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劍(26)_東方玉

二六

　　藍如玉只當她不放心雲大哥和甘明珠二人，要暗中跟蹤下去，於是就點點頭道：「好吧！」

　　管練霞走了幾步，回頭笑道：「二姐！再過一會，你們也該走啦！」

　　說完，閃身出門而去。

　　藍如玉轉臉問道：「佟老，我們的人手……」

　　「他們都在附近了。」佟元璋走上一步，低低的道：「屬下聽說老主人有了消息。」

　　「哦！」藍如玉問道：「佟老是聽誰說的？」

　　佟元璋道：「屬下親眼看見的。」

　　藍如玉問道：「你在那裏看到義父的？」

　　「就在……」佟元璋又湊上了些，低低的道：「就在……」他突然雙手齊出，彈出十縷指風。

　　藍如玉好像驟不及防，趕緊使了一記「鐵板橋」，上身往後翻下，右足飛起，踢向佟元璋當胸，人已趁勢就地一個急滾，滾出去八尺來遠，一躍而起，喝道：「佟元璋，你這是幹什麼？」

　　春雨、秋霜聽到喝聲，也一起從後面閃身而出。

　　佟元璋一襲落空，突然長嘆一聲，舉手一掌，朝自己天靈拍去。

　　藍如玉一個箭步，掠了上去，右腕一振，點了他「臂儒穴」，一面喝道：「佟元璋，你既有自戕的勇氣，怎麼沒有對我說出原因的勇氣，你這是受了什麼人的指使？」

　　佟元璋右手廢然下垂，滿臉痛苦的道：「屬下對不起主人，但屬下也是為了救老主人心切，屬下該死，主人就讓屬下死了算了。」

　　藍如玉道：「你說什麼？你出手偷襲我，是為了救老主人？」

　　佟元璋道：「是的，老主人受制於人，對方找到屬下，答應只有用主人去交換，就可以釋放老主人了。」

　　藍如玉道：「你相信他們的話？」

　　佟元璋道：「但老主人落在他們手裏，屬下縱然不信，也只好冒險一試了。」

　　藍如玉問道：「他們和你接洽的是什麼人？」

　　佟元璋道：「是一個青衣人。」

　　藍如玉道：「他們要你把我送到那裏去？」

　　佟元璋道：「屬下制住主人之後，以燈光為號，他們就會派人前來接應。」

　　藍如玉笑道：「你怎麼不早說？」

　　佟元璋吃驚的道：「主人是要將計就計？」

　　藍如玉道：「不錯，我們給他來個將計就計，逮住了對方的人，就不難問出義父下落來了。」

　　「不成。」佟元璋連連搖頭道：「投鼠忌器，老主人還在他們手裏，萬一……」

　　藍如玉道，「我自小是義父一手撫養長大的，義父對我恩深如海，難道我會沒想到他老人家的安危嗎？賊人劫持義父之時，我只是一個十七歲的小女孩，無足輕重，但咱們化了三年時間，訓練出一批劍手，如今已經有了一小股力量，他們才要你用我去交換義父，使得他們感到了威脅，如果你真拿我去交換義父，他們也未必真會放了義父，因此，只要我們存在一天，就不用想到投鼠忌器。」

　　佟元璋想想也有道理，這就點頭超道：「好，主人要如何安排，屬下悉聽主人的好了。」

　　「好！」藍如玉道：「我和春雨、秋霜假裝穴道強受制，你就用燈號把他引來就是了。」

　　說完，朝春雨、秋霜打了個手勢，說道：「你們快臥下來，沒聽到我的招呼，不可妄動。」

　　自己當先在木椅邊上，側身臥下。

　　春雨、秋霜手握短劍，也各自在搶出房門的一二步之間，臥倒地上。

　　▼第八章　家僕變節傳

　　佟元璋伸手取過燈盞，走近窗戶，舉燈朝左右晃動了三下。

　　沒多久，果然聽到一陣輕快的腳步聲自遠而近，接著一個身穿青衣的中年人緩步行入大門。此人面貌森冷、死板板一無表情，但一雙目光卻聚集而銳利，看了藍如玉和春雨、秋霜一眼，說道：「佟兄果然辦到了。」

