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鼓歌(170)_東方玉

一七〇

　　寧不歸吃力的爬落地上，拍拍身上，笑道：「這位道爺，咱們在岳麓山見過。」

　　接著偏頭瞧瞧老狼神手上的天狼箭，齜牙一笑，搖搖頭，不屑的道：「名滿天下的老狼神，暗箭傷人，豈不有失身分。」

　　老狼神一張淡金臉上，微微一紅，怒聲道：「你知道他們是誰？」

　　寧不歸拔開酒葫蘆，咕嘟咕嘟喝了兩口，才咂咂舌頭，道：「小老兒自然知道，不然，我也不會約兩位到這裏來了，說實在，咱們還得用這根山藤縋上去呢！」

　　老狼神狼嗥大笑，厲聲道：「老兒，你原來是白衣教手下。」

　　「你當她是白衣教主？嘻嘻，她是赤髮仙子。」

　　老狼神回頭瞧去，原來壁上兩人，業已翩然落到地上，那個穿白衣的，伸手揭下蒙面白紗，露出一張春花般的臉孔，眨眨眼睛嬌笑道：「老前輩，你果然等在這裏了。」

　　寧不歸又喝了口酒，連連點頭道：「我老頭從沒服過人，這回可取了那個鬼孫臏，一切好像都落在他詭計詭算之中，你們快去吧，前面還有人等著你們呢！」

　　白衣人答應一聲，立即又覆上白紗。

　　那綠衣人卻迅速取下覆紗，同時脫去綠色長衫，露出一身緊身紅衣，倏忽之間，由綠衣人變了一個清麗豔俗的紅衣少女！

　　兩人正待離去，老狼神厲聲喝道：「站住！」

　　寧不歸一手提著酒葫蘆，一手連揮，道：「沒你們的事，快走吧！」

　　白衣人和紅衣少女瞥了老狼神一眼，轉身嬝嬝走去。

　　寧不歸搖搖頭，漫不經意的笑道：「你真少見多怪，還把這女娃兒當作白衣教主是不是？嘻嘻，告訴你，江湖上的事兒，就是這麼虛虛實實，才有味兒！」

　　老狼神臉上飛起一絲獰厲之色，猛然跨前一步，喝道：「老夫眼裏不揉砂子，你究是何人？邀約老夫前來，究有何事？」

　　寧不歸縮縮頭，忙不迭後退了兩步，道：「你這算什麼，我……我窮老頭就是寧不歸，寧醉不歸，不醉寧不歸，哦，哦，至於……至於約兩位前來，完全是為兩位好……」

　　老狼神濃嘿道：「此話怎說？」

　　寧不歸臉上露出得意之色，舉起葫蘆喝了口酒，口沫橫飛的道：「兩位不是中了那白衣教『無形之蠱』？普天之下，只有火燒觀冉老道的朱果能解，才巴巴的趕到赤焰山來？」

　　神鉤真人郝公玄接口道：「不錯，你老地想是也為朱果來的？」

　　寧不歸連頭也沒回，哼道：「誰希罕朱果？不過我窮老頭卻已經探聽出冉老道藏朱果的地點，才指引你們一條捷徑！哼，偌大一座火燒觀，不知底細的人，就讓你倒翻過來，也莫想找得到朱果的影子。」

　　老狼神雙目乍然一睜，道：「只有你老才知道？」

　　寧不歸晃晃腦袋，低笑道：「差不多。」

　　郝公玄道：「你說，冉無天把朱果放在哪裏？」

　　寧不歸又呷了口酒，道：「你們跟我窮老頭上去，準沒錯！」

　　說完，伸手要往石壁上垂下的那根山藤抓去。

　　老狼神口中嘿了一聲，道：「你說清楚了再走不遲。」

　　寧不歸瞧了老狼神一眼，無可奈何的搖搖頭，道：「我窮老頭早已說過，不希罕什麼朱果，老實說，我聽說冉老道藏有三十年陳的朱葉葡萄酒，想嚐嚐味道，反正順路，才領你們走個捷徑。你倒怕我設計陷害你們似的，好，你們要是怕冉老道和我老頭串通好了，設有埋伏，就不妨從前山正門兒進去。」

　　郝公玄暗想火德星君冉無天把朱果視若拱璧，自然藏在隱秘之處，寧不歸說出只有他知道朱果藏處，諒來不假，同時又怕老狼神性情暴躁，目前既有路子，豈肯輕易放過，這就含笑道：「寧老哥不可誤會，狼兄之意，只是想請老哥先把朱果藏處見告，大家也好先有準備。」

　　寧不歸道：「這還像話，唔，先告訴你們也是一樣，我窮老頭志在美酒，你們兩位志在朱果，上山之後，咱們就得各取各的。」

　　郝公玄手持蒼鬚，連連點頭道：「正是正是。」

　　寧不歸臉色一正，道：「從這裏上山，就是火燒觀後山，冉無天的丹室，就在後山火神洞石室之中，朱果藏在他丹室地腹。哈哈，朱葉葡萄酒，乃是採取朱果上的葉子所浸，這一甕酒，也在地腹裏面，所以……嘻嘻，我窮老頭必須和你們兩位合作。」

　　郝公玄道：「好，咱們各取各的，一言為定。」

　　寧不歸喜形於色，道：「對，對，一言為定，咱們各取各的。」說著，朝老狼神問道：「狼先生，你認為如何？」

　　老狼神道：「郝兄說過，自然算數。」

　　「成！」寧不歸接連喝了幾口酒，用衣袖抹抹嘴角，然後塞好葫蘆，緊緊繫在腰間，招手道：「你們上不上？」

　　老狼神嘿道：「這點石壁老夫還不需要山藤。」

　　郝公玄點頭道：「南老哥只管請上。」

　　寧不歸咧嘴一笑，走近石壁，取過山藤，攔腰綑好，回頭道：「那我可要上去了，你們也跟著來！」

　　說著，伸手拉了幾下山藤，敢情壁上有人等著，一經拉動，那山藤立即朝上收去，去勢奇快，眨眼之間，已上去了二三十丈。

　　寧不歸直嚇得哇哇大叫，手足不住的在半空中亂舞，喊道：「不得了，嚇死我了，喂，喂，矮子，你慢一點，慢一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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