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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三


  桑鳩婆道:「這麼說,五山山主、阮掌門人,商掌門人三撥人都可能失陷在山腹石窟中丁,走,咱們出去找找出路看。」她虎的站起,一手提桑木杖,領著三人走出正室。

  阮天華道:「桑婆婆,咱們立身之處,已是下面一層了,最好能夠設法上去,才能找得到出路。」

  桑鳩婆抬頭望望頂上,說道:「這塊地板既會沉下來,又會升上去,自然是活動的了,咱們……」

  鐵若華接口道:「能把它弄上一個窟窿,我們就可以竄蔔去了。」

  室頂沒有三丈高,也有兩丈多高,四周沒有可以攀援之處,想把它鑿開一個窟窿,那只是幻想而已。

  桑鳩婆卻點頭道:「對,這辦法可以試試。」話聲出口人已一躍而起,桑木杖使了一記「朝天一柱香」,朝室頂直搗上去。

  這一下她使出了全身力氣,杖勢發如雷霆,只聽轟然一聲,直搗得石室震動,石屑塵沙紛下如雨,但室頂連動也沒動。

  桑鳩婆廢然道:「老婆這一杖就是沒有千斤,也有五六百斤,這室頂十分厚重,竟然連動也沒動,只怕不是人力能破頂而出。」

  阮天華道:「看來咱們只有另想辦法,找尋出路了。」

  鐵若華道:「我們雖然跌落下來,但這間石室佈置得和客房一樣,勾嬤嬤對桑婆婆既然是老姐妹,又並無惡意,桑婆婆住在這裡,一日三餐,總得有人送進來,那麼這裡也一定有上下的通路無疑,我們一時之間,只是找不到罷了,最多過了今晚,他們一定會有人送飯來的了。」

  阮天華道:「我們雖然不能破頂而出,但四面石壁間,可能另有暗門,不妨仔細找找看。」

  桑鳩婆矍然道:「不錯,大家不妨分頭敲敲看,石壁上如有暗門,敲起來聲音必然有異。」

  她這一說,大家立時分散開去,各自抽山長劍,用劍柄沿著四周石壁,一路敲了起來。

  這一敲,果然冒出眉目水了!

  阮天華敲的是左首—堵石壁,發出蓬蓬之聲,和敲他處石壁發出來的篤篤實質聲音有異,他又橫著敲過去,細聽蓬蓬之聲,足有兩尺有寬,正好是一道門戶的空位,再過去,又是石質的篤篤之聲了,心中一喜,說道:「在這裡了。」

  他話聲甫出,只聽青兒也叫起來道:「我這裡也有一道門戶!」

  她敲的是右首一堵石壁,剛敲到離桑鳩婆住的房間不遠,就已發現聲音有異。

  鐵若華敲的是正對面的一堵石壁,這時也在正中間發覺聲音不同,叫道:「阮大哥,這裡好象也有一堵門呢!」

  桑鳩婆一怔,說道:「這間石室,居然三面均有通路,慢點,咱們回進去看看?」

  鐵若華道,「桑鳩婆是不是認為房中也另有門戶嗎?」

  桑鳩婆點點頭道:「老婆子正是這個意思,君山底下,有一座廣大的山腹石室,已是相傳百年的話題,據老婆子推想,外面這間石室,共有三道門戶,大概可以通向三個不同的路徑,如果房中也有門戶的話,那麼應該是通往上面一層的了。」

  鐵若華道:「那就快進去找找看。」

  於是桑鳩婆,阮天華等四人,重又回入房中,四個人分頭向四壁敲去,但敲遍四面石壁,全是堅實的石壁,並無異處。

  桑鳩婆目光一動,如今剩下已只有木床裡首了。這就跨上床去,用手指叩了幾下,果然發現聲音和別處不同,不覺冷笑道:「果然不出老婆子所料。」

  鐵若華喜道:「桑婆婆可是發現門戶了嗎?」

  桑鳩婆沒有作聲,向四周繼續用手指邊敲邊聽,敲了一回才道:「不錯,這裡果然有一道暗門。」

  鐵若華道:「現在我們一共發現四道暗門,該從那一道出去呢?」

  桑鳩婆道:「這四道暗門,以老婆子來看,自然以這道較為重要,咱們先從這一道破門出去,如果不對,再從其他三道出去試試,今晚上青螺山莊來的人只怕都已被引入山腹中來了,咱們不論從那一條出去,如能會合上—撥最好,否則只好一條條的去找了。」

  阮天華道:「這裡縱是暗門,但石門厚重,咱們怎麼撞得開呢?」

  鐵若華道:「阮大哥,石門雖然厚重,但啟閉是由機關操縱的,對不?石門既然由機關操縱,必有一處或兩處,有鐵制的鉸鏈相銜接,才能轉折啟閉,我們只要把操縱石門的鉸鏈削斷,可以把石門推開了。」

