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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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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繩武心頭老大的不高興,說道:「這句話又沒得罪你,何用發這麼大的脾氣?」 綠袍人突然左手揚起。露出一隻銀色的手掌,五指銳利則刀,仕盾繩武面前幌了一幌,厲聲道:「我要殺你,易如反掌!」 唐繩武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失聲道:「你……手是銀子做的……」 他這一後退,瞥見廳上掛著一道珠簾,不知何時,已經自動左右分開! 廳上一把蟠龍椅上,赫然斜坐著一個身穿錦袍的白臉中年人,臉含微笑,雙目閃閃有光,朝自己望來: 唐繩武猛吃一驚,叫道:「廳上有人!」 綠袍人經他一喝,急忙一個轉身,舉起手中火筒,朝廳上射去,口中沉喝道:「什麼人?」 唐繩武看他舉燈照去,也立即舉起手中火筒,朝廳上射去。 兩支燈光一照,廳上登時大亮,但見那白臉錦袍人只是側身而坐,笑容未斂。 在他身邊,還有八名侍女,全身上下光致致的不著寸縷,只披了一層薄如蟬翼的輕紗,在幽暗之中、婆娑起舞。 這八名侍女,不但身材生得曲線玲瓏,峰巒丘壑,絲毫畢露,皓腕舒展,姿態美妙,就是眉目間也充滿著挑逗,春情蕩漾! 唐繩武從沒見過這種陣仗,早已看的面紅心跳,不敢多看。 綠袍人同樣迅速的移開目光,口中輕嘩了一聲:「真不要臉!」 這是一幅活色生香的歌舞場面、原該配上悠揚音樂,柔和燈光,和美女妙曼的歌聲,才能有更好的情調! 但大廳上既無燈光,又無音樂,好像她們只是在黑暗中悄無聲息的舞蹈著:她們主人在黑暗中,悄無聲息的欣賞! 綠袍人已經別過頭去,突然心中一動,不覺又凝目朝廳上望去。 這一望,果然給他看出破綻來了! 錦袍人側身而坐,看去正在靜靜的欣賞妙舞,一動沒動。 尤其八名侍女,柳腰款曲,皓腕舒展,照說正該風流雲動,婆娑起舞,但她們卻好像定在那裡,一直保持原狀,紋風不動。 若說他們不是真人,卻個個神態如生,但若是真人,怎會像泥塑木雕,一直坐立不動? 綠袍人諦視了半晌,沉聲道:「咱們進去。」 這回他居然不叫唐繩武走在前面,話聲一落,一手舉著火筒,當先舉步,跨上石階,往廳上走去。 唐繩武跟在他身後,忍不住問道:「這穿錦袍的,就是桃花郎君麼?」 「桃花郎君!」綠袍人不覺機伶的一顫,目注著廳上的錦袍人,點點頭道:「不錯,可能他就是桃花郎君了……」 他走近大廳門口,又停下步來,審慎的打量著廳上情形。 唐繩武奇道:「你手上羊皮卷,不是畫著這座秘窟的地圖麼?」 綠袍人冷冷道:「羊皮卷上只有甬道的圖樣。」 唐繩武又道:「這座大廳上沒有機關埋伏了麼?」 綠袍人冷哼道:「你問我,我又問誰去?」 唐繩武道:「原來你也不知道。」 綠袍人沒有作聲,舉步跨入廳中。 唐繩武吃驚的道:「你要小心啊!」 綠袍人回頭望了他一眼,冷然道:「你怕了麼?」緩步向前行去。 唐繩武胸脯一挺:道:「我怕就不進來了。」說完,緊隨綠袍人身後走了進去。 