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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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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峰仙童重她不惜自斷指甲,往後飛退,十根森寒無匹的指甲激射過來,口中呵呵笑道:「老妖婆,憑你這點伎倆,如何傷得了老夫?」 大袖一揮,堪堪射到身前的指甲,被一股無形潛力擋得一擋,就悉數掉頭反射回去,去勢比射來的時候還快了不知多少。 聖母剛剛被小老頭平空推出,十根指甲已經射到她後心,一下穿透前胸,但聽一聲淒厲的尖嗥,有如鬼哭,一個人跌墮階下,真氣已破,身軀起了一陣顫抖,就伏地不動。 雪峰仙童一個人也及時騰空飛起,從空中傳來他的話聲:「老酒鬼,這裡的事,該由你收場了。」 小老頭連忙叫道:「喂,喂,咱們說好了,此間事了,一起去喝酒的,你怎麼一個人走了?」 雪峰仙童的聲音已經到了數裡之外,說道:「我在岳陽樓上等你。」 「好,好!」小老頭連聲應著,一面朝通善大師道:「老和尚,這裡的事,你們和阮掌門人斟酌的辦理就好,鎮九畿這小子一時糊塗,他老婆已被小老兒廢了玄陰真氣。小老兒是看在他老子鎮嶽的份上,才放他們一馬,要他們兩夫妻以後好好做人,別把祖宗留下來的基業毀了,好了,小老兒可要喝酒去了。」 話聲一落,也沒見他作勢,一個人嗖的一聲,淩空飛起,越過大天井,追著雪峰神童下去。 通善大師雙手合十,口中低喧佛號,說道:「阿彌陀佛,這二位真是酒中之仙,天壤奇人。」 這時阮天華早已行功三轉,口中說道:「仙子,謝謝你,可以了。」 冰魄夫人緩緩收回手去。 阮天華跟著站起,朝冰魄夫人作了個長揖,感激的道:「若非仙子相助,在下功力淺薄,家父等人的傷勢,只怕難以很快就告痊癒,仙子大德,在下無任銘感。」 冰魄夫人甜甜一笑道:「這是老哥哥吩咐的,其實沒有我相助,以冉老前輩和老哥哥的功力,勝我何止百倍,老哥哥只是看我閑著沒有事做,才給我這個差使而已!」 她盈盈秋水一抬,又念道:「你是老哥哥的小兄弟,自然也是我的小兄弟了,以後不許叫我仙子,就叫我一聲姐姐吧!」 阮天華給她說得俊臉一紅,連忙抱拳躬身道:「姐姐吩咐,小弟遵命。」 冰魄夫人嫣然笑道:「這才是好兄弟。」 說話之時,阮松溪、商桐君、徐子常、晏梅平、桑鳩婆、羊樂公等人也紛紛站起,走來向冰魄夫人致謝。 羊樂公呵呵笑道:「仙子是阮小兄弟的姐姐,我是阮小兄弟的老哥哥,你也叫我一聲老哥哥才對。」 冰魄夫人嬌笑道:「羊掌門人是一派掌門,我有一個掌門人做老哥哥,也是榮幸得很!」 羊樂公大笑道:「這麼說,我這老哥哥是做定了。」 於立雪走了上來,朝冰魄夫人抱拳作揖,說道:「仙子賜我的冰魄神針,真是百發百中,我特地再來謝謝仙子。」 冰魄夫人輕哦一聲道:「你就是在小廟中遇上的小妹子?他呢?是不是和你一起來了?」 范叔寒走上來朝冰魄夫人抱拳行了一禮說道:「在下重傷垂危,多蒙夫人援手,大恩不敢忘,今天總算有幸見到夫人,可以向夫人當面道謝了。」 冰魄夫人含笑看著兩人,說道:「不用謝,就是要謝,我這小妹子也早已謝過了呢!」 聖母已死,芙蓉夫人被制住了,鎮少侯等劍門弟子一個個被鎮懾住了,只是怔怔的站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那還敢再行出手? 