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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三


  虎嬤嬤呷呷尖笑誼:「你們怎知這兩個女娃兒,就是假冒之人?」

  班遠道:「兄弟一路追蹤下來,豈會錯了?」

  虎嬤嬤道:「也許假冒她們的人,已經逃走,你們自己追丟了人,卻找上這裡來了。」

  班遠道:「她們是真是假,似乎都與嬤嬤無關。」

  虎嬤嬤怒聲道:「自然有關,十年前,老婆子遇上韓仙姑,那時這兩個女娃兒,還只有十來歲,韓仙姑曾當面託付過老婆子,日後行走江湖,多多照顧,老婆子受人重托,豈能讓你們把人拿走?」

  班遠嘿然道:「嬤嬤是有意找碴來的了?」

  虎嬤嬤臉色一沉。道:「姓班的,這是你們有意和我老婆子過不去,不信,你們再去仔細看看,這兩個女娃兒可是假的?」

  向遇春道:「她們假冒韓仙姑門下,也許經過特殊易容之法,一時無法辨認真假,兄弟奉教主之命趕來,就是要把她們兩人送往韓仙姑那裡去。」

  虎嬤嬤道:「不成,老婆子從不聽信一面之辭,你們還是把人交給我老婆子!」

  陰陽手馬飛虹在他們說話時,一雙深沉雙目,只是盯著岳小龍、淩杏仙兩人直瞧,心中已是起疑,忖道:「這兩人面貌雖然不像,但一身衣服,還是和自己在松江客棧中看到的那付打扮,莫非就是紀家兄妹不成?」

  想到這裡,就朝班遠身邊走去,低低的說了兩句。

  班遠目光一轉,望了岳小龍兩人一眼,朝虎嬤嬤問道:「這兩人是誰?」

  虎嬤嬤道:「你不認識他們?」

  班遠冷哂道:「兄弟自然認識?」

  虎嬤嬤道:「那你還問什麼?」

  班遠道:「只怕這兩人不是岳小龍、淩杏仙吧?」

  虎嬤嬤怒笑道:「那麼你說他們會是誰?」

  班遠仰天一聲大笑,道:「虎嬤嬤打著一頂空轎,到這裡來的目的,兄弟全知道了。」

  虎嬤嬤手提竹筇,逼前一步,喝道:「你知道什麼?」

  班遠道:「據兄弟推測,那華山門卞紀念勳兄妹,只怕也是有人假冒的了。」

  虎嬤嬤沉著臉道:「華山門下是真是假,和老婆子無關。」

  班遠冷冷一笑道:「虎嬤嬤,明人不說暗話,假扮韓仙姑門下和假扮華山門下,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了?」

  虎嬤嬤竹筇一頓,怒喝道:「胡說!」

  班遠冷聲道:「事實俱在,那也毋用抵賴了。」

  虎嬤嬤大喝一聲道:「姓班的,你認為這樣一說,就不用放雲中二嬌了嗎?」

  班遠面目冷肅,朝岳小龍、淩杏仙兩人一指,陰笑道:「兄弟認為嬤嬤最好還是把她們兩人留下。」

  向遇春含笑抱拳道:「班兄說的不錯,兄弟之意,也是如此!」

  虎嬤嬤呷呷尖笑,竹筇一揮,朝向遇春劈面打了過去,喝道:「你們有本領,就把老婆子留下。」

  這一杖她怒極而發,但聽尖銳嘯聲,破空生風,橫掃而去。

  向愚春飄然退後一步,道:「兄弟無意和嬤嬤動手。」

  虎嬤嬤厲聲道:「你不想和我動手,我偏要和你動手。」

  向遇春似是極感惱怒,身形不動,口中冷哼道:「虎嬤嬤,你不覺太以盛氣淩人麼?」

  直到竹筇快要及身,突然劈手一掌,對著杖身拍去。

  虎嬤嬤看他一掌朝竹筇拍來口中冷哼一聲,杖劃半環,一招「風卷長空」,杖勢倏變,幻起千百點竿影,飄灑而出。

  向遇春朗笑道:「嬤嬤一再相逼,兄弟若不接你幾招,似乎太不夠意思了!」

  話聲未落,陡然間,雙掌翻飛,連續拍出。他一手「乙木神功」,已練到爐火純青之境,這一反擊,雙掌開閉,記記如巨浪撞岩!

  掌勢過處,勁風激蕩,隱隱如聞雷聲,功力之深,端的武林少見!

  虎嬤嬤呷呷尖笑,揮動竹筇,全力撲攻,也顯得神威奮發,重重杖影,匝地盤空,俠起一片尖銳嘯聲,當真有鳴暗變色之概!

  兩人這一場搏鬥,舉手抬杖,無不殺機隱伏,看的岳小龍、淩杏仙和春香、春花四人,心頭震驚不已,不覺各自緊握劍柄,暗暗戒備。

  果然正當場中兩人惡戰方起,黑衣堂主班遠突然轉過身來,目光冷森,望了岳小龍等四人一眼,揮手道:「你們去把假冒姓岳的人和姓淩的女娃兒拿下了。」

  他身後兩名黑衣使女,躬身領命,並肩走了過來,左邊一個手上拂塵一指,開口喝道:「堂主有命,你們兩人還是快快出來受縛吧!」

  春香冷哼一聲,回頭道:「岳相公,這兩人交由小婢打發就是了。」話聲一落,和春花同時拔出劍來,正待縱身而出!

  岳小龍曾在銅沙島見識過這兩名黑衣使女,武功非同尋常,不知春香她們,是不是對方的敵手?這就朗笑一聲道:「她們既然指名在下兄妹出手,兩位姑娘替在下掠陣便了。」說著,嗆的一聲,從身邊撤出軟劍,低聲道:「杏仙,隨我出去。」大步跨下石階,朗笑道:「在下兄妹要是不肯束手就縛呢?」

  右邊黑衣使女不屑的道:「不到黃河心不死;你們有多少能耐,只管出手好了。」

  虎嬤嬤雖和青衣堂主向遇春動上了手,但她眼看四方,仍然留心著岳小龍等人,此刻驟睹班遠派兩名黑衣使女出手,心頭不禁大怒!厲吼一聲,身如旋風,突然舍了向遇春,反手朝階前撲來,喝道:「誰敢碰了龍哥兒,老婆子不把他碎死萬段……」

  黑衣堂主班遠早已料到她有此一著,身形一晃,從橫裡掠出,攔住去路,沉喝道:「虎嬤嬤,這怕由不得你!」

  掄手一掌,拍了過去。

  虎嬤嬤見他倏地欺到了自己面前,一掌擊來,一時舉杖不及,迫得舉掌一揮,硬接班遠一掌。雙掌擊實,但聽蓬的一聲,兩人身前勁風四卷,虎嬤嬤吃虧在腳下尚未站穩,一身黑衣獵獵飛動,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兩步。

  黑衣堂主班遠同樣被震的的後退了兩步;但就在此,青衣堂主向遇春業已掌發來,朝虎嬤嬤追擊而至。

  虎嬤嬤聽風辨位,心頭怒惱已極,左掌凝足八成功力,回身一掌,朝向遇春反擊而去,又是「砰」的一聲暴響,兩人腳步移動,齊齊往後直退,每踏一步,地上便是一個深達寸許的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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