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東方玉 > 金鳳鉤 | 上頁 下頁 |
五一 |
|
就在此時,但見一道人影,快若流星,從谷口處飛起,劃空而來,瀉落亭前! 這人身材高大,穿一件紫袍,生得臉如鍋底,黑中透紫,豹頭環眼,絡腮鬍子,活像戲臺上的猛張飛。只見他雙手一拱,躬身道:「屬下申長慶參見天君。」 他—開口,就聲若洪鐘。 膏衫文士含笑道:「申兄來的如此匆忙,想來有什麼消息了?」 申長慶道:「是,屬下是據嶗山二怪走告,天君門下攝提格,已在廬山遇害。」 青衫文士臉色微微一變,但瞬即平復,問道:「嶗山二怪,怎知他是攝提格?」 申長慶道:「他們自然不知道,因此十分驚駭,認為遇害的真是天君了。」 青衫文土問道:「攝提格死在何人之手?」 申長慶道:「據說死在銀髮魔女柳飛燕預先埋伏的『七星化血陣』中,屍骨無存。」 膏衫文士聽得臉色大變,徐徐說道:「銀髮魔女……會是她……」目光一注,問道:「如此說來,金風鉤也落在銀髮魔女手中了。」 申長慶道:「這個嶗山二怪沒說,屬下也不清楚。」 青衫文士目光朝鶴立亭前的十一個青衫文士說道:「你們記著,以後你們遇上銀髮魔女柳飛燕,能避則避,不准和她動手。」 十一名青衫文士心中雖覺奇怪,但誰也不敢問,躬身應了聲「是」。 申長慶道:「目前江湖上到處都盛傳著天君遇害的消息,屬下覺得天君就該讓幾個哥兒們,到處走走,使大家知道天君化身無數,遇害之說,自可平息下去。」 青衫文士頷首道:「申兄說的也是。」 申長慶道:「天君如無吩咐,屬下告退。」 青衫文士自顧夾了一塊紅豆糕,慢慢吃著,他沒作聲,申長慶自然不敢走。 過了半晌,青衫文士才徐徐問道:「攝提格死在『七星化血陣』中,是嶗山二怪親眼目睹的麼?」 申長慶道:「正是。」 青衫文士道:「你讓他們把過去的忘了。」 申長慶抬頭問道:「天君是要屬下暗中給他們服下『忘憂散』?」 青衫文士含笑道:「難道還有旁的辦法,讓他們忘記過去的事?」 申長慶惶恐的道:「是,是,屬下遵命。」 青衫文士喝了口茶,說道:「沒事了,申兄請便。」 他一直面帶笑容,說的相當客氣。 但申長慶站在那裡,一顆心始終悄悄不安,直到此時,聽到「天君」,這聲「請便」,申長慶才如釋重負,躬身道:「屬下告退。」 轉過身,雙足一頓,身似長虹,朝谷外電射而去。 青衫文士回頭看看肅立面前的十一個青衫文士,忽然微微歎息一聲,說道:「十二弟子隨了我二十年,足跡所至,江湖上人,無不顫慄,沒想到中遭會折去一人……」 說到這裡,頓了一頓,續道:「你們如果沒有什麼報告,可以回去了,方才申長慶說的,你們都聽到了,大家不妨到處走走,讓外面知道為師並未遇害,有事我自會命天使隨時傳命,好,你們去吧!」 十一個青衫文土一齊躬身應「是」。 只有為首的青衫文士在躬身之時,忽然應聲道:「弟子困敦,有事要向師尊稟報。」 讀者諸君自然早已知道坐在亭內的青衫文土,正是號稱黑道第一高手的飛天神魔聞於天。亭外十一個青衫文士,則是飛天神魔門下「十二弟子」。這十二個自小經過整容,因此面貌和飛天神魔一般無二。 他們早已不知自己姓名,現在每人用的名字,是以十二地支的別稱為名。 那是:子、困敦(大弟子),醜、赤奮若(二弟子),寅、攝提格(三弟子),卯、單闕(四弟子),辰、執徐(五弟子),已、大荒落(六弟子),午,敦祥(七弟子),未,協洽(八弟子),申、君灘(九弟子),西、作噩(十弟子),戌、閹茂(十一弟子),亥,大淵獻(十二弟子)。 