩武向前撲去的身手,生生給震退回來。

  唐繩武被他這一拂之勢,震得血氣翻浮,心頭不禁大駭,暗道:「這老賊右臂下垂,只有一隻左手,還有如此深厚內力!」

  馬飛虹閃開數步,尖笑道:「王老弟再要出手,那是不顧尊師的生死了?」

  唐繩武一擊不中,反而被人震退,究竟投鼠忌器,不敢再次出手,立即按劍,喝道:「司馬老丈已經答應你們之聘,你不願信諾,暗中劫持了司馬老丈,還把我師傅和張家祖孫擄來,究是為了什麼?」

  邙山鬼叟陰森笑道:「這小子暗施無形之毒,兄弟三個劣徒,差點中毒身死,馬堂主不必和他多說,由兄弟把他擒下就是了。」

  馬飛虹一手拂須,微微搖頭,道:「不用老兄出手,兄弟原無和紫煞門結嫌之意,有蕭老哥在此,王老弟還不至強頑的連師傅都不顧。」一面抬目朝唐繩武笑道:「王老弟,依老朽相勸,你該別無選擇了。」

  原來他還是把唐繩武當作是蕭不二的門下,不敢輕視紫煞門。

  阿菊道:「我們真的不知道老主人下落,你要我們怎麼說?」

  馬飛虹沒加理會,目光依然注視著唐繩武問道:「王老弟,你呢?」

  唐繩武王容道:「小可只知司馬老丈真的被人使迷香劫持而去,如若不是你們擄來,小可就不知道了。」

  馬飛虹目光一動,點頭道:「好,老朽暫且相信你們,小魯班真要被人劫持,者朽自可很快查的出來,只是在尚未證實之前,老朽不得不屈留幾位……」

  唐繩武道:「你打算怎樣?」

  馬飛虹道:「老朽已經一再聲明,並無和紫煞門為敵之意,更無須和張家祖孫為難,屈留兩位,咱們只是作一筆很公平的交易。」

  唐繩武道:「什麼交易?」話聲出口,只聽耳邊響起田布衣的聲音說道:「小哥不可答應他。」

  馬飛虹笑了笑,道:「老弟先放下兵刃再說。」

  唐繩武道:「你先說清楚了。」

  馬飛虹道:「這交易簡單的很,這樣吧,老朽可以先釋放張家祖孫,但賢師徒須暫時留在此地。」

  唐繩武道:「如何留法?」

  馬飛虹道:「賢師徒留在此地,作為老朽嘉賓,行動絲毫不受限制,但必須暫時由老朽封閉武功。」

  唐繩武道:「這個……」

  只聽田布衣傳音道:「他這個條件,小哥可以答應。」

  唐繩武心中暗道:「你一回叫我不可答應,一回又叫我答應,這又怎麼說呢?」

  就在此時,突聽對面房上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喝道:「馬飛虹速速出來迎接咱們少門主。」

  馬飛虹心頭暗暗一震,抬頭看去,只見兩邊屋脊上,卓然站著兩個肩負長劍的青衣漢子。

  自己手下二十幾名弓弩手,不知何時,已被來人悉數制住!

  這兩人來得好不突兀,以廳上諸人的武功,竟然未曾發現他們是如何出手的?」

  黑衣秀士陸寒生臉色一變,正待長身掠起!

  馬飛虹急忙以目示意,要他不可妄動,一面朝屋上拱拱手,尖笑道:「兩位夤夜光臨,不知是那一路的朋友,何不請下來一談?」

  屋上兩人還未回答,突聽「喀」的一聲,廳前兩扇院門忽然大開,大踏步走進一個身披天藍大氅的人來!