綠袍人腳步十分緩慢,漸漸走到大廳中央,仍然不見有何動靜。 這大廳之上,陳設得富麗堂皇,這一走近,那站著八名侍女,一個個笑靨相迎,美目流盼! 尤其她們身上僅披著一層薄紗,那晶瑩如玉,豐盈勝雪的嗣體,凹凸丘壑,悉呈眼底。 只看的唐繩武周身血脈沸騰,心頭不住的亂跳,一張俊臉,登時熱烘烘的紅上了耳根。 就在兩人步履未停,突聽廊前忽然傳來了一陣悠揚細樂! 這一陣樂聲和方才在階前聽到的曲調完全一樣! 綠袍人猛然一驚,立即停住腳步。目光迅速向四下轉動。 音樂驟起,那八名裸體侍女,突然間隨著樂聲,手腳一齊活動開來,柳腰款擺,皓腕舒展,像穿花峽蝶一般,進退盤旋,婆娑起舞。 側坐在蟋龍椅上的錦袍人,也在此時緩緩的轉過身來。 他似是對綠袍人和唐繩武兩人,漠視無睹,只是臉含微笑,悠閒的欣賞著他侍女們的青春豔舞。 綠袍人看出情形不對,急忙低喝一聲:「快退出去。」 他雖然及時警覺,但是已經遲了一步,那八名侍女在這一瞬之間,迅快的錯開,隨著妙曼舞姿,把兩人圍在中間,後退之路,已被她們堵死。 這一下當真如人眾香之國,左右前後,呈現在眼前的,都是一條條美麗的胴體,如送懷,如投抱,活色生香,令人眼花繚亂! 不,她們輕挪款擺,嫋嫋逼近,皓腕轉舒,粉掌乍現,竟然朝兩人攻了過來。 綠袍人靜立不動,口中沉聲喝道:「你們還不給老夫退開?」 喝聲出口,銀光乍閃,鋒利如刀的右手五指,悠然朝前劃去! 對面一名恃女視若無睹,粉掌揚起,襲到了綠袍人前胸。 兩手乍然一接,「喀」的一聲,那侍女一條皓腕,被綠袍人鋒利銀手齊時削斷。 手腕斷處,竟然沒有一滴鮮血,卻射出一縷淡淡的絆色煙霧,來勢奇快,直向綠袍人臉上噴了過來。 綠袍人失聲道:「她們……不是人……」 原來這八名侍女,竟是由機關操縱的木偶! 綠袍人這一開口,忘了閉住呼吸,鼻中立時聞到一絲淡淡的胭粉香氣,總算他為人機警,及時警覺,立即身形一伏,疾快的滾到地上。 這原是一瞬間的事,唐繩武看他忽然滾到地上,不知是否負了傷?心頭方自一驚,突覺腦後生風,一名侍女已經欺到身後,揮掌朝後頸斫來。 唐繩武出身暗器世家,凡是練習暗器,必先練習閃避暗器,這是自幼練熟了的,不用轉念,身形一矮,便自避開,但八名侍女,這個揮掌一擊,像流水般閃了過去,另一個又飛快的欺近,揮手劈來,這中間幾乎沒有一絲空隙。 唐繩武接連閃避三個侍女的輪流攻擊,已經有些眼花繚亂,喘不過氣來。 忽然,給他發現了一個問題,就在綠袍人滾到地上之後,八名侍女的攻擊目標,全已集中到自己一人身上。 再看躺臥地上的綠袍人,在這眨眼工夫,竟如流水般退出數丈之外,他不是自己爬動,而是腳下地板旋轉,把他送出去的。 原來這大廳上,只有中間自己站立的地上,沒有轉動,那些木偶卻藉著地板轉動輸送,進退盤旋,揮舞雙手,攻擊敵人。 木偶畢竟不是真人。無論那操縱機件如何精巧,總不可能見機行事,她們雙臂揮舞,雖然配合綿密,但雙腳固定在木板上,並不能移動,只是由那方木塊旋轉進退。 無怪綠袍人這一躺下,不但躲開了攻擊,還隨同第一個發難的木偶,旋了出去。 唐繩武人本聰明,一想到這裡,那還怠慢,立時往地上躺了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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