飛天神魔聞於天目光緩緩落到大弟子困敦的臉上,問道:「你有什麼事?」 困敦躬身道:「五天前,弟子在九嶺山十八渡附近,遇到嶗山二怪,兩人中的老二內傷極重,據大怪說,是被一個年青書生所傷……」 飛天神魔道:「嶗山二怪一身功夫,在江湖上已算得一流高手,他是怎麼受的傷?」 困敦道:「他打出的陰風掌,被人家護身真氣反震所傷。」 飛天神魔微微動容道:「護身真氣,屬玄門罡氣功夫,目前江湖上,還有二個老不死,練過罡氣功夫,一個年青人居然練成護身真氣?」 困敦道:「弟子據報,就特地趕去,弟子聽師尊說過,各大門派弟子,如有技藝出眾的人,應該及早剷除,免貽後患……」 飛天神魔道:「你把他殺了,唉!如能把他收歸為師門下,豈不更好?」 困敦道:「弟子趕去,他正在大言不慚的說要會會師尊……」 飛天神魔微笑道:「初生之犢,如此說,他死在你手下,也是咎由自取了。」 困敦道:「弟子沒有把他殺死,」 飛天神魔有些意外,他知道大弟子困敦,隨自己多年,在性情上也和自己頗為近似,心狠手辣,出手不留活口。此時聽說他沒有殺死那人,至少也廢了人家武功,心中還暗暗叫了聲:「可惜了。」隨手舉起玉盞,喝了口茶。 只聽困敦續道:「弟子和他動手不過三招,就被他削斷一截劍尖……」 飛天神魔臉色微變,徐徐說道:「你們十二支金劍,雖和為師那支不能相比;但也是為師請鑄劍名家歐陽冶用緬鐵合金精煉而成,平日削鐵如泥,怎會被他削斷?」 困敦道:「他不但使的是寒螭帶,而且那三招劍法,變化莫測,弟子自知不是他的敵手……」 這下聽得飛天神魔神情震動,問道:「你敵不住他三招?」 困敦低下頭,囁嚅說道:「那三招之中,弟子僅能接住第招,第二招已無法招架,總算仗著身法閃開,第三招弟子根本沒有看清楚,就被削斷了劍尖。」 飛天神魔聳然道:「為師給你們詳細講解過天下各大門派的劍法源流,他使的是什麼劍法,你總看出一點數路來了?」 困敦道:「弟子愚魯,一點頭緒也看不出來,只覺他劍勢奇幻,一招之中,含著許多變化,虛實互見,可以任意取敵,這種劍法,弟子從未見過。」 飛天神魔簡直不敢相信,他門下大弟子會在三招之內,敗在人家劍下,不覺問道:「此人叫什麼名字?」 困敦道:「他自稱謝少安。」 飛天神魔又道:「有多大年紀了?」 困敦道:「不過二十左右。」 飛天神魔敞笑一聲道:「武林中居然出了這樣一個少年高手,哈哈哈!」 侍立他右手的白衣少女飛雲嬌聲說道:「天君何故大笑?」 飛天神魔道:「此人小小年紀,已有如此成就,日後必為本門大患,我若不能收服他,就得把他除去。」 飛雲道:「除去自然是不及收服的好,何況天君門下十二弟子中,已經缺了一個,拿他來補攝提格的缺,豈不是好?」 飛天神魔點頭道:「飛兒此言,正合我意。」困敦在亭外躬身道:「弟子還有一件事,要稟報師尊。」 飛天神魔訝然道:「你還有什麼事?」 困敦道:「三日前,弟子在白鶴峰遇上李松濤的大弟子青鶴楊繼功,他不但破了弟子的『天音懾魄』,還以一種怪異身法,破了弟子的『無形掌』……」 這話聽得飛天神魔不禁又是一怔,目射奇光,說道:「李松濤在為師手下,最多走出三招,以你近來的武功,已不在李松濤之下,難道李松濤的徒弟,還勝得過他師父?」 困敦道:「但他一聲大喝,就震散了弟子的『天音懾魄』,確是事實,尤其……」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