  那人生的臉如淡金,濃眉如劍,氣概威武,看去不過三十出頭,尤其雙目之中,閃動著逼人神光。

  這人後面,緊隨著四個青衣勁裝漢子,肩負長劍,腰束彩帶,只要看他們矯捷的步履,一身武功,大非弱手。

  馬飛虹一眼瞧到那四個漢子腰間束著彩帶,心頭不由的暗暗一震,忖道:「會是彩帶門的人!」

  要知自從三年前彩帶門主邀約一干武林高手,前往銅沙島,一去不返,彩帶門的人也已絕跡江湖,許久不曾露面了。

  ▼第十一章 陰人毒手

  唐繩武不知來的是誰?但覺那藍氅人虎步龍行,顧盼之間,另有一種攝人威勢,自己和阿菊站在廳前,就顯得大是不如人家,腳下不由自主的往邊退了兩步。

  馬飛虹心念電轉,不覺呵呵笑道:「原來是彩帶門的朋友,兄弟失迎了。」

  階前八名黑衣武士因有堂主出聲招呼,並未出手攔阻。

  那藍擎人直入花廳,目注馬飛虹,冷冷一笑道:「在這裡興風作浪的,原來是銅沙餘孽。」

  話聲清冷,聽來份外刺人!

  馬飛虹忖道:「此人口音聽來十分熟悉,這會是誰?」他先是一怔,繼而淡淡笑道:「閣下大概就是彩帶門的少主了,還未請教如何稱呼?」

  藍氅人冷聲道:「咱們不必通姓道名,我只要問你在崤山附近,本門有十三名弟子連續失蹤,是否是你擄來的?」

  馬飛虹仰天尖笑道:「貴門弟子失蹤,與兄弟何關?」

  藍氅人冷哼道:「因為崤山一帶,是你馬飛虹黑衣堂的勢力範圍,我不問你問誰?」

  馬飛虹陰森目光,緩緩由藍人掠過他身後四個青衣漢子,陰笑道:「閣下知道的倒是不少。」

  藍氅人不耐道:「在下無暇和你多說,本門十三名弟子,是你黑衣堂擄了,就立時釋放,不是你黑衣堂擄的,也乾脆說個不是。」

  馬飛虹朝幾人微微點了點頭,口中陰笑道:「閣下似是知道咱們不少隱秘,兄弟縱然不願開罪,也是不能放過你們的了。」

  話聲甫落,田布衣、陸寒生、邙山鬼叟等人,紛紛站了起來!

  其中邙山鬼叟和藍氅人距離最近,嗆的一聲,撤出化血金刀,陰聲道:「馬堂主要活的還是要死的?」

  藍氅人勃然大怒,目光迅快掠過眾人,冷哂道:「你們是想群毆了?」

  邙山鬼叟嘿然道:「對付你小輩,老夫連刀都懶得用,還要群毆麼?」

  藍氅人濃眉一挑,手擘抬處,突然間寒光電閃,手中已多了一柄鋒利長劍!

  他這一拔劍的動作,當真快捷如電,廳上諸人都不曾看清他是如何掣劍在手的?

  只見他長劍朝邙山鬼叟一指,冷笑道:「老匹夫撒手!」

  一點寒光,直向邙山鬼叟執刀右手飛去。

  馬飛虹看他拔劍手法,臉色微微一變,忖道:看他手法,這般快速似是岳家的閃電劍法了。一面沉聲道:「朱兄小心……」

  話聲還未出口,但聽當的一聲,一道金光,破空飛起,直向廳前激射而去!

  原來邙山鬼叟手上一柄化血金刀,已被藍氅人劍尖點飛,脫手飛了出去。

  這真是不可思議之事,大家只看到藍氅人劍尖朝邙山鬼叟指了指,並未看到他出手,邙山鬼叟一柄化血神刀,就會被震脫手,豈不是怪事?

  再說邙山鬼叟朱友泉,終究是一派之尊,內功深湛,尤其他手中的化血金刀,鋒利無匹,還淬過奇毒。

  據說邙山鬼叟在這柄刀上,下過數十年苦功,在他三尺之內,連蒼蠅也飛不進去,只要被他刀尖劃破一點皮肉,七步之內,身化膿血。

  沒想到他認為舉世罕有其匹化血金刀,竟會這般輕而易舉的被人挑飛出去!

  這一手,可把所有的人,全懾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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