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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一


  霍從雲笑道:「樊掌門人再想一想就會明白,今晚迷仙岩來人,不是已被全數拿下了,其中三個是迷仙岩谷主的嫡傳門人,另外有八個是她記名弟子。」

  聞天聲一手拈須,呵呵笑道:「霍老哥神機妙算,果然名不虛傳,樊掌門人令郎和師侄,不過是迷仙岩兩個無足輕重的殺手,美其名為記名弟子,若和她三個嫡傳弟子相比,自然是嫡傳弟子重要多了。」

  萬啟岳大笑道:「霍者哥此計不錯,咱們擒下了迷仙岩三個弟子,兄弟正想不出如何處置才好,和她交換人質,那是再好也沒有了。」

  樊元顯聽萬盟主的口氣,答應以迷仙岩三個弟子去交換人質,心頭一陣感動,不覺撲的跪倒地上,老淚縱橫的道:「不僅兄弟僅此一子,就是陸師兄也只有一個獨子,盟主這番高誼,陸、樊兩家,世世代代都會感戴大德……」

  萬啟岳連忙把他扶起,說道:「樊道兄快不可如此,和迷仙岩交換人質,那也算不了什麼,只要令郎和令師侄能夠安然脫險就好了,她三個門人,咱們縱然暫時釋放了,還是會被咱們擒回來的。」

  時已夜半,莊丁們早已在廳上擺好三席杯筷,這時陸續送上酒菜,一名使女請盟主恭請大家入席。

  萬啟岳站起身,抬抬手道:「時間不早,大家已經忙了一個更次,兄弟吩咐廚下做了幾式酒萊,給諸位道兄宵夜,大家不用客氣,請入席了。」

  霍從雲大笑道:「萬盟主方才還要兄弟和丁兄弟早些休息,咱們如果去休息了,這頓酒菜豈非吃不成了?」

  這頓宵夜就不用細表了。

  卻說萬松山莊西首的一座偏院之中,這時也有著燈光,只是燈光不太明亮,一張小方桌上,沏好一壺新茗,總管公孫乾和任東平、柳飛燕、孫必顯、陸承遜五人圍桌面坐。

  公孫乾一手拿起瓷壺,給大家瓷盅裡斟滿了茶,然後端起瓷盅,輕輕喝了一口,就靠過身去,和四人低低的說了一陣,四人連連點著頭,接著又低低的交換了—陣意見,公孫乾就引著四人進入後面一間房中。

  過沒多久,走出五個黑衣蒙面人,一口吹熄燈火,就像四頭夜鳥撲撲撲飛掠出屋,登上牆頭,一閃而沒。

  假冒澄心大師的漢子被囚禁在第二進西偏院的一間房屋之中,有兩名莊丁坐在入門處一張板凳上,木門還上了閂。

  那漢子己被澄一大師震散一身真氣,而且左臂自肩以下也已斷折,自然十分狼狽,垂頭喪氣的蹲坐在地上。

  屋中只有一盞油燈,火光如豆,此時突然有人叩了兩下門。

  兩名莊丁迅即站起,一個喝道:「是什麼人?」

  門外有人應聲道:「總管有令,要把這廝押到廳上去問話。」

  莊丁打開木閂,剛拉開門,木門已被門外的人大力推開,像一陣風般竄進兩條黑影,沒待莊丁開口,閃電般點出兩指,制住了莊丁。

  另一個一下掠近那漢子,伸手朝他身上拍下,喝道:「快跟我們走。」

  那漢子苦笑道:「兄弟已經走不了了。」

  伸手拍那漢子的人間道:「為什麼不能走?」

  那漢子道:「因為兄弟被那賊禿閉住了經穴,真氣無法運行,就像一個不會武功的人一樣了。」

  伸手拍他的漢子一呆,沒再說話,一手抓起那漢子的身子,迅速奔出屋去。

  另一個漢子立即跟著退出,回身掩上了木門,兩條人影一先一後掠上屋簷,牆頭上另有一條人影,舉手打著手勢,三人同時躍下,躲躲閃閃,走的盡是陰暗之處,終於飛掠出萬松山莊。

