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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八


  祝逢春、應立言都是五十開外的人,一生專攻一種武功(祝逢春的金雞拳、應止言的子午拳),功力自然十分深厚。

  黃玉香、羅香玲使的一套「素女劍法」,雖然變幻奇譎,和年歲相仿的人動手,固可有大半勝算,但遇上功力比她們高的對手,時間稍長,自然就顯得縛手縛腳了。

  高手過招,雙方如果銖兩悉稱,還可以纏鬥下去,只要有一方一旦相形見絀,那就會急轉直下,很快落敗,再也守不住!

  現在秦妙香、黃玉香、羅香玲三位姑娘都已在對方著著逼攻之下,有了相形見絀之勢!

  阮天華眼看三女戰況漸落不利,想起黃玉香慨賜解藥,和秦妙香給自己洗去臉上易容藥物,不論她們是不是魔教,覺得自己實在義不容辭。

  再看三女形勢以秦妙香最為不利,不覺身形一晁,朝兩人中間閃去。

  范叔寒和他站得最近,一看他赤手空拳朝鎮九宏、秦妙香兩人劍光中沖去,不由大吃一驚,急忙叫道:「天華,你做什麼?……」

  阮天華施展「紫府迷蹤」身法,一下欺入兩人中間,右手輕輕一抬,就架住了鎮九宏劈出劍勢的手腕,說道:「二位且請住手。」

  秦妙香正感對方劈起劍勢無法躲閃,只好與劍硬接,忽然發覺對方這一劍無故停在空中,沒有再往下劈落,心中方自奇怪,耳中已聽到阮天華的聲音,急忙凝目看去,原來鎮九宏的右腕已被阮天華托住。

  鎮九宏著著逼進,業已勝算在握,忽然面前微風一颯,自己劈落的劍勢,居然被人架住,再也劈不出去,心頭大吃一驚,直到此時,他才看清這舉手架住自己右腕的竟是一個從未見過的陌生少年,(阮天華易容藥物已經洗去,他自然認不得了)不覺一怔。

  他先前還以為架住自己劍勢的人,不是桑鳩婆,便是五山山主中人,如今看清只是一個陌生少年,這一怔之後,立即怒聲喝道:「原來小子也是魔教中人!」

  左手閃電一掌,當胸拍去。

  阮天華劍眉一軒,和道:「在下並非魔教中人,閣下怎可不問清紅皂白,出手傷人?」

  左手朝前推出,一下抵住了鎮九宏劈來的掌勢。

  鎮九宏這一記掌上差不多凝聚了八成功力,那知和對方手掌抵住,竟然連一點力道都發不出去,心頭更怒,乾嘿一聲,右手一收再發,劍光如飛瀑般胡阮天華當頭劈落。

  阮天華俊臉微觀怒容,喝道:「你敢對在下逞兇。」

  左手抵著鎮九宏左掌,突然吐勁,朝前推去。

  鎮九宏但覺一股無形潛力從掌心傳來,幾乎沒有抗衡的餘地,一個人被震得往後連退丁四五步,只算站住。

  阮天華再也沒去理他,舉步朝祝逢春、黃玉香兩人走去,右手揚起,朝兩人中間劈出一掌,回過頭,揚起左手,又朝羅香玲,應立言兩人中間劈山一掌,口中朗聲道:「大家住手!」

  他這一聲大喝,有若驚霆乍發,震得祝逢春、應立言耳中嗡嗡直響!