阮松溪吩咐端木讓、范叔寒和伏三泰,應天生四人進去,把鎮九畿「請」了出來。 鎮九畿武功已廢,但他畢竟是劍門山莊的莊主,由兩個青衣少女扶著走出,臉如口巽(xun)血,大聲道:「阮松溪,老夫認栽,你們要殺要剮,我鎮九畿絕不皺眉。」 阮松溪含笑道:「鎮老哥誤會了,方才雪峰冉老前輩和醉老前輩臨走之時,曾經說過,此事全由昔年玄陰教主夫人要替玄陰教主報仇,志在消滅各大門派洩恨。鎮老哥只是錯信她的慫恿,以致一步錯,滿盤皆輸,現在陰夫人已死,醉前輩也廢了尊夫人的武功,他要兄弟轉告鎮老哥,他和鎮老哥的尊人是朋友,不忍看你們劍門山百年祖業,因你一時糊塗,毀於一旦,要鎮老哥伉儷從此重新做人,善保劍門令譽,江湖各大門派還是會尊重劍門山的。」 一面朝桑鳩婆道:「桑婆婆,麻煩你去替鎮夫人解開穴道。」 龔天發道:「桑婆婆,鎮夫人身邊的倚天劍,那是我老主人故物,請乘婆婆解下來賜還。」 桑鳩婆點點頭,走上去替芙蓉夫人解開穴道,一面說道:「你這支劍,是昔年東海龍王之物,該交龔大俠送回去才是。」 說完解下倚天劍,遞還給龔天發。 龔天發雙手接過,說了聲:「多謝!」 芙蓉夫人穴道一解,發覺母親身死,自己武功已失,不由掩面哭泣起來。 鎮九畿聽了阮松溪的話,驚出一身冷汗,當下由冷秋霜扶著芙蓉夫人,鎮少侯指揮劍門弟子抬起聖母陰九娘的屍體,黯然離去。 冰魄夫人跟著向眾人告別,一手扶著小環肩頭,綽約朝門外行去。 阮松溪眼看對方邀來黑蛛神業已伏誅,幡塚三妖,崆峒十三子和勾嬤嬤還被制住穴道,這就替他們解開穴道,勸告了幾句,幡塚三妖和十三子滿面羞慚,只拱了拱手,往外就走。 桑鳩婆走到勾嬤嬤面前,呷呷尖笑道:「勾婆子,如果以你的罪行,該當死有餘辜,但阮掌門人仁慈為懷,你既已被擒,就不忍再加以誅殺,老婆子總算和你相識數十年,要奉勸你幾句,此去革面洗心,好好做人。」 話落手落,解開了她穴道,但也廢去了她的武功。 勾嬤嬤臉色劇變,顫聲道:「你……廢了我的武功?」 桑鳩婆道:「你留了武功,適足以濟惡,廢了武功,也許作不了惡了。」 阮松溪眼看諸事均已辦妥,大家別過通濟方丈,走出崇勝寺。 秦妙香,黃玉香,羅香玲三人急於回轉九華,也和眾人作別。 黃玉香一臉依依之色,朝阮天華揮著手,嬌聲道:「狀元郎,再見啦,我們後會有期……」 說到最後,聲音已有些哽咽。 羅香玲只是揮著手,她心裡也在暗暗的叫著:「狀元郎,再見。」 桑鳩婆心裡擱著一件事,那是徒弟小紅,義女席小蓉的終身大事,該如何跟阮掌門開口? 於老夫人卻在此時悄悄拉了她一下衣袖,說道:「桑老姐姐我想奉托你一件事。」 桑鳩婆道:「于老妹子你還用和我客氣,有話儘管請說。」 於老夫人道:「小孫女立雪,和范四俠情投意合,我想挽請老姐姐作個大媒。」 桑鳩婆連連點頭呷呷笑道:「這是好事;老婆子自當效勞。」 於老夫人喜道:「那就謝謝老姐姐了。」 「不用謝。」桑鳩婆經她一言提醒,也連忙去找羊樂公,說道:「羊掌門人,老婆子想拜託你—件事。」 羊樂公眨著眼道:「看你桑婆婆一本正經,好象是一件大事?」 桑鳩婆和他低低說了兩句。 羊樂公大笑道:「兄弟正有此意,哈哈,這件事包在兄弟身上。」 (全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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