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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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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天騏怕他再問下去,露出了馬腳,含笑道:「馮老名動江湖,在下兄弟今日有幸得陪末座,深感榮幸,還望馮老多多指教。」 三代以下,未有不好名者,馮占奎給他一說,心頭大感受用,呵呵笑道:「伊老弟誇獎了,老朽蒙江湖朋友抬舉,掙得區區虛名,但比起武林世家唐家堡來,那真是螢火輿皓月爭光,差得太遠了。」 桑南施取過酒壺,替馮占奎斟滿了酒,然後又在尹天騏和自己面前,斟了一酒杯,舉杯說道:「在下兄弟敬馮老一杯。」 馮占奎聽他們兩人一口一聲「馮老」,心中大喜,急忙舉杯道:「不敢,老朽敬兩位老弟。」大家幹了一杯,桑南施又斟滿了酒,暗中悄悄拉了一下尹天騏的衣袖。 尹天騏立刻會意過來,起身朝下首四席高舉酒杯,道:「在下兄弟,敬諸位一杯。」 桑南施跟著站起,兩人一飲而盡。 那下首四席上坐著的三十六名武士,轟然起立,也各自飲了一杯。 酒菜像流水般上來,尹天騏、桑南施兩人,權充主人,不住地向馮占奎敬酒敬菜,馮占奎縱是老江湖,倒也不疑有他,一頓酒吃得「賓主」盡歡。 酒足飯飽,莊丁們收過殘席,又給大家沏上了香茗。 桑南施站起身形,朝尹天騏道:「大哥陪馮老坐坐,小弟去去就來。」 尹天騏不知道位「妹子』又有什麼主意?方自點了點頭。 馮占奎已含笑說道:「伊老弟儘管請便。」 桑南施略一抱拳,舉步朝外行去,跨出腰門,腳下一停,目光朝四下掠動,正好有一名藍衣漢子走了過來。 這就乾咳一聲,抱拳問道:「請問老哥,可是這裡的管事麼?」 那藍衣漢子看到桑南施襟上佩著「喜」字紅綢,正是七星會的來賓,趕忙抱拳道:「在下就是負責東跨院的管事,不知貴客有何吩咐?」 桑南施道:「請教兄弟大名?」 那藍衫漢子道:「在下唐志銓。」 桑南施道:「兄弟伊楠。」 唐志銓道:「原來是伊兄。」 桑南施道:「不敢,兄弟在敝會天罡堂下當差,此次奉派護送花轎前來,職司管理雜務,唐兄如果有事,可與兄弟連絡。」 唐志銓喜道:「如此就好,兄弟正感為難,許多瑣碎之事,又不好去驚動馮堂主,有伊兄連絡,那最好不過了。」 桑南施道:「目前正有一件事,要麻煩唐兄。」 唐志銓道:「伊兄但請吩咐。」 桑南施道:「敝會馮堂主午後必需小息,唐兄可否收拾一間靜室?」 唐志銓道:「是,是,兄弟差點忘了,這整座東跨院,就是專為接待貴會來賓之用。樓上樓下共有十幾個房間,兄弟這就領伊兄前去,看看還需要些什麼?」 桑南施道:「如此有勞唐兄了。」 唐志銓道:「不敢,這是兄弟份內之事。」 當下就由唐志銓陪同,返入院中,在樓上樓下看了一遍。 馮占奎眼看兩人一路邊談邊走,上樓而去,自然不會起疑。 尹天騏心知這位妹子心思靈巧,這般裝作,必有緣故,是以也只是陪著馮占奎閒聊。 一會工夫,桑南施送走唐志銓,回到客廳,朝馮占奎拱拱手道:「在下方才已關照敝堡管事替馮老和諸位老哥,安排了下榻處所,馮者可要上去瞧瞧,還需要什麼,儘管吩咐。」 馮占奎起身道:「有勞伊老弟,老朽真是過意不去。」 