  尤其他劈出的這兩掌,早已運起「紫正神功」,掌勢出手,兩道無形潛力具有如風推浮雲,把兩處劍光交織,激戰中的四人,硬生生從中間分了開來。

  這一下不僅看得阮松溪、端木讓、范叔寒等人心頭又驚又喜,想不到只有數月不見,天華的武功竟然去有如此高深。

  鎮九宏剛剛被阮天華一掌震退,試一運氣,並未受傷,正待欲身發劍,此時看到阮天華只是左右支手各發了一掌,就把激戰中的四人分開,這份功力,自思絕非對方之敵,那麼自己縱然欺上去,也徒討沒趣,他為人心機較深,心念轉動,不覺站停下來。

  祝逢春、應立言還當來了魔教高手,不約而同往後躍退。

  黃玉香、羅香玲正在落盤下風之際,忽然感到敵我雙方中間沖來了一臉極大的無形潛力,把自己和對手硬行逼開,各自在往後躍退,舉目看去,那不是狀元郎還有誰來?他氣度從容,空手站在那裡,叫大家住手。

  這一下可把黃玉香,羅香玲兩位姑娘看得喜上眉梢,心中各自道:「原來是他出手把對方逼退的,原來他一身武功竟有這樣高明!」

  祝逢春看得一怔,怒聲喝道:「好小子,原來你也是魔教中人!」

  應立言也大聲喝道:「小子,是你在叫囂?」

  阮天華朝他們兩人拱拱手道:「二位是一派掌門,怎可出口傷人……」

  祝逢春喝道:「對魔教中人,還有什麼好客氣的?」

  阮天華正容道:「在下並非魔教人。」

  應立言道:「那你為什麼幫著魔教妖女出手?」

  阮天華道:「在下只是請四位住手……」

  祝逢春暴喝道:「小子,你是什麼東西,憑你配叫老夫住手?」

  阮天華忽然仰首向天,發出一聲龍吟般長笑,雙目寒光如電,直射祝逢春,冷喝道:「祝逢春,你還是金雞門的掌門人,竟然如此不明事理,出口傷人,在下若不念你是少林派的人,少林派總算是名門正派,此刻早就一掌把你劈了!」

  口中說著,早已暗中提聚了十成功力,左手輕描淡寫的揚掌朝大路左首一片松林劈去。

  他站立之處,和松林至少也有五六丈距離,這一掌也不見他用什麼力道,但他左手剛剛揚起,當前兩顆高大松樹突然無聲無息的齊中折斷,嘩拉拉倒了下來。

  這下直把祝逢春看得老臉煞白,半晌作聲不得,接著點點頭道:「很好,老夫自知不是你的對手,你亮個萬兒,咱們青山綠水,後會有期。」

  羊樂公早已看得合不攏嘴來,不待阮天華開口,就接口道:「他就是武林狀元于立雪,你金雞門要找梁子,只管找咱們五山派就是了。」

  他因阮天華倘若說出真姓名來,會給形意門掌門人阮松溪面上過不去,因此才把這場過節攬了過去。

  祝逢春沉聲應著「好」,回身朝商桐君等人拱拱手道:「諸位掌門人,兄弟失陪。」

  轉身就走。

  應立言道:「祝老哥稍侯,兄弟也耍走了。」

  接著也朝商桐君等人抱拳為禮,說了句:「兄弟也少陪了。」

  話聲一落,和祝逢春一起走了。

  秦妙香也朝阮天華施禮道:「多謝于少俠援手,愚姐妹走了。」

  她明知阮天華姓阮,卻稱他「于少俠」,也是不想使阮松溪為難。

  黃玉香笑盈盈道:「狀元郎再見了。」

  羅香玲沒有說話,但她一雙明澈如水的大眼睛,脈脈含情的凝注著阮天華,雖然沒有說話,但卻包含了許許多多的言語。

  三倏倩影,在香風飄送中逐漸遠去。

  商桐君等人都被阮天華剛才兩記掌風分開,四個正在激戰中的四個高手,所震懾住了。他們原是受人挑撥,來攔擊阮松溪等人來的。

  如今祝逢春,應立言兩人一走,只剩下五個人,眼看自己這邊,沒有一人能是阮天華的對手,而且對方人數也還超過自己一行,不禁銳氣全消。

  商桐君目光環視,說道:「諸位道兄,咱們也走吧」

  阮松溪拱手道:「商兄和諸位掌門人請留步。」

  商桐君道:「阮掌門人還有什麼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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