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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君簫心中暗道:「這李從善看去人還正派,怎會加入七星會這類黑道組織的?」

  一面趕忙還禮道:「大莊主,二莊主江湖前輩,名重武林,在下蒙貴莊寵召,正好瞻仰二位前輩的風範。」

  「哈哈!」

  李從善聲若洪鐘,大笑道:「君公子客氣了,來,來,請坐。」

  賓主相繼落坐,總管薄士祿不待吩咐,悄悄退了出去。

  家人及時送上三盞香茗。

  李從善抬手道:「君公子請用茶。」

  用茶,是賓主打開話頭的開始。

  君簫抬頭望望二人,正待開口!

  臥虎李從義已經搶先說道:「老朽聽說舍侄如流,在杭州府邀約君公子比劍。多蒙君公子蕭下留情,不料卻被舍侄女銀針所傷,君公子幸而無恙,老朽兄弟,至感不安,遠望君公子不介意才好。」

  君簫欠身道:「前輩好說,也許那是誤會,事情已經過去,何用再提。」

  李從善含笑拈須道:「如此就好。」

  李從善道:「君公子少年英彥,武功出眾,不知令師是那一位高人?」

  君簫不知對方邀約自己前來,目的何在?

  只是欠欠身道:「前輩過獎,家師南山全真,從未涉足江湖,更不願人知,在下怒難奉告。」

  李從善輕哼一聲。

  李從義道:「家兄只是隨便問問,看公子令師,既然不願人知,老朽兄弟自然不好勉強君簫道:「大莊主見召,不知有何見教?」

  李從善一手摸著垂胸黑髯,點頭道:「老夫確實有件事,想請教君公子。」

  君簫道:「請教不敢,前輩有什麼事,但請明示。」

  李從善目光一抬,徐徐說道:「君公子可是從曹娥江來?」

  君簫心知他已聽手下說過,自己也無須隱瞞,這就點點頭道:「不錯,在下確是從曹娥江來的。」

  李從善見他答的爽快,含笑問道:「君公子可認識曹娥孝女庵的瞎眼佛婆?」

  君簫心中想道:「原來他派人把我請來,是想問我瞎眼佛婆之事。」

  當下重重咳了一聲道:「在下不認識她。」

  李從善哈哈一笑道:「君公子這是由衷之言麼?」

  君簫正容道:「在下只是路過曹娥,並不認識孝女庵的瞎眼佛婆,事實如此,何用瞞騙前輩?」

  李從善道:「這樣說,你真的不知道瞎眼佛婆的來歷?」

  君簫道:「在下不知道。」

  李從善問道:「君公子只是路過曹娥?不知從那裡來?往何處去?」

  君簫心頭已是大感不快,怫然道:「前輩這是盤問在下了?」

  李從義接口道:「君公子幸勿誤會,家兄只是為了查一件事;如今所有線索,已只有君公子一人可問了。」

  君簫道:「在下從南山來,到四川去。」

  他說過師父是南山全真道士。

  李從善問道:「何處南山。」

  天下叫南山的上很多,他自然要問問清楚。

  君簫道:「天臺。」

  李從善道:「去四川何事?」

  君簫道:「在下奉家師之命,前去四川,恕在下無可奉告。」

  李從義道:「看來君公子確是途經曹娥,並不知道了。」

  李從善微微一笑道:「君公子既然只是途經曹娥,怎會知道袁坤山查兄等人已死之事?李從義看了君簫一眼,說道:「家兄就是為了調查袁坤山,和查天祿等人的下落,君公子如果知道,就請提供資料,此事對君公子應該並無為難之處?」

  君簫深悔當日攔住兩個七星會的人,說出查天祿等人已死之事,但話既已說出口,看來只好據實說了。

  心念一動,這就說道:「這是在下目擊之事,但內情如何,在下就不知道了。」

  李從善目光一注,問道:「你如何目擊?」

  君簫道:「當日在下路過曹娥,在一家酒館打尖,遇上三個青衣漢子,正在酒館之中,打聽孝女庵瞎眼佛婆,而且查問的極為詳細,引起在下注意,當時還以為那三個人不是善類,因此在晚餐之後,就暗中趕去孝女庵……」

  李從善道:「那是袁坤山他們了。」

  君簫續道:「在下趕去之時,那三個青衣漢子已經和一個黑衣老者在庵前不遠處動上了手……」

  「黑衣老者?」李從善道:「那是什麼人?」

  君簫道:「當時在下躲在林中,距離較遠,沒有看清楚那老者面貌。」

  接著就把當時情形,大略說了一遍。

  只是未提鐵傘天王的名字,也沒提到瞎眼佛婆。

  只說查天祿發出火器之時,那黑衣老者把身上著火的衣衫,朝查天祿當頭罩落,引發了查天祿身上火器,黑衣老者擊斃幾人,投入火堆,就長笑一聲,騰空而去。

  當然他說的雖然半真半假,但全部過程,也確是事實。

  李從善用心諦聽,直等君簫說完。一手撚須,濃眉微蹙,沉吟道:「能擋得住查天祿一身火器之人,武林中寥寥可數,這黃衣老者,又會是什麼人呢?」

  說到這裡,突然目中精芒迸射,沉聲道:「君公子說的,全是實情麼?」

  君簫泰然道:「在下當時藏身林中,因距離較遠,又在黑夜,看的並不清楚,後來查天祿發出火器,山前火光熊熊,就較為清晰,大致就如在下所說,自然全是實情了。」

  李從義道:「大哥,君公子說的,大致上差不多,他如果站的較近,別說瞞不過黑衣老者,就是查天祿也會發現了。」

  「好!」李從善道:「老夫相信你,老夫心中但仍有一點疑問……」

  君簫道:「前輩請說。」

  李從善道:「你既和孝女庵瞎眼佛婆不相識,何以在蕭山遇到本會杭州分會弟兄之時,要把事情攬到身上去了?」

  君簫冷笑一聲道:「在下在蕭山酒樓上,正好和貴會二人同桌,聽他們談話口氣,似乎貴會依然不肯放過一個雙目已瞎,孤苦無依的佛婆,在下一時出於義憤,才略予告誡。」

  「好個出於一時義憤!」李從善嘿然沉笑道:「君公子真的不知瞎眼佛婆來歷,不知內情麼?」

  君簫道:「前輩之言,好像認為在下隱瞞了什麼嗎?」

  李從善道:「不錯,老夫認為君公子想必知道瞎眼佛婆的去向。」

  君簫愕然道:「她不是在孝女庵麼?」

  李從善道:「她如果仍在孝女庵,老夫也不用請君公子到敝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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