桑南施道:「這是在下兄弟份內之事,馮老毋須客氣,在下這就替馮老領路。」 尹天騏昕得暗暗佩服,忖道:「原來她方才是找那藍衣漢子看房間去的。」 當下就由尹天騏、桑南施兩人,陪同馮占奎上樓。 唐家堡為了安頓女方護花轎的來賓,每一間房,被褥全新,收拾得甚是乾淨,馮占奎自然十分滿意,連連稱謝。 兩人把馮占奎讓入臥室休息,便自告退,接著又替三十六名武士,分配好了住處。 這一陣忙碌,差不多已是中牌時光。 桑南施回頭道:「大哥,現在沒事了,我們也該去休息一陣了。」 尹天騏道:「我們……」 桑南施朝他眨眨眼睛,笑道:「是啊,我們累了一天,這時候忙裡偷閒,也該休息一會才是。」 尹大騏點點頭,兩人回到樓上,桑南施早已留了樓梯口一個雙鋪房間,作為自己兩人的臥室,她領著尹天騏走入房中。 尹天騏隨手掩上房門,笑道:「兄弟,你本領真是不小……」 桑南施伸出一個指頭,掩著嘴唇,輕噓一聲,才壓低聲音,悄悄說道:「若不見機而作,我們只怕挨不到晚上,就被人家看出破綻來了。」 尹天騏道:「你在這裡休息一會,我想出去瞧瞧。」 桑南施笑道:「大哥可是想出去打聽長眉上人住在那裡麼?」 尹大騏道:「正是如此。」 桑南施抿抿嘴道:「大可不用去了。」 尹天騏望著她問道:「你已經打聽到了麼?」 桑南施嫣然一笑,點點頭道:「長眉上人住在西花廳右首,老堡主的書房裡。」 尹天騏道:「你方才問了唐家的人?」 桑南施道:「是嘛,我說我有一個堂兄,是長眉上人的俗家弟子,他才告訴我的。」 尹天騏道:「知道了上人的住處,那就好辦。」 桑南施道:「大哥就是要去找他,也得晚上一些去才成。」 尹天騏怔道:「你要我晚上去?」 桑南施道:「自然要晚上去了,長眉上人是唐家堡敦請來的上賓,白天有老堡主親自作陪,而且一定還有許多知名人物作陪,你去了也不好多談。何況今天賀客之中,龍蛇雜處,各方的人都有,我們也不能在人前洩露了身份。」 尹天騏想了想,道:「你說得也是有理,那就只好晚上去了。」 兩人因唐家堡此刻龍蛇雜處,怕被人家看出破綻,不如在樓上多耽了一會,直到傍晚時分,才行下去。 這時快當上燈,唐家堡到處結彩張燈,到處一片喧笑! 東跨院已經擺上酒筵,七星會三十六名天罡。在堡外廠場上看戲的人,也紛紛回轉。大夥兒正在磕著瓜子聊天,堂主馮占奎也下來了。 一會工夫,酒菜齊上,尹天騏、桑南施招呼著大家人席,自有一番酬酢,不必細表。 直等筵席散後,桑南施刻不待緩、悄悄拉了尹天騏,回到樓上,掩上房門,取出一個磁瓶,要尹天騏伸出手掌,把藥紛倒在掌心,壓低聲音說道:「大哥快吞下去了。」 尹天騏看得奇怪,不覺問道:「這是什麼藥紛?」 桑南施道:「你快吞下去再說。」 尹天騏瞧她說得那麼鄭重,依言把藥紛倒入口中,和著津液,吞了下去,一面說道:「兄弟,這究竟是什麼藥?」 桑南施悄聲道:「解藥。」 尹天騏吃了一驚道:「解藥?我……」 尹天騏沒待他說出,低聲道:「我方才發覺今晚的酒味有異,只怕是有人在酒中做了手腳。」 尹天騏驚異的道:「有人在酒中下毒?」 桑南施道:「不是毒,好像是一種令人昏睡的迷藥。」 尹天騏道:「你吃得出來,七星會天罡堂主馮占奎見多識廈,怎會吃不出來?」 桑南施笑道:「我和他不同。」 尹天騏道:「如何不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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