　　藍如玉閉著眼睛，不敢稍動，但聽他說話的聲音，心中暗道：「果然是竹林大宅中的那個青衣人了。」

　　佟元璋道：「兄弟為了救老主人，只好出此下策了。」言下之意，似是深感愧對藍如玉。

　　青衣人口中發出一聲輕嘿，說道：「也正是佟兄對老主人的一片耿耿忠心了。」他在說話之時，已然緩步朝藍如玉行去，只是走得很小心，就在快要行近之際，突然出手點了藍如玉兩處穴道。

　　藍如玉本待發動，但為了想多聽他幾句，一時竟被他先行下手，突覺兩處穴道一麻，心中不由大急，暗道：「這下自己弄巧成拙了！」

　　佟元璋看在眼裏，嘿然道：「兄弟已經點了她三處穴道，閣下何用再費手腳？」

　　青衣人深沉一笑道：「辦事還是謹慎些好。」

　　佟元璋身子移動，一下擋在藍如玉面前，冷然道：「兄弟已經照囑辦理，閣下答應的話，該如何兌現？」

　　青衣人道：「兄弟答應過的話，自然算數，但必須等兄弟把此女帶走，才能釋放你家老主人。」

　　佟元璋道：「咱們講好交換的，閣下把她帶走，你要是不放老主人呢？」

　　青衣人大笑一聲道：「佟兄若是不放心，可隨兄弟回去，這樣總可以吧？」

　　佟元璋道：「你事先佈置好了陷阱，讓佟某自己送上門去麼？」

　　青衣人道：「佟兄這麼說，那就教兄弟為難了。」

　　「本來這件事，一點也不用閣下為難。」佟元璋徐徐說道：「咱們有約在先，講明了互相交換的，如今閣下要把敝主人帶走，再放老主人，兄弟如何倩得過你？何況直到此時，閣下已知兄弟叫做佟某，兄弟連閣下是誰，都還一無所知。」

　　青衣人道：「佟兄只是為了救你老主人，至於兄弟是誰，知不知道都是一樣。」

　　佟元璋道：「這可不同，兄弟豈能把敝主人交給一無所知的人？因此兄弟有個不情之請，閣下大概戴著人皮面具吧，你把面具取下來給兄弟瞧瞧，也好讓兄弟知道是什麼人把敝主人帶走的，這要求不該使閣下為難吧？」

　　「不成。」青衣人冷然說道：「兄弟若是要以真面目示人，那就不用戴什麼面具了。」

　　佟元璋道：「閣下既未依約行事，連真面目都不肯示人，那就顯然毫無誠意了。」

　　青衣人冷嘿一聲道：「佟兄一定要堅持己見麼？」

　　佟元璋道：「佟某走了大半輩子江湖，在今晚這種情況之下，不堅持己見成嗎？」

　　青衣人道：「佟兄既然這麼說，咱們這筆交易只好作罷了。」

　　說完，轉身欲走。佟元璋在他轉身之際，急忙迅快出手，推活了藍如玉的兩處穴道，一面沉聲喝道：「慢點！」

　　青衣人站定下來，回頭道：「佟兄還有什麼見教？」

　　佟元璋一臉俱是激憤之色，喝道：「這件事是閣下找上佟某來的，佟某一時救老主人心切，才只好犧牲小主人，如今佟某出其不意，已把敝主人制住，此事可一而不可再，閣下如此一走了之，你教佟某怎麼辦呢？」

　　青衣人微微一笑，才緩緩轉過身來，說道：「佟兄只顧自己，也不替兄弟想想，兄弟上面還有主兒，你佟老哥不讓兄弟把人帶走，教兄弟如何跟上面交代？兄弟可以保證，只要佟兄肯隨兄弟同去，敝上說過的話，一定算數，釋放佟兄老主人之事，保在兄弟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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