  三條人影不敢稍停,只是一路奔行,這樣足足奔出十數裡路,前面不遠處忽然傳來「咕咕、咕咕」,兩聲夜鳥的啼聲。

  走在前面的漢子也學著夜鳥啼聲,發出「咕咕、咕咕」的聲音。

  一陣工夫已經奔到一處農家的茅屋前面。茅簷前站著一個黑衣蒙面人,看到三人已把人救回,一聲不作,回身往裡行去。

  三個黑衣人也沒有作聲,跟在他身後走入。

  茅屋中沒有燈火,黑黝黝伸手不見五指。

  三個黑衣人跨進茅屋,就站成了一排,恭立不動。那個執著假澄心的也立即把他放落地上。

  引他們進來的黑衣人躬身道:「啟稟令主,我們已把澄心大師救回來了。」

  他話聲一落,三個漢子同時躬身道:「屬下見過令主。」

  黑暗之中響起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冷冷一哼道:「你們沒救錯人?」

  剛才挾著假澄心來的漢子忙道:「回令主的話,屬下三人奉令主指示,先找到了潛伏在萬松山莊的莊字三號,由他領著屬下去救人的。」

  那年輕紀女子聲音冰冷的道:「你們有沒有問問清楚?」

  那接著澄心回來的漢子不覺一怔,躬身道:「回令主,當時時間緊迫,屬下來不及細問……」

  「哼!」那年輕女子冷哼一聲道:「你一向辦事謹慎,我才派你去救人的,救人怎可如此大意?于嬤嬤回來,萬一救錯了人,誰負得起這個責任?」

  假冒澄心的漢子到了此時,不得不開口了,說道:「本座正是澄心,令主要他們去救本座,並沒有救錯人。」

  年輕女子冷哼道:「你是澄心大師?你膽敢在本令主面前假冒澄心大師?你不要命?」

  那漢子嘿然道:「澄心本來是由本座假冒的,本座被擒之後,被少林賊禿揭下了面具,令主自然認不得了。」

  年輕女子黑暗之中閃著兩點星星般的眼光,疑信參半的道:「你是什麼人?」

  那漢子道:「本座是誰,于嬤嬤來了自然認識。」

  年輕女子冷峻的道:「于嬤嬤認識你,本令主並不認識你,在於嬤嬤未來之前,本令主自然先要對你瞭解清楚,你可是不肯說麼?」

  那漢子沉笑一聲,問道:「令主叫什麼名字?」

  年輕女子怒叱道:「你頂多是本門一個長老,各大門派充任本門長老的人,誰不對本令主客客氣氣,你臨陣失風,被人毀去武功,著實說,本門對你已無利用之處,你還敢對本令主以老賣老,這樣說話?本令主難道不能處置你麼?何況你身份不明,極可能是萬啟岳使的苦肉計,派你來做奸細都不一定,你不好好回本令主的話,我就立即把你殺了。」

  她氣呼呼的在上首一把椅子坐了下來。

  那漢子聞言陰森一笑道:「本座並不是各大門派充當本門長老的人,令主假如知道本座是誰,就不敢這樣對本座說話了。」

  「好!」年輕女子道:「你說,你是什麼人?」

  那漢子緩吞吞的道:「本座向飛天。」

  年輕女子哼道:「我沒聽說過。」

  那漢子冷冷的道:「你當然沒聽過本座的名字,但你總知道谷中有一座朝陽堂吧?本座就是朝陽堂的第三護法,也是你的三師叔,你現在明白了吧?」

  「哈哈!」站在他左邊上的一個黑衣人忽然大笑一聲道:「果然是魔教餘孽!」

  那漢子身軀一震,失聲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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