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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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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藥師笑道:「為父要尹小兄弟帶信給你,從家裡取來的,不就是『雲中散』的解藥?」 桑南施歡呼道:「啊……」 她「啊」宇堪堪出口,突聽大廳上響起一陣「嘶」「嘶」之聲,漫天金星,有如飛蝗般振翅亂舞! 一片金蝗之中,響起莫延年的聲音,大喝道:「大家小心,這是奪命金蝗陣。」 一片金蝗之中,同時也響起柳青青一聲哭喊:「爹……」 她方才看了玉面妖龍祝少遊送來的信,正是爹的筆跡,心中已經暗暗起疑,因此一直暗暗留心著爹爹。 桑藥師的突然出現,柳萬春神色大變,接著雙手往袖中一攏,便有一大蓬金星,爭先恐後的飛出、。 柳青青只覺一顆心直往下沉!如今證實了,爹竟然就是昔年無惡不作的玉面游龍祝少遊! 「奪命金蝗陣」發就是數十隻,愈發愈多,最多可以發到二三百支,在金蝗籠罩之下,根本無從躲閃。 這道理柳青青自然懂,因此她不待爹發出第二把金蝗,口中喊了聲「爹」,奮力撲了過去,雙臂一張,緊緊抱住柳萬春臂胳,哭叫道:「爹快些收手,你老人家不可再倒行逆施了……」 柳萬春厲聲道:「鬼丫頭,誰是你爹?」 柳青青拚命抱著他爹,哭道:「爹,我求求你……」 柳萬春厲聲的道:「賤婢,你爹早就死了。」 飛起一腳,把柳青青踢滾出去,雙手連揚,「嗤」,「嗤」之聲大作,數以百計的金蜂,向空蜂湧而出。 這一刹那,廳上群雄的掌劍之響,勢如狂濤卷起! 也差幸有柳青青在金蝗出手之時,抱住她爹,雖然為時極為短暫,但有這一瞬空隙,大家才不至於措手不及。 只聽銀拂道人大聲道:「諸位道友,切勿讓金蝗盯上了,貧道自有破他之法。」 接著哈哈大笑道:「祝少遊,三十年時光,你的金蝗陣並不見得比以前高明多少。」 話聲出口,但見空中飛起千百縷銀絲,宛如一片網罩,朝振翅自飛的金蝗卷去。 柳萬春厲聲道:「賊妖道,你只管試試!」 銀拂道人的「天羅神拂」,果然威力奇強,一蓬銀色網罩,似是含有無窮吸力,漫天金蝗,有如飛蛾撲火,居然爭先恐後的朝銀網中投去,眨眼間,全被一網打盡。 就在此時,突聽端坐在廳上的金鳩婆婆大喝一聲道:「銀拂道友快快擲到廳外去,這全蝗腹中,藏有火藥……」 這話已經遲了,銀拂道人施展「天羅神拂」,一下網住金蝗,銀拂一抖,千百縷銀絲,一收一絞,但聽「轟」然一聲,一片煙屑,四散飛射! 銀拂道人大叫一聲,一柄銀拂,和他一條右臂,已炸成粉碎,一個人血肉模糊,就地一滾,立時昏了過去。 差幸大家為了好使他施展銀拂,俱已讓出中間兩丈方圓,才沒被波及。 這一突變,廳上群雄,齊齊一驚,急忙把銀拂道人救起,經桑藥師仔細檢視,銀拂道人除了一條右臂已被炸碎,身上也被火藥炸傷了十幾處之多。 當下給他敷好傷藥,總算他也及時醒了過來,歎息一聲道:「這老賊好歹毒的心機。」 等大家回過頭去,只見柳萬春已經直挺挺倒在地上,咽喉中端端正正插著一支金釵,那是金鳩婆婆的金器。 柳青青一下撲了過去,大哭道:「爹……」 桑藥師緩緩走近,拍著柳青青肩膀,說道:「柳姑娘,不用悲傷,他確實不是你的爹。」 柳青青止淚道:「那我爹呢?」 桑藥師道:「只怕遠在十七年前,就已經死了。」 柳青青含淚道:「是他害死的麼?」 馬藏珠在他們說話之時,突然從懷中取出一柄匕首,走上前去,在柳萬春臉上劃了兩刀,伸手搬起一張面具,登時露出另一張面孔。 玉面妖龍祝少遊,雖然中了金鳩婆婆的金銀,死去多時,但那張瘦削臉上,除了色呈死灰,依然生得目目清俊,不像已是六十開外的人。 由此可見他年輕的時候,無怪江湖上會替他起了玉面妖龍的外號。馬藏珠看到他面貌,不由切齒道:「果然是老賊,你……害死我一家人,你也有今天。」 手起匕落,接連在他胸口連紮了十幾刀。 少林弘一大師雙手合十,日宣佛號道:「阿彌陀佛,人死不記仇,女施主大仇已雪,請看貧僧薄臉饒了他這具臭皮囊吧。」 桑藥師從懷中取出『雲中散』解藥,分給大家服了。 千面教三十年之中,接連掀起兩場浩劫,總算悉數就殲。 萬鎮嶽回頭看去,田月娥和她二名醜婢,不知何時也早已走了。 大廳上七橫八直,俱是於面教賊黨的屍體,這就朝萬六材吩咐道:「六弟,你要人進來,把這些屍體都去埋了。」 正說之間,只見一名青衣少女淚流滿面,奔入大廳,朝褚秋陽死屍拜了幾拜,雙手緩緩托起屍體,一雙含著淚水的秋波,緩緩落到尹天騏臉上,只望了他一眼,就別過頭去,舉步朝廳外走去。」 尹天騏失聲道:「賀姑娘。」 不錯,這青衣少女正是賀雲娘,她雖然只看了他一眼,但這一眼之中,卻包含著愛、恨、情、仇,也好像在幽幽的說:「別了,尹少俠,今生今世,我們再也不會見面了。」 苗條人影漸漸遠去,尹天騏心頭止不住一陣悵惘! 只聽桑南施輕柔的道:「大哥,柳家妹子還在傷心呢,咱們去勸勸她。」 《武林璽》寫到這裡,正好結束,並向各地讀者敬致愛護之忱。 (全書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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