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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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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蠱?自己胸腹之間,那一種異樣感覺,就是中了毒蠱?這是她們下的? 陸翰飛突然想起先前聽到的那段對話,心裏頓時有點明白,這毒蠱準是那老僕人邵公公所下,他在小玲送來的茶飯之中,暗做手腳,後來小玲告訴了她,她才趁自己熟睡之後,偷偷給自己服下解藥。 準是這樣,那麼她們極可能是白衣教的人! 陸翰飛悄悄坐起,剛待運氣試試,陡覺腹痛如絞,大是急不容緩! 他慌忙推開艙門,急匆匆縱身上岸,在草堆中痛痛快快的大瀉特瀉,但覺後出來的東西,腥臭觸鼻,心知這是剛才服了解藥,瀉出來的毒蠱。 回到艙中,試一運氣,果然胸腹之間那團若隱若現的異樣感覺,業已消失,這就澄心靜慮,依照三十六式坐像運氣口訣,做起功來。 艙門啟處,金黃色晨曦,迎面射入,一個青衣使女跟著走進,放下手上端著銀盆,含笑道:「陸相公早。」 她正是小玲,嬌嫩的臉上,笑得有點靦腆。 陸翰飛知道她們這幾個使女年幼無邪,雖然在茶飯之中,暗下毒蠱,並不是她的主意,但因昨晚被公主責罵了幾句,故而瞧到自己,心中還在不好意思。當下放作不知,朝她含笑點頭,隨口道:「姑娘早。」 小玲連頭也不敢抬,匆匆退出,接著又端來早餐。 陸翰飛略微遲疑了一下,心想她們公主昨晚送藥之舉,如果瞞著大家,都不知道,那麼在老僕人邵公公的心目中,自己已中毒就不會再下了,心中想著,也就大膽吃喝起來。 早餐之後,小玲又替自己沏了壺茶送來。 過不一會,另一個使女又興沖沖的走進艙來,那是小珠! 陸翰飛被她們川流不息的來去,感到不安,正想開口問話! 小珠搶先開口說道:「陸相公,走,我們小姐請你到前艙去。」 陸翰飛怔得一怔,問道:「你們小姐有什麼事?」 小珠眼珠一轉,抿嘴笑道:「我們小姐又打發我來請你,有什麼事,我可不知道。」 陸翰飛故意遲疑一下,低低的道:「哦,在下連你家小姐貴姓都不知道,見了面,如何稱呼?姑娘先替在下說一說可好?」 小珠不知陸翰飛故意套她口氣,聞言果然輕聲答道:「我家小姐姓白。」 陸翰飛哪肯放過機會,又道:「你們可是住在白雲峽,白雲峽在哪裏呀?」 小珠驚奇的道:「啊!原來你已經知道了?」 陸翰飛忙道:「在下如果知道,哪會再問你?」 小珠道:「白雲峽是在合黎山,離這裏可遠著呢!」 陸翰飛不知合黎山在什麼地方,但故意點點頭,又道:「你們到哪裏去的?」 小珠道:「君山!」 「君山?」陸翰飛心中一震,急急問道:「你們到君山去做什麼?」 小珠自知失言,忽然搖頭的道:「不知道,你去問小姐咯,她等著呢,還不快走?」 說著拉了陸翰飛衣袖,往艙外就走! 陸翰飛急道:「你快放手,我去就是了。」 說著跟在她身後,走出艙門。 小珠走了兩步,突然回頭過來,低低的道:「你見了我家小姐,不可說我和你說的。」 陸翰飛點頭道:「這個在下知道。」目光一瞥,不見老僕人影子,不由接著問道:「老管家呢?」 小珠道:「邵公公一清早就上岸去了。」 「哦!」陸翰飛日中「哦」了一聲,因不便多問,是以沒有開口。 兩人繞過甲板,走近艙前,只見紫綾軟簾,已分兩邊鉤起。 艙中倚窗坐著一個一身白緞繡花衣裙的少女,正是使人莫測高深的神秘公主,她目光瞧著窗外,微微出神! 小珠腳步一停,在門口喊道:「小姐,陸相公來啦!」 白衣少女緩緩站起身子,兩道清澈如水的目光,望了陸翰飛一眼,立時玉頰飛紅,羞赧的道:「陸相公請坐。」 陸翰飛和她目光一對,陡覺眼前一亮,他見過她兩次,第一次在上船之際,匆匆一瞥,並沒瞧清她面貌,第二次就是昨晚,她閃進後艙,自己側身假寐,自然也瞧得不大清楚。 此時,窗簾高挑,晨曦斜照之下,只覺眼前這位公主竟然美得出奇! 自己見過的幾位姑娘,像楚湘雲蘭心蕙質,聰穎過人;冷秋霜天真活潑,嬌稚無邪;溫如玉美豔之中,饒有丈夫氣概。 最近遇上的姬紅薇溫婉之中,帶些俏皮,而眼前這位「公主」,卻楚楚動人,另有一種柔媚嬌怯之感! 陸翰飛不敢多看,連忙拱手道:「在下蒙姑娘寵召,不知有何見教?」 小珠在旁道:「陸相公,我家小姐請你坐,你就請坐咯,我替你倒茶去。」 說著,一溜煙往中艙跑去。 白衣少女粉面微赧,柔聲說道:「蒙你慨讓兩間船艙,我心中很是過意不去,所以特地請相公前來,面致謝忱。」 陸翰飛瞧她一派斯文,說話時不勝靦腆模樣,若非昨晚目睹她的身手,真還不知道她是身懷絕技之人,一面連忙答道:「姑娘好說,在下原只一人,這算不了什麼,倒是在下蒙貴府幾位姑娘送茶送飯,該向姑娘致謝才對。」 白衣少女秋波一抬,淺笑道:「那更算不了什麼啦!」 門簾掀處,小珠手托玉盤,端著兩杯香茗,放到兩人身邊几上,然後朝陸翰飛神秘的笑了笑,才飄然退出。 白衣少女又道:「聽說陸相公是南嶽傳人,江湖南北雙嶽,聲譽極隆,我久仰陸相公大名,已非一日。」 她話聲越說越低,說到最後一句,已低得只有她自己可以聽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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