  阮天華道:「你知道他們操縱石門的鉸鏈裝在那裡?怎麼削得斷?」

  鐵若華道:「這個容易,我們已經知道這裡有暗門了,只要再仔細敲上一遍,確定了這道暗門的位置,先把它劃出輪廓來,鉸鏈總是在這道門戶的四周和石壁連著的,大哥身邊不是佩著賽幹將嗎?它能削鐵如泥,自然也削得斷鉸鏈了,你只要照著門戶輪廓,刺入石壁,在上下左右四面劃上一圈,不就可以把銜接石壁的鉸鏈削斷了嗎?」

  阮天華沉吟道:「試是可以一試,只是石門厚重,長劍只怕無處著力。」

  鐵若華道:「不會的,這道石門就算它有三尺厚吧,其實方才我們進來的幾道石門,最多也不過一尺多厚,我們長劍不是有三尺長嗎,石壁若是有三尺厚,鉸鏈也一定會釘在中間,中間就是一尺五寸的地方,長劍怎麼會夠不到呢?」

  桑鳩婆點頭道:「若華說的也不無道理,咱們可以試試。」

  她立即用手叩著石壁、一面叩、一面仔細諦聽,然後用食指在石壁上依著石門輪廓,筆直劃下,她手指劃過,堅硬的石壁上居然被劃下一條二分深的指痕來!

  鐵若華道:「桑婆婆好深厚的指力,這是金剛指吧?」

  桑鳩婆笑道:「金剛指是佛門功夫,老婆子使的自然是本門功夫乙木指了。」

  口中說道,手指邊敲邊劃,不多一會兒,已在石壁上劃出一道一人來高的門戶輪廓。

  阮天華道:「好了,現在讓晚輩來了。」

  鏘的一聲掣出賽幹將,緩緩吸了出氣,劍尖朝桑鳩婆劃出的門戶輪廓上剌了進去。

  石壁雖然堅硬,但如何擋得住他貫注了「紫正神功」的長劍?這一劍居然毫不費力就一下刺入,沒到護手處。

  這下使阮天華信心大增,手腕下沉,依著桑鳩婆指痕一直劃下,抽出長劍,再刺入左首一條指痕,由上而下劃到了底,現在左右兩條直的已經劃完,再抽出長劍,在石門上從左而右橫劃過去,劃完上面一條,再劃下面的一條,不大工夫,已把石門輪廓上下左右四面都劃完了,才行收劍。

  桑鳩婆問道:「你長劍劃過之處,可曾發現有阻礙的感覺嗎?」

  阮天華道:「沒有,晚輩長劍劃動的時候,極為順利,一點阻礙的感覺以沒有。」

  桑鳩婆點點頭道:「竺嘏不愧是鑄劍名家,你這柄賽幹將只怕真的幹將劍也不過如此了,因為劍太鋒利了,削鐵如泥,就是遇上鐵鉸鏈,也和削泥一樣,自然沒有感覺了,好了,你已經花了不少力氣。現在讓老婆子來推吧!」

  阮天華說道:「晚輩削這道石門,根本沒花什麼力氣,還是由晚輩來試試看。」

  說完,一擄衣袖,上身沉坐,擺丁一個馬步,微微吸了口氣,功凝雙掌,口中喝了聲:「開!」猛然全力朝前推去。

  石門上就是有鉸鏈,也已被削斷,四周沒有和石壁銜接的東西,這方石門等於只是嵌在石壁門框中而已,經阮天華運起功全力一推,但聽「轟隆」一聲巨響,兩尺來厚的一道石門應手朝前推了出去,飛墮在一丈遠處,石壁上登時露出一個一人來高的長方形窟窿!

  石門內不但黝黑如墨,還被震飛的石門撞得塵土彌漫,更看不清裡面的情形。

  「小兄弟好雄渾的掌力!」

  桑鳩婆喜道:「可以了。」

  手提桑木杖正待朝裡行去。

  鐵若華道:「桑婆婆,你老拿著火筒再進去。」

  把手中火筒遞了過去。

  桑鳩婆呷呷笑道:「這樣黝黑的山腹中,沒有火筒,練成最好的夜行眼也無濟於事,但只有一點火光,老婆子就看得見了,火筒還是你拿著,老婆子右手有杖,空出左手來,只要遇上玄陰教的賊崽,老婆子就可以給他一掌,或者賞他一指,拿著火筒,如何騰得出手來?」

  口中說著,人已舉步朝石門中跨了進去。

  阮天華因鐵若華手中拿著火筒,好替桑鳩婆照明,就讓她走在前面,自己緊隨她身後跨入,青兒則跟在阮天華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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